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千山的曾经
“那年，老夫刚满二十岁，正值年轻气盛之际，毅然撇下了年迈的双亲，朝着帝国东境的海州前去闯荡。这海州与我们莽州之间的距离何止千里之遥？然而，我依旧舍弃了近在咫尺的天纵城，选择前往那里，小伙子，你可知这是为何？”
王千山的眼中满是对往昔的向往，随后突然话锋一转，看向钟良问道。
钟良有些愕然，自己此身之前虽说生活在帝州那等繁华之地，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杨庆之家中圈养的奴仆罢了，哪里会知晓千里之外的海州有何特别之处。听王千山的意思，似乎海州有着不同寻常之处？
“不知道。”钟良老老实实回答道，一脸茫然。
“呵呵。”王千山似乎也没指望钟良能回答出这个问题，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帝国有九大绝地的说法？”
钟良仍旧摇头。
王千山叹了一口气，随即不再提问，自顾自地说道：“帝国境内有九个特殊的地方，被称为九大绝地，具体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老夫尚不清楚。老夫只知道其中一个，叫做东海蜃楼，其位置就在海州的滔天城区域，只不过这个地方十分神秘，它平时是看不见的，似乎并不处于这片固定的空间，且只能在大雾天气，通过一个由雾气所组成的入口，才能进入其中。”
“您老的意思是，平时看不见也进不去？”钟良皱眉，这么玄乎，意思是在另外一片空间呗。
“对！”
王千山点了点头，肯定了钟良的说法。
“这个信息还是那年偶尔路过的一个自称超凡者的人告诉老夫的。依稀记得，那年除夕，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白衣黑发黑布鞋的年轻人，来到老夫家门前，问老夫讨口水喝，老夫见那年轻人背后背着一柄连环剑，心里就觉得此人定是个有本事的，于是不仅给了他水喝，还给他拿了几个家中祭祖的大白馒头。那人吃完后，就一直念叨，说他拿了老夫家中一丝气运，欠了一桩大因果，因此就将这个消息告知老夫，说这则消息老夫日后一定会用得上的。”
说着说着，王千山的心神中流露出无尽的遗憾，或许当年就是这一则消息，让他在成人之后，生出了出门闯荡的念头。可惜的是，自己终究没能闯出一点名头，只是得了那件东西……
“老夫听了此人的话后，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外出寻宝，随后便舍弃了妻儿老小，一路跋涉，不远万里去了海州。”
王千山叹了一口气，钟良随即神情严肃，他知道，重点来了。
“抵达滔天城的时候，老夫才发现，原来知晓这则消息的人并不少，滔天城上万人口，除了少数本地百姓，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帝国各地的妄图寻宝者，只不过基本都是超凡者，像老夫这样的普通人，少之又少。”
王千山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枪，点上火，在烟雾的缭绕下，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老夫一个普通人，却妄图挤进超凡者的圈子，更是试图染指超凡者都苦寻不到之地，自然是饱受排挤，还好当时传闻滔天城几乎已有数十年未出现的东海蜃楼，将于不久后出世，那些强大点的超凡者无心理会我这种小人物，所以，尽管饱受欺压，但老夫侥幸未死。而后，果然不出所料，东海蜃楼出现了，它就像是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影，浮现在滔天城外面的东海之上，外面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气，隐隐间形成了一个通道口。”
“全城的人都疯狂了！”王千山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恐惧。
“人人都说，东海蜃楼里遍地金银、遍地机缘、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唾手可得，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说过，那是异族的地盘！”
“那里生活着跟海族人一般的异族人：鲛人！他们是海族的变种，他们更丑陋、也更凶狠、更残忍！他们力量强大，几乎人人都拥有超凡力量。他们编造了无数关于力量与财富的谎言，将人族的超凡者吸引到那里，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开放蜃楼的入口，进入其中的人族超凡者，将会成为他们的奴隶、仆人、甚至是食粮！”
“他们吃人？”钟良的眼睛猛然瞪大，他自然是知道海族人的，比如那假杨庆之，假严管家，但他们都表现得跟正常人族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之处可能就是人家的身体某处会镶嵌一块所谓的海魂玉。
而这鲛人，竟然吃人？
王千山看了钟良一眼，而后解释道：“对，确实吃人，但并非你所想象的那种吃法。”
迎着钟良那疑惑的目光，王千山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接着说道：“据我后来所了解，人族的超凡者大多修炼的是精神力量，而鲛人的修炼体系中，同样是以精神体系为主。因此，鲛人开发出了一项能力，那便是吸食人族超凡者的精神力以壮大自身，那些被吸食了精神力的人族超凡者，将会失去过往的记忆，成为不人不鬼的游尸，而这，便是所谓的吃人。”
原来如此，钟良松了一口气。可随即他又暗暗警惕起来，自己脑海里那块蔚蓝色结晶可是储存有不少精神力，对那些鲛人而言很可能极具吸引力。看来，那东境海州，自己以后能不去就尽量不去。
而且，这老村长虽看似并非超凡者，但其体魄全然不似普通老人那般羸弱，想必是在那东海蜃楼中有过一些收获，并且见多识广。自己刚踏入超凡领域，还有许多事情全然不知，或许可以向他询问一番。钟良在心中暗自盘算着。
王千山没料到钟良心中的这些念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当日蜃楼的入口开放之后，全城的人，无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亦或是老人、妇女、孩童，只要是能站起来走动的，都纷纷朝着那入口处涌去。老夫当时心中害怕，吊在人群的最后面，只看到入口处血肉成泥，尸痕遍野，全是人群踩踏所导致的死伤。当时老夫心里就害怕了，觉得这东海蜃楼或许有问题。可随后心里又想着，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万一里面真的是金银遍地，到处都是机缘，自己就这么走掉不是太可惜了？”
“最后，您还是进去了？”钟良试探着问道。
“对，老夫最后还是走进去了。”王千山点点头，苍老的脸颊上突然涌起一缕惊骇之意，“小子，你猜老夫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