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怀芷摘下手表，进入睡眠之中。
翌日，他起身，带好手表，洗漱完毕，披上恒温风衣，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发出“叮咚”一声，门打开。
见到他的瞬间，电梯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在网上见过无数遍怀芷的照片，但第一次见到真人，真人的美貌程度还是超出了预期。
怀芷已经习惯，自己所在的地方，要么是过于静默，要么是过于热闹。他只当没有听见、看见。
电梯在一楼楼停下，但也很快抵达29楼。
怀芷进入29楼第三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次上的是所有专业的必修课“宇宙伦理”，是一堂大课。怀芷所在的班级由郭贤能教授，汇聚了机甲、文明律法和智脑专业的学生。
怀芷刚一进入教室，李清就冲他招招手：“怀芷，这边。”
怀芷这一个名头扔入人群中，人群先是静默了一秒，紧接着瞬间沸腾起来。
“怀芷竟然和我上一门课。”
“昨天怀芷的帖子全都删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我们问问怀芷，看看他是否知道？”
“怀芷真人比照片还要惊艳！”
怀芷在众人低声议论中，走到李清身旁。
从上个学期起就这样了，李清帮怀芷占公共课的位置。
要说两人怎么认识的，也就是在公共课上交换了个联系方式，就连怀芷自己也说不明，反正李清此后一直帮他占座，他也就乐得方便。
怀芷看了看手表，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
他抬头看向讲台，郭贤能教授已经打开智脑投屏，等待这五分钟的流逝。
“今天，我们先点一下名。”郭贤能一个个名字，点过去。
“怀芷。”
“到。”
很快，怀芷听到熟悉的名字。
“闵仲迟。”
“到。”
怀芷回头朝声音处淡淡地望了一眼，只见一名俊朗的青年，这人不是别的，正是闵仲迟。
恰好，怀芷回头望的瞬间，闵仲迟也朝怀芷望去。瞬间，视线交互。
怀芷淡淡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将视线投在郭贤能教授身上。
“操。”闵仲迟低低骂了一声，“怎么又是怀芷……智脑专业怎么偏偏和机甲专业一起上宇宙伦理课？”
此后，闵仲迟绝望地发现，自己的目光无法从怀芷身上挪开。
怀芷拥有致命般的吸引力，能够让所有人的视线牢牢钉在他身上。
“今天，是宇宙伦理课的第一节课。”时间到，台上的郭贤能教授开始讲课，“我们都知道，宇宙间存在着高度不同的文明，据宇宙联盟统计，不下五万六千个。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各个文明不互通吗？”
李清笑得眯起双眼，低声问怀芷：“你知道吗？”
不等怀芷回答，郭贤能便叫道：“怀芷，你能回答一下吗？”
怀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很多原因，最直接的一点是，各个文明身上带有的微生物不同。若是不同文明互通，则会导致细菌、病毒等微生物大肆横行，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很好。”郭贤能满意地点点头，“坐下。”
怀芷徐徐落座。
这时，闵仲迟举起手来：“教授，我有个问题想问。”
郭贤能道：“什么问题？”
闵仲迟道：“现在智脑技术这么发达，为什么高等文明不向低等文明传授一些知识，比如如何治愈精神分裂、抑郁症、焦虑症和双向情感障碍等？”
郭贤能回道：“各个文明不互通，也是为了保护低等文明不被高等文明侵略。我们以为的科技进步，在宇宙联盟看来，是低等文明被高等文明破坏。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的结果也不一样。
“至于你所说的，高等文明向低等文明传授如何治愈精神疾病，之所以不能实施，就是基于这个考虑。”
闵仲迟道：“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
郭贤能道：“什么别的可能？”
闵仲迟道：“在高等文明看来，我们蓝星上的生命太多，不要来传授更多知识与文明，静静地让我们死去比较好，省得随着科技的发展，蓝星上的人越来越多。”
郭贤能摘下眼镜，用镜布擦了擦，低着头，都没有抬头看闵仲迟：“你说得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将擦好后的眼睛戴好：“总而言之，五万多种文明，各不互通。但是——”
李清凑到怀芷耳边，轻轻道：“但是，也并不完全不互通。各个文明程度相等的行星之间，上面居住的智能生命可以穿着隔离服进行旅游。”
