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返程
方祈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堆笑的少年郎，心中略作思索。
自己刚才，似乎感觉到了宿命的气息！
而且，此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哦……
方祈年想起来了，这少年郎是杨庆之队伍里的一员。
之前在伏牛山下，这人的刀法使得相当不错，若不是那山匪首领拿出了一件奇物，说不定他还真能杀出重围。
这次也是，若不是有他在一旁牵制，那帮捕快未必能拿下大当家。
嗯？
方祈年的眼神再度变得犀利起来，为什么自己两次拿到奇物，都有此人在场？
难道真的是宿命？
方祈年的心有些乱了，他一直以为这宿命应在那假冒的杨庆之身上，现在居然多了一种可能性？
钟良完全没有察觉到方祈年此刻心中的思绪变化，厚着脸皮用尽全力吹捧：方祈年和身旁的陈龙陈虎二人面对山匪时势如破竹，无坚不摧，轻松出手就解救了自己等人。
硬着头皮听了一会儿，不仅方祈年听不下去了，就连陈龙陈虎二人也忍不住挠头，心想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马屁精，说的话实在是肉麻。
“好了，你叫住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方祈年终于打断了钟良的谄媚，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个，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
说着，钟良硬着头皮将自己偶然得知超凡之事，以及从其他地方获得了一张名为“执刀人”的配方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这配方他看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懂。他见方祈年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所以才厚着脸皮叫住他们，想请教一番。
钟良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已经获得“庚金极意”的事情告诉方祈年，万一对方见宝起意，出手抢夺呢？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至于配方，就当是方祈年给自己解惑的代价吧。
方祈年耐心听完，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觊觎之意。
倒是两旁的陈龙陈虎兄弟二人满脸惊讶。
想当年，兄弟二人为了一张“狂徒”配方，走南闯北，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踏上超凡之路。眼前这个少年郎，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竟然已经得到了通往超凡的门票，这运气，真是让兄弟俩好不羡慕。
但二人脸上也同样没有贪婪之意，因为超凡途径一旦选定，几乎不可更改，所以钟良的“执刀人”配方对已经是超凡者的方祈年和陈龙陈虎兄弟二人来说，除了能拿去卖钱，基本已经是无用之物了。
“你是说，不理解配方中那所谓的磐石意念与不屈之心是什么意思，对吧？”方祈年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钟良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
“呵呵，你倒是找对人了，我身旁的这两位应该正好懂得这类材料。”
方祈年呵呵一笑，转头示意旁边的陈龙陈虎兄弟二人，给钟良解释一下磐石意念和不屈之心究竟是什么。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决定给方祈年一个面子，于是大哥陈龙开口说道：“这两样东西其实是源自你内心深处的信念，顾名思义，磐石意念就是需要你的意志像磐石一样坚不可摧，不屈之心就是无论面对任何困难险阻，你都要有一颗不屈不挠的心。这两种意念融合在一起，再配上另一种材料，也就是庚金极意，想必你就能成为真正的‘执刀人’。”
钟良听得一脸惊讶，这也太唯心了吧？
似乎是猜到了钟良心中存有几分不信，陈龙再度笑道：“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相信，然而事实便是如此。就像我们兄弟所走的‘狂徒’途径，其晋升材料中便需要一缕狂躁之意，这也是源自于我们自身。”
这下，钟良无话可说了，倘若自己一直无法领悟出磐石意念与不屈之心，那岂不是终生都无法成为“执刀人”？
眼见钟良低头沉默不语，方祈年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最终还是向身旁的陈龙、陈虎兄弟二人摆了摆手，三人脚步轻点，不多时便在漆黑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回到池老头宅子前的钟良心情颇为沉重，听到前面传来阵阵纷杂的人声，不由得抬头向前望去。
原来是欧阳震此时已然回过神来，正带领着几个死里逃生的捕快们在清点伤亡状况，一旁，年迈的池老头也带着几个家中的仆人在帮忙清扫战场，不远处，村民们抬着死伤的亲人，哭声不绝于耳。
欧阳震一抬头便看见了神情阴郁的钟良，他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走上前来，没有追问钟良去做什么了，而是告知了他一个颇为感慨的消息：“胡子奇死了。”
钟良沉默不语，这个曾在函阳县衙前特意挑衅他的汉子，钟良此前对他并无多少好感。
但在众人一同面对山匪夜袭之时，为了消除钟良可能存在的不满，胡子奇在他的一众同僚面前，放下了面子，向钟良表达了深深的歉意。
而在与大当家的对战中，对方亦是死战不退，最后被暴走的大当家一斧劈飞，当场横死。
一个不久前还鲜活的汉子，就这样突然没了，这让钟良颇多感触。
这个世界，并非那么平静，反倒处处充斥着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死于非命。
欧阳震等人还要收拾同僚的尸骨，并没有太多时间与钟良交谈，在告知了他这个消息之后，也就转身忙碌去了。
钟良拒绝了池老头让人陪他回房间歇息的殷勤，独自回到了房间，经历了这么久的厮杀，他也是身心俱疲，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
一大早，钟良便被外面的人声鼎沸给惊醒。
打开门一问，原来是欧阳震打算带着剩下的人回函阳县复命，因为见钟良睡得香甜，所以便没让人打搅他，想着让昨日奋力厮杀、定然劳累过度的他多休息一会儿。
此行虽然未能完成对老鹰崖的探查任务，但老鹰崖上的山匪包括山下四处游荡的大当家都被剿灭一空，想来应当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杨县令想必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剩下的捕快们脸色已没有了昨晚死里逃生的庆幸，想着此行虽然牺牲了不少弟兄，但也顺利地完成了县令下发的任务，想来会有不少赏赐发放。
他们已然在憧憬拿到赏赐之后的潇洒生活了。
只有欧阳震依旧神情郁郁，牺牲的都是他的手下，回函阳县后，他还得去面对那些弟兄的家人，种种事情堆积在一起，他自然是提不起精神来。
池老头从村子里找来了几辆板车，让捕快们拉着死去弟兄的尸骨回去入土为安，随后将欧阳震拉到一旁，暗中递过去一个鼓鼓的布袋子，估计里面装着不少银子，这多少让欧阳震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一路无话，众人拉着板车风餐露宿，历经四天，回到了函阳县城。
刚一进函阳县，钟良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县里的主街上，来往的行人脚步匆匆，各个神色慌张，而且就连大街上的人流都比众人出发前稀疏了许多。
钟良随手拉过一个路人，一打听，便得知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县丞和主簿为了和新任县令杨庆之争权，已经派手下的家丁包围了县衙，眼看就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