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北临关事变

    北临关内。

    “陛下，不知陛下亲至前线，所为何事？”牧野迎到北域王跟前，单膝跪地道。

    “若非你们久攻不下，我也不至于亲临战场！”北域王声如洪钟，震慑心神，“崔龙波人呢？”

    “他与名叫白云月的人一战后失踪，可能是在追杀对方。”牧野回道，他不敢把另外一个可能说出来，那就是被对方掳走了。

    “废物！！”北域王怒喝一声，“牧野听令！！”

    “末将在！！”

    “明天带一万黑骑兵，随我前往新宁城，我要把那里的人屠光献祭给恶魔之王！！”

    牧野听到此话，心头一凛，陛下出征前就有密令让他屠城协助崔龙波献祭恶魔，只是崔龙波失踪，他就把此事搁置了。

    新宁城人口众多，和关外小村落不一样，一旦屠城，两国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陛下和自己也定必成为历史书上的罪人。

    “陛下，万万不可！！”牧野决定力谏此举，此时关内都是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亲信，集众人之力，也许可以让陛下回心转意。

    “南灵虽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势大，可让对方割地求和，如若屠城，我们将会从正义之师变成滥杀无辜的刽子手，而两国也会陷入死战，这样西方的武国就坐山观虎斗。”

    “所以，末将认为此举应该从长计议。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身后众人跟着和声附议。

    北域王环顾了一圈为牧野发声的众人，脸色变幻不定，他向来说一不二，甚少有人敢当众反驳他。

    但是此时除了身后跟来的九大峰统领杜凌峰，其他全是牧野的人，这一刻让他觉得，这些人其实是忠于牧野，并不是忠于他这个皇帝。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沉思片刻，才低声说道：“好，容我好好思量此举是否妥当。”

    言毕，转身快步离去。

    牧野松了一口气，他抬头，对上杜凌峰的眼睛，他看到对方眼里满是讥讽，还伴随有一丝莫名之意，然后他冷笑一声，也跟随陛下离去。

    牧野站起身，望着陛下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深夜，月明星稀，偶尔的乌鸦叫声刺破夜空，更添几分诡静。

    “陛下，深夜召见末将，是为了明天战事吗？”牧野心头紧绷，陛下肯定已有定夺，而这一旨意，可能是数万人的性命。

    北域王背向牧野，抬头向天，深吸一口气才对牧野说：“牧野你可记得随我征战多少个年头了？”

    “陛下恩典，末将不敢忘，自我第一次披挂上阵，已有八年之久。”

    “当年北域诸侯割据，四分五裂，拥有最强大的战士，却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南灵这些无能的人统治着这么大一块疆土。”

    “而我们，只能被挡在苦寒的北域。所以，从孤统一北域之后，孤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就是横扫南灵，让那些人成为我们俯首之臣。”

    “现在，南灵朝政腐败，皇帝喜好吃喝玩乐，下面的人顾着吟诗作对，阿谀奉承。这正是我们北域的大好时机。”

    “你觉得，国家兴亡与你个人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牧野一凛，立刻手握拳头捶胸回答：“末将愿为陛下，愿为北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北域王转过身，双目如电，盯着牧野，“孤膝下无子，一直把你当做儿子培养，如今正是需要你为国卖命的时候。”

    “让我们放下君臣之礼，如父子般拥抱一下吧！”

    牧野一惊，但旋即想到这也不是在朝堂之上，而是战场前线，战场之上，不谈君臣。

    他立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毫无戒备地，和北域王拥抱在一起。

    牧野没想到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站在战场上。

    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