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落花
今日是真正伴读的第一天，按照时辰，大家早早来到学堂。
学堂东侧是皇子们的地方，公主和诸位小姐在西侧，中间有竹帘相隔，隐约能看到对面人影攒动。
帝师坐在学堂前面最高处，两边都能看到。
小姐们来到学堂看到帘子有些失望，早起两个时辰精心梳妆打扮成了枉费心思。
“咚！”
有人忍不住，直接将书具往桌子上一扔，没想到发出剧烈的声响，引得众人侧目。
“哎呀，苏锦禾你倒是小心些啊！”
苏锦禾一愣，正要辩解，赖婉冬朝她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又双手合十，举到头顶，点头哈腰的拜托苏锦禾。
原来刚刚气不过，扔书的是她。
苏锦禾知道赖婉冬是不想给皇子们留下坏印象，只好替好友背了这个锅。
对面皇子们听到声音，认为东西是苏锦禾扔的。
“苏锦禾？名字听的很熟了，果然如传言那般粗鄙不堪啊！”
“三哥，她一个只会追着男人跑，不要廉耻的女子，能是什么温婉贤良的姑娘。”
“是啊，这样的人也能进帝师学堂，真是对帝师的羞辱。”
“哎，三哥，可不能这么说，也许她能得帝师教化，自此改了。那也就应了帝师常说的，教化自然，不分善恶。”
“哈哈哈，有道理，老四说的对。”
“咦，大哥，你怎么不说话？要不是这个苏锦禾不知廉耻，大哥也不会被父皇早早的就先定了太子妃。”
“对啊，大哥的太子之位都还没有搬到明面上，太子妃倒先有了。”
“哼，谁说这太子之位就是大哥的，父皇还没定呢！”
“哈，二哥，瞧您这话说的。立长立贤都应该是大哥，难道您对这太子之位还有什么想法？”
对面争得热火朝天，从苏锦禾人品到太子之位的选择，争个不休。
要是放在上一世，以苏锦禾的任性，早冲过去教训他们，可是现在她需要隐忍，只要不涉及生死，她都不想过于出头。
不对，太子之位！
苏锦禾想起，上一世太子之位确实是给了大皇子，但后来不知为何，大皇子被废黜贬到边境守城，二皇子成了太子，还娶了潘家的一位小姐，是谁来着？
记忆如海，一番搜索，终于想起就是入宫第一日被赶出去的潘敏儿。
一切都与上一世不同，这一世，潘玉儿成了既定的太子妃。
也许她和高景行也会不同。
一声轻咳，帝师来啦！
众人立即安静。
“三皇子、四皇子，请你们站起来！”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帘子那边传来，大约是他们站起来的声音。
“为师在门外就听见你们叫嚣的声音，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未说话，你们两个倒为他们争执起来。”
“立皇储立谁？你们做得了主吗？”
众人沉默。
“既然做不了主，就不要妄议朝政。你们二人罚抄君臣十二篇百遍，明日上课时带来。”
“是。”
上午的课是政要和民生，姑娘们大多无感，只有公主和苏锦禾听得认真。
这要是放在上一世，苏锦禾大约也是听不下去，认为这些都是男儿们才需要掌握的知识，但是这一世不同，这一世她明白这些才是掌握自己命运的最好的知识。
下午的课，皇子们是骑射，公主和她们则是器乐和舞艺。
这些上一世，她为了追着高景行，早就学得精透，都是宫外名师大家传承。
所以下午的课，她上的很轻松。
晚课就是练习下午学到的知识，她很快就在老师那里过关，被允许先回去。
她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的扬眉吐气。
宫中规矩多，她也没有什么其他事可做，趁新升起的月色好，她便来到后花园逛逛。
花园里百花怒放，好像怎么开都开不败一样。
她顺着小径一直走，不知不觉就走到最深处。
“哎呀，你压到我的头发啦！”
“对不起，对不起，怪小的太着急啦！”
“你着什么急啊，时辰还多着呢！”
“那还不是因为贵人您太美啦！”
苏锦禾刚蹲在花丛准备嗅一嗅花香，隐约听到一对男女的对话传来，女人的声音柔媚勾人，男人的声音倒不稀奇，粗犷中带着谄媚，一听就令人厌烦。
宫中除了宫女太监就是侍卫和后妃，苏锦禾听见那人称呼女人贵人，惊觉自己发现了惊天的秘密。
她不敢乱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那对野鸳鸯。
这样杀头灭族的大罪，一旦被发现，二人绝对不会容许她活着离开。
“嗯……”
“啊……”
花丛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时响起，压抑又愉悦。
苏锦禾上一世做过人妻，知道那边正在发生何事，听得久了，她也有些面红耳赤。
近旁的花枝开始剧烈晃动，落了一地的花瓣。
“贵人，贵人，您再疼疼我吧！”
男人心念未足。
“你这个馋猫，总也吃不饱。”
“哈，您这么美，我怎么吃的饱。皇上真是没眼光，放着您这么个人间尤物不懂欣赏。”
