第127章 此地长眠者（be线结局1）

    （此故事线弗雷德在问过赫敏西亚对恋爱的态度后，最终没有向西亚告白，想要在彻底解决伏地魔后再告诉她。）

    我们四个人将头从冥想盆里拔了出来，脸色煞白。哈利跪倒在脏兮兮的地毯上，抬起头看向围住他的我们。午夜将至，苍白静谧的月光透过校长办公室的天窗照在他的脸上，他宛如身处最深的噩梦难以自拔。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柏木魔杖在口袋里不断嗡鸣。我想着在冥想盆里邓布利多对斯内普说的话，哈利和我必须做出选择，是他赴死，还是我，赫敏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勇气，罗恩勉强支撑住她的重量，泪光闪闪地看着相对而立的两个黑发朋友。

    做出最后的决定大概只需要一秒钟的勇气，我蹲下身以掩饰从口袋摸出魔杖的动作，“昏昏倒地”，黑发的男孩应声倒在地上。赫敏已然知道了我的选择，我说过的，她总是能第一时间理解我的想法。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分享过太多快乐和悲伤的时候，我已经在为我走后她生命不可避免地留下的太多空白而感到抱歉了。

    但我知道罗恩就在她的身旁，他们吵吵闹闹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两个人气势汹汹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跑掉，我和哈利无奈地交换一个眼神，焦急地跟在他们的后边。如同所有的河流最终都会回归到一片大海，我以为我们短暂的分开也意味着总会有下次的重聚。

    只是我要先走一步了。我的泪水不可避免地从眼角漫了出来，我知道自己必须替哈利做出这个选择，我没有太多留下来的理由。我是说，西里斯需要哈利，金妮也需要哈利，战后秩序的重建也需要哈利的号召力。我没有被谁那么迫切地需要过，我是可替代的消耗品，大家会为我流泪，同时也最终会将我遗忘。

    我无从辨别这想法的对与错，或许我早就被自己双手沾染的太多血迹压垮，此刻我只是不愿意再背负上哈利的死亡。你瞧，我其实非常自私，所以我扭头对赫敏张口，我想说remember me，但脱口而出的却是forget me。

    赫敏在失声痛哭，我对着她尽量舒展地微笑。

    邓布利多的画框一片空白，我礼貌地敲敲画布，小声耳语：“我快要死了。”下一秒，邓布利多就冒了出来，在看到是我的一瞬间，他的泪水不断地从月牙形眼镜后流下，顺着长长的白色胡须流淌。他说：“我很抱歉，我的孩子。”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先生，这样会挽救很多人的性命。”我抬头看看墙上悬挂着的钟表，意识到我再也收不到一块作为我17岁成人礼的手表了，“午夜快到了，我们可能需要尽快解决。”

    邓布利多垂下眼，不肯再与我对视：“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逝世于1981年10月31号，伏地魔孤身一人前来，对他们使用了杀戮咒。”

    赫敏质疑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了起来：“书上明明写的是……”

    她无法克制自己提出问题的样子非常可爱，我原本是想要为此微笑的。但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几乎是在一瞬间席卷了我，我瘫倒在地毯上，耳边奇异地响起蝉鸣与鸟叫，那是在陋居和西里斯、莱姆斯家渡过的夏天，它在最后的时刻仍温柔地眷顾着我。另一股强大的力量逐渐在我身体里收敛，我的脑海里多出了很多回忆，像是同时在看十几部电影，爆炸的信息疯狂地向着我的脑细胞涌去，我有一瞬间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从地毯上爬起来时，哈利已经醒过来了，和赫敏、罗恩站在一起，他们的眼神非常惊喜：“西亚，你活下来了。”

    我低头看着皮肤下隐约跳动着的电光，知道隐身衣、独角兽血和魔法石的力量支撑不住这张皮囊太久，事实上，我到现在还能维持一个完整的人形，已经是奇迹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要抓紧行动了。”

    我走到哈利面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相信我，哈利。”他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对着我点了点头。我默念咒语，将他送到了命运发生的地方，又原地幻影移形到了学校大门前，时间赶的很巧，几乎在我们到达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学校保护罩破碎的声音。身着黑袍的食死徒朝我涌了过来，身后有几道身影在向我奔来，她们同时在呼喊我的名字：“西亚！”

    我是西亚，也是叶鸣，是格兰芬多的一名学生，也是深深爱着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闪电风暴。”我举起魔杖，咒语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就该是这样，我因闪电而来，也应当在闪电中离开，这是命运难以打破的闭环。天空中有几只巨大雷鸟的幻影飞过，亮蓝色的雷光迅速缠绕住所有食死徒的脖颈，将他们放倒在地，他们会昏睡到一切尘埃落定。

    伏地魔赶到的速度很快，带着哈利的尸体，身后跟着仓皇的马尔福夫妇，贝拉特里奇·莱斯特兰奇，多洛霍夫，亚克斯利，洛尔和臭名昭著的芬里尔。血从我的眼角和耳朵冒了出来，我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魔杖挥下，我在伏地魔面前放倒了他最后的下属，他陷入了震怒，我惊奇地发现即使失去了鼻子，你还是能在这张丑陋的蛇脸上想象出他张大鼻孔，无能狂怒的样子。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想笑，我咧开嘴想笑，却被涌出来的鲜血呛到连连咳嗽，只能瘫坐在地上，浑身粘着血和泥的混合物：“哈利，你该站起来了。”

    我的视网膜倒映着黑发男孩一跃而起的身影，然后彻底告别了光明。先是视觉，接着是嗅觉，然后是听觉，我茫然地坐在一片黑暗之中，手上紧紧地握住自己的魔杖。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掌，我知道这是赫敏，她一定在哭，我摸索着伸出手想擦掉她的眼泪：“一切都结束了吗？伏地魔死了吗？”她用力地捏了捏我的手，然后把我拥入了怀中。

    我突然想起来邓布利多留给我的那个剧本最后一幕，疯帽子悲哀地对着爱丽丝苦笑，不带任何玩世不恭，他还是执着地想要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然后爱丽丝回到了现实世界，将一切全都遗忘。

    这就是我的结局了。我是神的骰子，在命运的赌桌上不断地滚动，只是这次，我总算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数字了。

    我从赫敏的怀里挣扎着抬起头，希望我对她笑得足够释然，有冰凉的液体不断落在我的脸上，我用最后的力气举起魔杖，吐出嘴里的鲜血，轻声对世界念出了最后一道咒语：“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魔力以我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所有关于卡帕多西亚的一切，关于叶鸣的一切，都会在咒语的作用下，缓慢地在风中消散，最终了无痕迹。

    夏天的蝉鸣和鸟叫在我的耳边再次响起，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吹来的风里夹杂着的清澈绿意和水汽，然后吐出了存在胸腔的最后一口气，让风带走了我的身体。

    我是卡帕多西亚·叶，谢谢你来看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