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爱你
“那现在草民是直接拿药，还是等女医来医治？”
还是玉郎中忍不住先打破了场上的尴尬气氛。
“拿药。”
苏锦禾和高景行异口同声的说。
三婶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苏三叔拉住三婶，喊上三个女儿。
“丞相大人，草民先带妻女去厨房准备午膳，还请丞相大人中午就在草民家中用饭，可好？”
“好。”
“哦，哦，我也去，我也去，我去你家厨房逛逛。”
厨房有什么好逛的，顾传茗的借口拙劣又牵强。
玉郎中抖嗦着手，哗啦啦从药箱里拿出一堆白瓷小瓶。
“锦小姐，这些都给您留下，应该够用了，要是不够，随时派人去我府上拿。”
“好的，多谢玉郎中。”
“不谢，不谢。”
玉郎中说着，一溜烟也跑了。
整个偏厅就剩下高景行和苏锦禾，高景行朝苏锦禾走近几步。
“你想干……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或者你期待我干什么？”
“你只要说，我就满足你。你要不要说说看？”
“我……我哪有期待，我……我就是想让你滚。”
“滚？好啊，一起。”
流氓！苏锦禾扬起巴掌又要扇过去。
“还打？”
“那天晚上，我可是第一次挨打。高家嫡长孙，全京都最负盛名的贵公子，圣上亲封的丞相……”
“我这张脸有多金贵，你难道不知道吗？”
“哼，你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有辱斯文。还不能打吗？”
“能，只有你能。”
高景行又上前两步，将苏锦禾抵在椅子上。
他张开两臂将她圈在椅子中。
“是你拉开袖子让我看，还是我自己动手？”
他离她很近，凉薄的唇上呼出清凉的气息，带着点让人想要脸红心跳的甜腻。
苏锦禾感受到来自一个男人的本能的危险，不敢说话。
“哦，我懂了，你是想让我来。”
高景行说着，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袖口，拎着，缓慢的划过她的皮肤，一点点往上。
苏锦禾的心也跟着拎起，呼吸也逐渐紊乱。
“不要！”
高景行停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原本冰冷的视线开始逐渐灼热。
她推开他。
“我自己来！”
他后退一步，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可是差点又没收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她在京都追着他跑的时候，他内心虽然欢喜，也很享受，但都能守得住。
可是自从她走后，他日夜思念，难以自控，很多个夜里梦见她，都没忍住扑上去。
在梦里，他用尽各种姿势，从她那里予取予求。
梦醒后，他终于受不了，寻了个理由说动圣上，准他南巡。
她不知道，为了见她，他筹谋了多久。
或许是因为久思成疾，或许是那些梦作祟。
他总是忍不住撩拨她，想像梦里那样。
他用力压制住内心的翻涌，朝她拢起的手臂看去。
玉白的秀臂上，几道浅痕，横七竖八的交错在一起。
看着看着，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苏锦禾见他眼神奇怪，赶紧将袖子拢了下来。
高景行咽了咽口水。
“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太急躁，往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随便碰你。”
“但是，我现在要给你上药，你不可以拒绝。”
“不行。”
“我说了不可以拒绝，否则……”
高景行目光锁在她的脸上，口吻不容置疑，尾音拖长了暧昧。
“把袖子拢起来。”
苏锦禾不得不照做，她害怕他最后说的否则，她虽然不知道那会是什么，但是这次见到的高景行与以前太不一样，她自己也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景行这一次果然没有再乱来，小心翼翼的将药涂抹在她的伤痕上，动作很轻，好像是怕弄疼了她。
她早就不疼了，这点子伤痕根本不算什么。
上一世，她被潘玉儿打的口角流血，他也只是一句活该，就将她关了禁闭一个月。
上一世，她想都不敢想，他会这般温柔仔细的待她。
呜呜呜……
有眼泪滑落。
“怎么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
“不疼？”
呜呜呜……
“不疼也哭？还是觉得我对你太好，感动的？”
“感动个屁，这伤就是你弄的。”
“苏锦禾，你不要觉得你一哭我会心疼，你就总对我哭。”
心疼？他才不会心疼。