“这么说来倒是你有眼光。”
“那是当然，小的最懂欣赏美人了。”
“什么小的？你可不小。”
声音沉了下去，有口舌搅动的声音。
苏锦禾被这虎狼之词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腿也蹲麻了，却不敢站起。但是实在有些忍不住，这二人重又开始，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花枝继续晃动，嗯嗯啊啊的声音不绝于耳。
忍不住啦！
苏锦禾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碰撞到花叶，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
还好那二人正在颠鸾倒凤，天地难分，没有听到动静。
苏锦禾趁机，在地上摸索着，拖着麻木的双腿一点一点往外挪动。
刚挪到小径外围的石头旁，就被一个手给拖了过去。
唔！
苏锦禾紧张之下，发出声音。
“谁？”
天旋地转中，二人起身紧张张望，却只有风声和一只夜猫窜了出去。
“是一只猫啊！”
“吓死我了。”
“哈哈，那我们继续吧！”
“嗯……”
“啊……”
嗯嗯啊啊的声音又开始。
“不行，我心里不安，没了兴致，我得回去了。”
那男人兴致正浓，哪里舍得放人走。
“贵人，贵人，别急，一只猫而已，这里晚上不会有人来的。”
“至于兴致嘛！小人有的是办法。”
“啊！”
“讨厌。”
枝叶再次摇动，苏锦禾杏眼瞪着高景行，示意让他放手。
高景行放开手，手兜住她的腰放她坐好，然后轻轻的给她捏腿。
他居然知道她腿麻，看来是早就在这儿，那他岂不是也一直听见那二人……
高景行黑眸清亮的注视着她，点头回应。
石头那边嗯嗯啊啊的声音还在继续，而高景行捏在她大腿处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气氛真是太尴尬，真人实况演绎，这搁谁受得住。
过了不知多久，连月亮都羞的躲进云朵。那边终于消停下来，过了一阵，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那二人终于难舍难分的离开。
苏锦禾长舒一口气，探头出去看了看，见无人，正要走出去松松筋骨。
却发现自己挪不动腿，低头一看，自己的腿还抱在高景行的怀里。
之前太过紧张，没注意，此刻一看，天哪，他们的姿势也是很暧昧很暧昧。
“放手！”
高景行不放，反而顺着朝上慢慢摸了上去。
“你放手！”
姿势更暧昧了。
“高景行，你放手，我要出来走走。等得太久，等的我腰酸腿麻脚抽筋了。”
“久吗？我可以更久。”
什么意思？苏锦禾一脸不解的看着高景行，眼神里清澈单纯的光，比刚刚的真
人演绎更能刺激高景行。
“我的意思是，我比那个人强！”
苏锦禾领悟，顿时面红耳赤。
“高景行，你理智点，你贵为丞相，怎么能拿自己跟那个登徒子相比较。”
“小尾巴，我很理智了，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苏锦禾思绪停留在他那句要不然里猜想，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不知何时，高景行已经放下她的腿将她抵在石头上。
当她发现他时，他已经用宽大的手臂将她箍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清亮的黑眸像是着了火。
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平常，她倒是不慌，拉拉手亲亲嘴这些，他们已经做过许多次，总归他都能把持住不突破那最后一层。
可是刚刚那刺激的场景，已经刺激的他失去理性。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疯狂涌动的占有欲。
“咦，高景行，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啊？”
她想通过岔开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想去找你，看你往后花园走，想着到了无人处给你一个惊喜。”
“没想到，真的是惊……喜！”
他的唇离她很近，她还想再找个话题。
“你看月亮又出来啦！”
唔唔唔！
月亮又躲进去了。
良久。
他拉着她的手探过去。
“帮帮我！”
他的头藏在她的脖颈，隐忍着。
她的锁骨传来密密麻麻的痒和牙齿啃噬的疼。
“嗯！”
一声闷哼，旁边的花受了惊扰，散落一地，她的发上也落了几片。
落花的红，红不过她的脸，月亮偷偷看了一眼，又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