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舞
连着几日，苏锦禾都忙着每日的读书、骑射还有器乐和舞艺。
这一日，公主找到她。
“锦儿，下个月就是贵妃生辰。我想咱们排个节目，在那一日献给贵妃。”
贵妃待苏锦禾一向亲厚，苏锦禾自然愿意为她的生辰筹谋。
“贵妃喜欢什么？戏曲、舞剑、说书、唱曲、舞艺？”
“额……”
“我也不知道。不过，锦儿，你刚说的这些你都会吗？”
“对啊！都会点。”
岂止是会点，上一世为了讨好高景行，她是样样精通，样样都拿的出手。
可是她只顾着讨好高景行，还从未在人前显露过。
“锦儿，你也太有才了。我可真羡慕你。”
“不用羡慕，你要是喜欢，我都可以教你。”
“好啊！”
公主亲密的挽起苏锦禾的手。
“不过咱们现在先得研究研究贵妃喜欢什么节目。”
贵妃喜欢什么呢？
上一世，苏锦禾没有关心过宫中的事，不过印象里有一年高景行曾拿来一个古舞的画本，画本残缺，舞艺不全。
她研究许久，才完整呈现。
潘玉儿跟着她学了许久，说是要入宫献给某位娘娘。
是贵妃吗？
“贵妃喜欢看宫中乐师唱曲，还是舞师跳舞，你知道吗？”
“没留心过，不过贵妃曾经赞过林常在的舞跳的好，其他倒是没见贵妃留意过。”
那有可能贵妃就是喜欢舞艺。
“公主，我知道一首古舞，跳起来非常优美，但是对女子身段柔软有要求，你可以吗？”
“可以啊！”
公主说着一个横叉坐在地上，又一个扭腰自地上立起，过半时又是一个飞踢，悬身空中一个下腰稳稳的落在地上。
“哇，好厉害。”
公主虽和她们一起上舞艺课，但从未一起练习过，没想到她的舞艺如此厉害。
苏锦禾将古舞在公主面前跳了一遍，公主看的如痴如醉。
“锦儿，我母妃曾是这宫中跳的最好的后妃，我自幼得我母亲教导，一直以为没有人能比我跳的更好，但是今日见你一舞，我很服气。”
“锦儿，你比我跳的好。”
“你这一舞足以天下扬名。”
苏锦禾知道公主此言不假，上一世她苦心研究出的这一舞，却是潘玉儿展露给世人。潘玉儿一舞成名，人人都说她和丞相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她被禁足在小院，心有不甘，足足跳了三日，直到脚底磨破，小腿抽筋，在床上躺了月余，郎中说足底跟腱损伤，再也不能跳舞。
她不可惜，因为他不看，她也不稀罕跳。
而这一世不同，她虽然仍爱他，但绝不会再以他为中心，她想将此舞献给贵妃娘娘。
“那咱俩到时候一起将此舞献给贵妃，一起扬名天下。”
“哈哈哈，好。”
少女的笑声明媚欢快，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声音。
繁忙的课后，苏锦禾和公主就躲在公主的宫中偷偷练习。
自从那一日马厩相见之后，苏锦禾再没见过高景行。
她忙得没空思念他，就算想起也只是匆忙的一个影子从脑中闪过，还未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快，时间来到贵妃生辰那日。
翊坤宫好不热闹，皇帝的赏赐，后妃的礼物流水一样，从早晨到晚上就没停过。
果然是宠妃的待遇，苏锦禾坐在贵妃宫中看了一日的贺礼，看的眼花缭乱。
什么通体翠绿的碧玉簪子，什么拳头大小的鸽子血，大师题字的扇面，名贵的香料，精致的器皿……
饶是苏锦禾自幼就见过不少好东西，也无法跟今日的比去。
“贵妃娘娘，我忽然发现我和公主准备的舞艺着实有些寒酸。”
“胡说！”
贵妃牵过苏锦禾的手，“锦儿，这些俗物虽然名贵，但都易得，你和公主的心意才是难得。”
“就是，就是，贵妃嫂嫂，你都不知道，这个舞有多难跳，我和锦儿日夜苦练许久才有所成。”
“哦，还有我们公主觉得难跳的舞，那本宫今晚可要好好期待一下啦！”
“哈哈哈……”
三人俱是欢笑。
“给姐姐请安，姐姐今日生辰可真是欢喜啊！”
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苏锦禾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宁贵人来啦！快请坐！”
贵妃娘娘挥手示意宫人搬来椅子，就放在苏锦禾旁边。
贵人？
苏锦禾记忆翻涌，声音熟悉，称呼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公主殿下今日打扮甚美，看这装扮是要跳舞吗？”
“是啊，宁贵人，待会晚宴，我要和锦儿一起为贵妃娘娘跳一支舞。”
“锦儿是谁？”
“就是您身旁的这位苏小姐，她从前救过贵妃娘娘，现在是我的伴读。”
宁贵人媚眼如丝的侧头看向苏锦禾，苏锦禾也看向宁贵人，正要起身行礼，发现宁贵人头上戴的花很是熟悉，很像那晚后花园看见的花。
后花园！
一个惊雷在苏锦禾脑中炸响，她终于想起那个声音在何处听见。
“贵人，贵人，您再疼疼小的吧！”
那个男人口中提到的贵人，是她。
她果然是美的，可她怎么会看上一个寻常的侍卫。
苏锦禾呆若木鸡的站着，众人也发现她不寻常的反应。
“锦儿，你怎么啦？”
公主关切询问，贵妃也投来问询的目光，宁贵人见苏锦禾紧盯自己，皱着眉，有些不悦。
“哦，没事，没事。是宁贵人长得太美，我一时看呆了。”
宁贵人原本还欲发作的怒气，在听到苏锦禾这般解释后，心里顿觉舒畅。
她私下最爱跟贵妃比美，如今被人当着贵妃的面称赞貌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位苏小姐真会说话，难怪贵妃和公主都喜欢你。”
“贵妃娘娘，臣妾就不打扰你们说话，先下去换身衣服。”
贵妃点头，宁贵人微笑着退下。
“锦儿，你真觉得宁贵人很美吗？我倒是觉得她美则美矣，就是美的有点俗气。”
公主可惜的摇摇头。
“嗯，宫中的娘娘自然都是美的，不过还是贵妃最美。淡妆浓抹总相宜，比那牡丹花都美！”
“哈哈，锦儿说的对。”
“哈哈，你们这两个丫头就会哄我开心。”
宴席开场。
下一个节目就是公主和苏锦禾的舞蹈，苏锦禾有些紧张，这是她再生后第一次在人前展露自己。
公主握了握她的手，给她打气。
二人相视一笑。
乐声起，灯光暗，舞台的中央独留一道光束。
两个妙龄少女携手踏着舞步，像是来自远古的神女一般轻飘飘踏上舞台。
鼓点响起，沉重悠远，少女的舞步神秘曼妙。
渐渐的鼓点越来越密，舞步也越来越快，旋转跳跃，手臂的丝带随之飞舞，灯光越来越暗，丝竹声越来越远……
忽然一道强光亮起，鼓声一震，像是给众人的灵魂注入了一抹光彩和力量。
有花瓣自空中飞落，少女的身躯柔软又充满力量。
一舞毕，满座皆是哑然。
大皇子先醒过神来，“好！”
掌声响起，众人也醒神，全场沸腾。
公主携手苏锦禾行礼谢幕，人群中，苏锦禾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后面的高景行，他的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绪，清冷的气场要不是刻意收敛几乎不输坐在最前面的皇帝。
苏锦禾在众人掌声中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