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衣雪后
你没有，孤可有！
蚩尤鲸淡定地露出胸口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惨烈得几乎成了个血人。
他却毫不在意。
“前日，我确实感受到了小神农的诞生……原来竟然是你的孩子，它还活着吗？”
神农鲸说道。
他本以为那是鲸鱼族的希望，结果没过几小时，那小神农的气息却又消失不见了。他再也无法感受到，只以为它是不幸夭折了。
“活着。”蚩尤鲸眯眼冷笑道。
怎么，盼他儿子死？
失去了心脏，鲸的生命已经逐渐在消逝了。
“神农不出，就该由蚩尤莅临帝位。”
“小蚩尤，哥哥死前救你一命。”
神农皇帝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来，语调欣慰，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既有新神农，那他便保蚩尤性命无忧，再过些年，新神农便该长成。
鲸鱼族荣耀便可继续延续下去。
那神农鲸的身体逐渐风化成晶莹的细闪，似涓涓细流般汇入惊于羡残破的身躯中。
他本该鲸落，可他竟然用他全部的力量献祭给惊于羡。
他补足了惊于羡缺失的心，帮助惊于羡和蚩尤鲸的更深层次的融合。
就连在一旁围观的吃瓜群众许卿与雅晴安，也分得了不少好处。
无垠的空海之上，数十头鲸鱼的尸体漂浮在上空。
他们缓缓地坠入更深处的海，在深渊之中点燃光明。
鱼群似彩虹，争先恐后地从远处游曳而来。
生命终将繁盛。
“阿羡，醒来吧。”他说。
神农帝皇的故事就此落幕了。
神农鲸湮灭成深海中的流沙，他填补完惊于羡胸口的空缺，又神奇地向着四面八方分散开来。
惊于羡和蚩尤鲸本就是一个人，只可惜惊于羡年少遭受了太多的欺辱打压，不得已才分裂成敏感骄傲的惊于羡和乖戾邪恶的蚩尤鲸。
每一代鲸鱼皇族。
神农未现，蚩尤为帝。
七彩的洪流之中，惊于羡栗色发丝被冲刷得干净。面上的血痂结成一道道红痕，似笔墨勾勒而成，他睁开暗沉的双眸，清浅的凤眸不再，望向许卿的神色却不复从前。
“还不下来？”
惊于羡凤眸一掀，脸上红痕几分病态。
许卿正以龙身牢牢盘着雅晴安，两人当着神农鲸和蚩尤鲸的面亲密接触。
“羡羡？”
许卿连忙化人，上前几步拉住惊于羡的手。
“你还好吗？”
她细看了眼惊于羡破洞的胸膛，上手轻柔地摸索了几下。那里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变得更加光滑细腻。
好摸。
“嗯？”
惊于羡用鼻音道。
随即，他对着雅晴安，神情有几分悲怆，只道：“给我吧。”
雅晴安小心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那一坛子梦貓制成的尸酒，道：“节哀。”
“节哀什么？”
“早都过去许多年了。”
惊于羡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梦貓死了。他明知道雅晴安是在安慰他，可他却忍不住出言回怼，像是在发泄着心头的不甘和愤懑。
他无能。
雅晴安一时沉默无话。
一丝香气泄出。
三人却都觉得反胃，无人升起绮念。
惊于羡紧紧抱着那坛子酒，凤眸微垂，一滴泪水从眸中悄无声息地落下。雅晴安识相地前走几步，许卿心里一抽，叹息道：“羡羡，我陪你一起去吧。”
一起去为他的母亲寻一个安息之所。
“抱歉，我想自己去。”
惊于羡低声道。
许卿紧贴着他，传递给冰冷的他一点温度，柔声道：“好，我等你回来。”
……
神农皇帝的献祭，导致许卿手上的复活丹并没有起作用——
【统子，帮我退一下这颗丹药。】
整整十万积分呢！
【不好意思的，本系统售出一概不退还。非要退还，我这边只能以一折的价格回收，虫母陛下，您这边还欠我88544积分，请尽快归还，您近期有些消极怠工了。】
【……你可真黑呀！】
许卿忍不住夸了系统一句。
欠人债务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可羡羡这样子，她也没心情生孩子。
【虫母陛下，我这边只收您每日218的利息，为鞭策您继续努力。】
【请注意，一切为了虫族！】
【还说你不是高利贷……？】
许卿杏眸睁大，不可置信道。
系统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算是恶狠狠地出了口气儿。
【陛下，这是正常利率。】系统解释。
天杀的，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许卿忍不了了，懒得听，屏蔽系统就找了祈愿雪。
许卿：［小雪，来玩这个游戏。］
许卿：［向您分享了一个游戏链接：《天哪！我被绝美虫族包围了！》］
［遵命，陛下。］
过了一会。
［陛下，这款游戏已经停服了。］
许卿不信邪地登录，可以进去呀。
大羊星域地底下的虫族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虫皇陛下，他们万分欣喜。突然，陛下一闪身，又消失不见了。
众虫族：！！！
伤心，绝望，哭泣，化作本体，阴暗扭曲爬行。
许卿：［你等下，我问问。］
“图……12123，你在吗？”
许卿连忙向人工智能客服发起了咨询。
差点儿喊漏嘴了。
“您好，人工智能编号12123，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需要邀请我的兽夫进入这款游戏，我和他一起玩。”许卿道。
“……”
“12123，你还在吗？”
这图灵在整啥幺蛾子呢？
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您的申请已通过，游戏已为您的伴侣开放一个名额，邀请码xt12123。”
许卿面前是无人的登录界面，她浅笑道：“麻烦你啦！”
图灵默默地开放权限，数据流汇入宇宙之中，为两个相隔甚远的星球搭建桥梁。
祈愿雪？
原来是他……
……
黄沙弥漫之中，祈愿雪正疾速地飞向许卿曾经的居住地。
他的本体是天衣雪后。
通体雪白，收翼亦有足足十米宽，遮天蔽日，比那不知好赖的黑乌鸦要厉害上许多。可惜，大羊星域天空中满是风暴，许卿从未乘着他飞起。
后者，虫母陛下的贤内助是也。
天衣雪一族代代出雄虫王，其中佼佼者天衣雪后，乃是每一任虫母的命定之选。
除却上一代虫母拒绝了天衣雪后，其他虫母的首选，全都是天衣雪后。
不过，那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这一代的天衣雪一族，培养出了十分优秀且尽职尽责的天衣雪后——
祈愿雪。
他自小便养在虫母陛下的身边，是许卿最为忠诚贴心的骑士。
他本该……是虫母陛下的第一位雄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