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咬他
胭脂铺前。
“闵越！”
“苏小姐！”
“许久不见，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苏锦禾看着消瘦了许多的闵越，面色很是憔悴。
“跟你分别那日，刚葬了双亲，这些天在爹娘坟前守孝，所以一直没来找你。”
“谢你那天买了我所有的胭脂，不然我连给爹娘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我那日给的银子够吗？你还需要银子吗？”
“呵，我现在独身一人，还需要银子做什么。但是你那日的恩情，我闵越终生不忘，不敢说怎样报答，只是我闵越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我做什么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苏锦禾懂闵越此时的伤心绝望，上一世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失去过双亲。
“不说这些，我是来跟你道别的，过了今晚，我要去京都投奔我姨娘。母亲去世时交代过我，要我去跟姨娘生活，她才能安心。”
姨娘？上一世隐约听说过闵越的传闻，说是被姨娘卖去青楼，后来被神秘人赎身才开了民悦楼。
“不，你不能去找你姨娘。你以后就跟着……跟我在苏家生活。”
“多谢你的好意，可是这是我娘的遗愿。我虽未见过姨娘，但听母亲说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不，不行。”
“为什么？苏小姐为何这般反对。”
苏锦禾无法对她说实话，说了她也未必会信。
“这样吧，这些银子你带着防身。”
“不，我不能再要你的银子。”
闵越百般拒绝，苏锦禾没有办法，从头发上摘下一个碧玉发钗，插在闵越发髻上。
“那我赠你一支发钗，你可不能拒绝了吧！”
“这……”
“好吧！”
苏锦禾心里一松，这发钗是这包银子十数倍的价值，万一闵越入京被姨娘发卖，也可换了银子给自己赎身，不必再遭受前一世的灾难。
“你去京都，如果不喜欢，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嗯，好。”
“咱们去看花灯吧，今晚是姑苏最热闹的夜晚，整个城的青年男女几乎都会出来观灯。”
“好，我离开姑苏好几年，还从未参加过这样的盛会。”
两个妙龄女子，一个服饰精致，一个容貌清丽，她们手挽手奔走在花灯之间，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有少年郎注意到，跟了上去。
“姑娘，您好，我姓叶，单名一个诚。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姑苏民风这么彪悍？上来就自报姓名。
“嗯，我姓苏。”
“哦，苏小姐。今晚二位小姐没带同伴吗？”
“没有。”
苏锦禾老实承认，闵越见这男子相貌清隽，但看人的眼神滴溜溜直转，心想这人看着可没有名字那么实诚，真是白瞎了他的名字。
于是横在正在说话的二人中间。
“这位公子请去旁处观灯吧，我们虽没有同伴，也不会跟您做同伴。”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
那自称叶城的男子，见闵越衣饰清贫，不似苏锦禾那般精致贵重，以为只是个随行的丫鬟，所以说话就不太客气。
“就这么说话怎么啦！不服气啊！”
闵越是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可不怕无赖，她故意扬起声音，吸引路人的注意。
周围人听见动静，纷纷上前看热闹。
“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这男人婆计较。”
那男人一看就是个爱惜颜面的凤凰男，见人一多，赶紧遁逃。
黑暗处，一个本欲跨上来的黑影，见那男人离开，便又退回黑影处。
“丞相大人，要不要卑职去教训下那个家伙？”
“嗯，拖到无人处，打到他三个月下不来床就行。”
“是。”
黑暗中似乎有个人动了一下，离开了。
苏锦禾她们继续朝街内走去，姑苏的繁华和热闹让她看花了眼，但很快她们就走到老街的尽头。
“这边灯光已经暗了，苏小姐咱们往回走吧。”
“不用，正好清静一会，刚才的花灯虽然好看，但着实吵闹了些。”
“也是，我知道前面有条小河，咱们去那里放花灯许愿吧！”
“好啊！”
小河边没有灯，但顺流而下的花灯正好点亮了夜空，还不刺眼。
“哇，真好看。”
“是啊，苏小姐，给你河灯。”
“咦，你从哪拿到的花灯，刚刚一路过来我都没见有人卖，还想着没有花灯可以放了呢！”
“从河里拿的呀，这里这么多，不需要买。”
“额！这花灯承载的都是别人的愿望，咱们拿了没关系吗？”
“我从小家里穷，没钱买河灯。都是来这下游捡河灯许愿，这么多的河灯，大约也能承载的起我小小的愿望吧！”
“虽然从未实现过!”
“那有没有可能别人的花灯只能实现别人的愿望呢？”
一直未说话的青儿接口道。
闵越脸上先是一怔，继而浮起一个浅薄的讪笑。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看来许愿也是要有资本的。”
“青儿，你去买河灯，我要……”
“闵越，你今年多大？”
“嗯，十六。”
“青儿，我要十六盏河灯。闵越，从你一岁起，到你十六岁，我补你十六个愿望。”
啊！
闵越一脸震惊，直到青儿走远才反应过来。
从未有人这样待过闵越，爹娘走后，这是她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
十六个花灯依次放下，十六个愿望一一许下。
“小姐，我还给您也买了一个。”
苏锦禾接过花灯，放进水里。
“我希望闵越的每一个愿望都能实现，我希望爹娘康健，我希望叔叔婶子祖母康健，我希望哥哥妹妹们都能觅得良缘，我希望……”
苏锦禾一口气许了许多愿望，从正经渐渐的……
直到说到，希望前院的黑狗不要再到她的院子里乱撒尿。
闵越和青儿再也听不下去，正要制止。
忽然听到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三人皆是后背一凉。
“苏锦禾，你果然没脑子，河神哪有那么闲，还能管到你家狗身上。”
是他。
青儿已经拉着闵越跪下，闵越见来人气度清冷高贵，又见二人眼神克制又暧昧，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行礼后，拉着青儿退了出去，一同退去的还有高景行的人。
“苏锦禾，愣着干什么，看到我害怕了？”
“是，我害怕。”
想起他走前一夜，几乎掐的她断气。
“哎，过来。”
苏锦禾不动，高景行等了会便长腿一迈走上前去。
手刚抬起来，苏锦禾就条件反射般往后退。
步子退的有些急，险些掉进河里。
高景行一把拉回，顺势就将她塞进怀里。
“苏锦禾，你说我以后要不要在姑苏的河边都设上栏杆，不然你那么笨，我远在京都，还要担心你会不会掉水里。”
苏锦禾眼眶一热，“你才笨，我水性很好的。”
“还疼吗？”
“什么？”
“脖子！”
“早就不疼了。”
“对不起！”
苏锦禾惊呆，一向清冷高贵的高景行居然会跟她道歉，是她听错了吗？
“你说什么？”
“别太过分，苏锦禾，你明明已经听到。”
嘻嘻，被他发现。
但……
“我没听见。”
高景行松开她，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楚的窥见她眼睛里的狡黠。
他忽然就心情大好，“小尾巴，我说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弄疼你。”
“你说的好听，可你每次都做不到。”
“那如果再有下次，你就惩罚我。”
“怎么罚都可以？”
“对。”
他的话音刚落，她便拽着他的衣袖踮起脚尖，奋力朝着他的脖子靠近。
他配合的微微弯曲身子。
“嘶！”
她听见他痛呼，反而更用了力，紧紧的咬住他的脖颈。
发泄着她的怒气和思念。
他明明已经走了。
京都到姑苏，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得七日。
而他也不过才走了十几日。
她是想跟他断了关系，可是他还是回来了，这让她还怎么能狠得下心。
“嘶！”
她又用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