果然，郭贤能说出了和李清类似的话。
李清笑着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星际旅行？”
怀芷兴致缺缺：“旅行很有意思吗？”
李清道：“分人，要是和你一起去旅行，我会觉得很有意思。”
怀芷冷淡道：“但是和你一起旅行，我并不觉得很有意思。”
李清脸上的笑凝固了片刻，但没有冷却下来，他接着问：“你觉得什么事情比较有意思？”
怀芷敲了敲桌子：“现在，我觉得听课比较有意思。”
李清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怀芷这是不想和自己聊天。
台上的郭贤能还在继续道：“据说，有些高等文明，他们繁衍的后代，可以一生下来就复制好前代的知识，不用像我们这样来传授。有的高等文明之间，互相交流不用语言，直接用脑电波。还有的高等文明……”
怀芷听到最后，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出自己的看法：“文明不应该分高等和低等。”
李清道：“你这看法倒是和宇宙联盟不谋而合。”
怀芷挑了一下眉：“你知道宇宙联盟的看法？”
“知道一些。”李清道，“我毕业以后，很有可能就会去宇宙联盟工作，因此我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当然，作为南疆大法官的长子，他做的准备是很多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
怀芷作为“普通人”中的一员，显然对宇宙联盟很感兴趣。
难得怀芷感兴趣，追求他的李清本应多讲一些，让怀芷高兴，但他却显然不肯多讲，岔开话题道：“你以后想去哪里工作？”
怀芷道：“军队。我想成为南疆将军。”
李清鼓励道：“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怀芷淡淡道：“或许吧。”
·
周二下午，也是公共课，星际旅游。
这一次，李清不和怀芷共同选修，没有人帮怀芷占座位。
怀芷依旧保持上课前五分钟到的优良传统，这一次他进教室，放眼望去，前排已经坐满了人。
很显然，星际旅游这门必修课很火热。
若是不那么火热，坐满的就不是前排，而是后排座位了。
怀芷进门，坐在了最后面的位置上。
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闵仲迟姗姗来迟，他扫过整个教室，发现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空座位。
“让一让。”闵仲迟对怀芷道。
怀芷皱了一下眉头：“让不出来了，只有我旁边这一个座位。”
他这一排都坐满了，旁边的几排倒还有空座位。
闵仲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才朝旁边望去，他顿时愣住——没想到这么巧，智脑专业的星际旅游课也和机甲专业一起上。
后面有人催闵仲迟：“你坐不坐？你不坐的话让给我坐。”
谁不想和怀芷成为同桌？
“我坐的。”闵仲迟唰地一下坐了下来。
后面的人只好抱憾去坐别的座位，很快五分钟过去，教室里坐满了人。
这一次上课的梁若教授，她以前是星际旅行的飞行员，从南疆大学飞行系毕业。
点名过后，梁若将几个片段用智脑放了出来。
“这是我们目前技术能够抵达的星系和行星。”梁若道，“第一个片段，是伽马星系长风行星，这个行星的文明程度和蓝星差不多，所以我们穿上隔离服后，可以前往。”
空中的景象呈现3d，每个人都像置身其中一般。
梁若道：“长风行星上的生命能够御风飞行，他们非常非常轻，双臂之间有隔膜，展开之后像是一把伞。”
闵仲迟发觉，只要有怀芷在的地方，他就移不开眼，忍不住偷偷朝怀芷望去，就连梁若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怀芷叹了一声，侧脸，问：“我有这么好看吗？”
虽然被人看惯了，但还是有人第一次看他看到这么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结果却导致生怕被发现不了。
闵仲迟偷看被察觉，脸上立即浮现出红晕：“谁在看你！你别自作多情！”
“哦。”怀芷淡淡应了一声。
“接下来要展示的这个行星，是深海行星。”梁若在台上高声道，“这个行星上的生命，能够在水中生存，深海行星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水。”
很快，三节课上完。下课后，怀芷对呆在座位上的闵仲迟道：“让一让，我要出去。”
闵仲迟立即弹了起来，给怀芷让出一条道来。
与此同时，怀芷收到一条私信。
李清：听说军队今年夏天招人，数量不足一百人，时限是一年，我抢到一张报名表，你要吗？
怀芷当即回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