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朝身世
“小曦，那个朱先生是个好人吗？”
回去的路上，沈朝问。
文士对沈朝来说太过遥远，他其实并不知道文士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直觉告诉他，不能随便靠近文士。
“算是吧。他似乎想从我身上确认什么， 目前还没有结果。”
沈曦摸着自己的玉印，“有所求才好，有所求我反倒更加安心。”
朱熠不是沈朝。
沈朝呆呆的。
朱熠正好相反。
他很聪明。
这种聪明是建立在他的学问和见识上的，再加上文士这个身份。
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沈曦都不会选择朱熠。
可惜现在沈曦没选择。
朱熠对他无所求，沈曦才会觉得不安。
对他有所求，他才更安心。
有所求，朱熠反倒会认真的教导他，直到他能够付出应有的回报。
沈朝听明白了。
一时半会儿沈曦不会有危险。
“你明天去是不是要带点东西过去？”
沈曦点头，“第一次上门，肯定要带点见面礼。学习不是一两天的事，带点东西比较有礼貌。”
“我去集市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挣钱的法子。总不能天天出城去打猎。”
说干就干，沈曦让沈朝带自己去集市看看。
沈朝给沈曦指了路，却没有跟着他进去。
只说让沈曦一个人进去就行，他在外面等他。
“你在害怕什么？”
沈曦看到了沈朝的担忧很害怕。
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明明前面只是个小集市。
不过沈曦不喜欢沈朝怕这怕那的样子。
现在沈朝是他哥，他可不允许自己有一个胆子那么小的哥。
“你和我进去，他们会说你。”
沈朝低声给沈曦解释了他不进去的原因。
“谁说我？”
“城里的人。”
“你在城里杀人了？”
沈朝瞳孔猛地一缩，不知道沈曦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当然没有。”
“那你犯法了？”
“也没有。”
“那你怕什么。你一没犯法，二没杀人，他们用有色眼镜看你是他们的事，和你没关系。”
那些人要是敢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
沈曦就告诉他们一下，什么叫做言语诛心。
“我们不一起走，我在后面跟着你行吗？”
沈朝做出了退步。
“你的意思是让我蹦着进去？”
沈曦指着自己的伤腿。
他现在只有一条腿一只手能用。
“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沈朝没说话。
“人贵自重，他们看不起你是他们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沈曦看到了沈朝眼里的哀求。
他不想逼迫沈朝。
他抿抿唇，没有再强迫沈朝，“你如果实在害怕他们的目光，就在外面等我吧。”
说着沈曦让沈朝把他放下来，准备蹦着进去。
沈朝当然不可能让沈曦蹦着进去。
他背着沈曦进了集市。
集市很热闹。
道路两旁都是摊贩。
沈曦甚至在集市上看到了异族人，和沈朝一样的异族人。
那些异族人没有被其他人排挤。
相反还和一旁的中原人有说有笑的，像是从另一面过来的商人。
笑声在看到沈朝之后戛然而止。
沈朝似乎是天然的目光集结体。
他一出现，街上的大部分人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眼神很奇怪。
有怜悯，有厌恶，但更多的是恐惧。
似乎他不是个人，还是恶魔。
他们就这么盯着沈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沈朝本来就低着的头，越发的低。
要不是地上没有缝，沈曦都怕沈朝钻进缝隙里。
单单是看这态度。
沈曦就知道，关于沈朝或许他还有很多事不知道。
沈朝之所以被人不喜欢。
或许不仅仅因为他是混血，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见沈朝手足无措。
沈曦草草的走了一圈就离开了集市。
“哥，你还好吗？”
出了集市，沈曦才靠近沈朝。
“我没事。”
沈朝朝他露出了笑脸。
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的。你现在是我兄长，不需要讨好我。不用担心影响我，之前你背着我进城，应该没多少人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沈曦拍了拍他的肩，“知道什么是兄弟吗？就是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互相扶持的存在。”
“你要是愿意，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我的故事，之前我在朱熠那儿已经说过了，你也听到了。”
沈曦说的不是前世，说的原身的事。
“唯一一点没说的，应该是我的家族似乎还挺大，他们有自己的家徽。”
原主之前或许心智不全，沈曦得到的记忆其实特别的少。
最清晰的就是自己被推下马车的场景。
推他的人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所以他记忆深刻。
不过这都和沈曦没什么关系。
原主已经死了。
现在这具身体是他的，未来也是他的。
沈曦说完了自己的故事，目光看向了沈朝。
沈朝不知道之前沈曦经历了那么多，一脸心疼。
见沈曦看自己，他纠结了半天没开口。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沈曦笑道。
他本意是想开解沈朝。
如果沈朝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就不开。
来日方长。
以后他总会有机会知道的。
沈曦开始思考怎么挣钱。
今天看集市上没什么水果。
没准他可以去卖水果。
就是不知道怎么弄来水果。
他都能凭空变刀，应该也能凭空变出水果吧。
沈曦开始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我的生父是月氏人，母亲听说是个贵女，不过我没见过他们。母亲一次外出被劫掠，被父亲强迫有了我。”
沈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后来母亲家族将母亲救了回来。母亲被救回来之后没多久，我就出生了。一开始我身边还有个奶奶照顾我。他们说是母亲派来的。”
“我七岁时，有一个自称母亲派来的人说带我去见我母亲。”
当时沈朝以为，他真的要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了，便高高兴兴跟着那个人走了。
谁知道那个人直接将他带出了城，去了很远的地方。
沈朝抬手指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一个多时辰的地方，有一条河，河水很急。那人将我手脚捆了，扔进了河里。”
沈朝当时并不想死。
他挣扎着想活下去。
他与生俱来的力气帮了他，那人跟他一块坠进了河里。
男人死了。
沈朝却活了。
他一步步走了回去，想去问问母亲为什么要杀他。
谁知道回了城里才发现，母亲连同她的族人都搬走了。
城中的人都说母亲再嫁了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全族人都走了，包括照顾沈朝那个奶奶。
进城之后，沈朝就发觉城里人看他的眼神变了。
像是在看恶鬼。
后来沈朝才知道，母亲家的人说他死了，尸体都埋了。
所以看到活着的沈朝，他们会那么害怕。
后来城里人知道了事情经过，情况也没变多少。
城外那条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害沈朝那个人都没能回来，沈朝一个小孩怎么回来了的。
多半是河中恶鬼占了沈朝身体回来了。
城里的人都这么说。
“你的母亲派人去照顾你的那段时间，其他人对你怎么样？”
“我没怎么见过外人。”沈朝摇头，“不过那个奶奶对我很好。”
不对。
沈曦觉得有点矛盾。
如果沈朝母亲想要杀沈朝，在他出生时直接扼死就行了。
根本不需要继续养着他，养到七岁才动手。
沈曦觉得这其中还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