她不懂他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上一世的疼痛太强烈，这一世她决不能再爱他，也不要再误以为他对她有意。
呜呜呜……
“苏锦禾，你到底为什么哭？”
“你再不说，我的耐心就耗尽了，到时候我可能就控制不住想用嘴巴给你擦眼泪。”
苏锦禾表情从悲伤渐渐变成恐惧，连忙用衣袖擦干眼泪。
“我哭是因为觉得委屈。”
“哦？说说看，怎么委屈了？”
“以前我在京都没脸没皮的追着你跑，你不理我，凶我嫌弃我。”
“我逃离京都，成全你和潘玉儿，你又追过来撩拨我。”
“我就算从前追着你，碍着你和潘玉儿，可是我都走了，你难道还不肯放过我？”
“你为什么总提潘玉儿？”
“是我不配提吗？”
“胡说什么，是你没必要提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吗？他差点娶了她。
真是冷漠啊，即使是自己的心爱之人，也能说成不相干？
苏锦禾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你差点娶了她。”
“嗯，幸好没娶成。”
幸好？苏锦禾面露诧异。
“你不想娶她吗？你不是很爱她吗？”
高景行沉默，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还是爱的啊，苏锦禾突然觉得好累，她看不懂他。
“所以就算是我告诉你，我和她礼未成，你还是逃到姑苏来，就是因为你觉得我很爱她。”
“难道不是吗？全京都的人不都知道你爱慕潘家才貌双全的潘玉儿。”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娶她。”
“那是圣上有筹谋，我迫不得已。”
“哼，我才不信，你高景行就不是能委屈自己迫不得已的人。”
“没错，我不是。所以你不是去抢亲了吗？”
抢亲？他知道。
苏锦禾面容撕裂，所以他是气自己抢亲才赶来羞辱自己。
“高景行，是我错了，我不该抢亲，害你们礼未成。你放过我吧！”
“苏锦禾，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肯相信我从未爱过潘玉儿。”
“苏锦禾，我爱你，只爱过你。”
“我承认我之前故意冷着你，是因为我一看见你，我就慌了神，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大胆的姑娘，热烈又奔放，单纯又勇敢。所以我就冷眼看着，看你眼里只有我，看你想尽办法引我关注，看你挡在我前面替我拒绝那些手帕和书信。”
“我知道我这样有些恶趣味，但是我就是很喜欢。”
“你去茶楼听戏，听到的关于抢亲的话本是我安排的。”
“你抢亲时候，护卫们追不上，是我让他们假装的。”
苏锦禾的呼吸声，绵延不绝，她从未想过原来是这样的，她不想相信他。
但想起前世抢亲那晚，她那么顺利，她自己也疑心过。
虽然……但是……
上一世婚后，他不还是纳了潘玉儿。
百般宠爱，细心呵护。
而她被弃之如敝履。
或许，确如他所说他是爱过的吧！只是后来还是潘玉儿更招他喜欢，所以自己才会惨死。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真的心累，我以后都不想围着你转。”
“这些天为了迎接南巡使团，我跟着很多师傅，一起研究糕点、美酒、戏曲，我发现我对改良这些东西很有兴趣。”
“我想做一个酒楼，里面集诗词歌赋、美酒佳肴、曲艺杂谈，应有尽有。”
“谁来了，都能开心。”
“好，我帮你。”
“而且以后不用你围着我转，这次换我围着你转。”
他的声音冰冰凉凉，视线对着她，闷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撩拨着她的心跳。
“京都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小尾巴，以后我会追着你，我来做你的小尾巴。”
苏锦禾杏眼迷离，雾蒙蒙的凝视着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好喜欢。
可是……
“苏锦禾，别这么看我，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做坏事。”
“但是，我尊重你。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再乱来。”
“苏锦禾！”
他的声音又靠近。
“嗯！”
“我想摸摸你的手。”
“不行！”
“手指呢？”
“不行。”
“手指尖呢？”
“噗！”
“别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
苏锦禾犹豫着，高景行的手已经勾上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