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史上第一个堕天使
我没有去上课，而是回到了宿舍。
现在不是学习的时候，而且我确信这件事已经在整个学院传开了，因为郑欣妍倒在了我的宿舍楼栋前的草地上。
“你这张阴沉的小脸，让你看起更像一个假小子了。”我解释完情况后，李心怡说道。
我知道她想让我振作起来，但效果一般。
“谢谢。”我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抱在胸前，仰面躺下，叹了口气。
每次我把她埋在怀里拥抱她时，她倒不会像往常一样挣扎。
“虽然腐败气息确实会侵蚀法塔，使她们的翅膀完全陷入黑暗。”
她对着我的衬衫嘟囔道。
“但她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可以试着找找积极的方面。”
她说得让这一切听起来如此简单。
但我对心理学从来就没多大的兴趣，所以我不明白人的思维该如何转变。
事实上，自从我重生有了这副身体，我甚至连自己的思维是如何运作的都不知道。
陈海蓝坐在另一张床上，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她也一起逃课来陪我了，一句话也没说。
“你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继续侵蚀法塔吗？”
我把李心怡抱起来问，虽然我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李心怡看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
“估计只有法塔的牧师才知道这种秘法。”她回答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把她贴近我的脸，不知所措地问道。
在她回答之前，我移开目光，喃喃自语道。
“要是当时我没有和她交朋友就好了……”
“那——”她刚要说话，就被陈海蓝一把夺了过去，她用蟹钳夹住了李心怡，正皱着眉头看着我。
“陈海蓝？”
我试着坐起来，她却将手按在我胸口，再次将我推倒回床上，同时漫不经心地将林心怡扔到地上。
“你为什么这么脆弱？”陈海蓝爬到我身上，用鄙视的表情盯着我的眼睛。
这我根本没办法回答，她看到我沉默不语，皱起的眉头一下子变得更阴沉起来。
“这不是你。”她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但其中却还是有着一丝失望。
然后拿起书包，披上斗篷，走出了房间，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宿舍里。
“当你犯错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子应对的吗？”我听到李心怡的声音从地面传来，看向窗外，“陈海蓝的愤怒是有道理的。”
“但是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
“郑欣妍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
我开始抱怨自己，李心怡像牵线木偶一样站了起来，猛地转过头看着我。
“不是的。”她尖锐地打断了我的话。
她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没有失望，反而充满了愤怒。
“你们之间的友情真的如此微弱，以至于你如此轻易地希望和她从未遇见过？你认为这样她会高兴吗？”
我再次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让时光倒流，也没有任何办法让已经发生的事情重新来过。
“正是，所以你不要这么想。”李心怡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突然说道。
“对不起……”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陈海蓝对我这么失望了。
虽然她像个孩子，但她是才是我们当中比较成熟的一个。
晚上放学后陈海蓝就回来了，而我则整天躺在床上，思索着郑欣妍的事情。
我的精神倒是恢复了一些，现在需要想一下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晚安，陈海蓝。”我说道，并念出咒语，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陈海蓝没有回应，躺在另一张床上，背对着我。
我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脑子里盘旋着各种想法，让我无法休息。
如果郑欣妍再也好不了了，我该怎么办？
虽然我发誓自己不会后悔对她所做的一切，但如果她因我而死，我会划清界限。
然后我最好离开这里，开始我的旅程，回到魔王妈妈身边。
但我不该这么想，就好像我已经预料到郑欣妍会死一样。
突然，我听到我们房间阳台的门被打开了，我的眼睛立刻睁开。
一个身影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我打开我的夜视能力。
一对凌乱的翅膀映入我的整个眼帘，这双翅膀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全身的羽毛全是灰色的，靠近底部的羽毛则是完全变成了深夜的漆黑色。
“郑欣妍？”我惊讶地低声说，抬头看着她的脸。
与今天早些时候我在医务室看到的她不同，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
更甚者，她的脸颊很红润，但眼圈变黑了。
“赵清音……”她喘息着，嘴角挂着狂热的微笑。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只穿着在医务室换下的薄睡衣。
透过几乎透明的睡衣和从她身后窗户射进房间的月光，我能看到她迷人的身姿。
尽管初春的夜晚空气寒冷，汗水还是浸湿了她的皮肤，顺着她优雅白皙的脖子流下，消失在丰满的前胸里。
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用意想不到的力量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她今天早上才昏迷得不省人事，难道这是回光返照吗？
“等一下，你——”我开始担忧地说道，但她用手捂住我的嘴巴，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她把我从房间里拉到阳台上，尽管翅膀已经破损，但她还是毫不费力地飞了起来。
随着我们越飞越高，地面离我们也越来越远。
我们降落在图书馆最上层的露台上，我的脚刚一接触地面，就被她推倒在地。
她爬到我身上，目光茫然地低头看着我，舌头在她微笑的嘴唇上轻轻舔舐。
“帮我……完成……进化……”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撩人的低沉，粗犷的呼吸在冷风中形成白色的羽状物。
她脱下睡衣，几乎透明的白皙肌肤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侵蚀我！”
我体内重生的人类心脏与她的心脏一起跳动，我们的身体紧紧相拥，仿佛在寒冷的夜晚散发着热气。
随着本能的支配，我的变形部分被打破了。
即便如此，我仍然有足够的镇定来保持我的人类脸蛋。
她看到这一幕后倒吸一口凉气，稍稍退缩了一下，然后她的嘴唇卷起，露出一个近乎疯狂的微笑。
她用手抚摸着我手臂上的触手，然后看着我的全身，我整个人的形态已经恢复成混沌行者的本来面貌。
“你……真美。”她喃喃自语，身体在疯狂的期待中颤抖。
上帝创造天使是为了让他们被黑暗蹂躏！
我松开四肢，完全释放，开始把她整个人包裹在我的身体中。
一股恶魔黑暗魔气冲天而起，以我为中心，不断地在向四周爆发出一连串的涟漪爆炸，气流涌动，几乎要把周围一切的生物毁灭殆尽。
恶魔地狱般的哀嚎，欢快地充满着整个图书馆露台，如天降甘露，重现人间。
与此同时，从我的体内，开始闪耀出一股如太阳般的光芒，直冲云霄，一声声庄严犹如神灵降临的祈祷声，开始温暖我们整个心灵。
恶魔的哀嚎，天使的吟唱，本应该你死我活。
但是此时，却是意外地协调在了一起。
恶魔的双手从下往上举托着天使的脸庞，天使的双手牢牢地放在恶魔的肩膀上。
两个生物之间含情脉脉，互相用声音传唱。
突然间天使那纯净的白色中带有一丝死亡灰的翅膀，开始变成了漆黑，白色、灰色、黑色不停交织。
慢慢地，双手举托着天使脸庞的恶魔开始像墨水一样，附着在天使身上，两个生物开始融合，两股不同的声音开始截然而止。
最终一个黑色的天使出现在我们的上方。
我用触手完全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体内的郑欣妍仿佛像是在沉睡。
她闭着眼睛，蜷曲着，双手抱着整个身体，灰白的翅膀极致地向外舒展。
然后上方黑色的天使突然往下俯冲，突破我的身体。
漆黑天使悬浮在郑欣妍的上方，面带笑意，眼睛充满了慈爱。
然后伸出一只手，做捻指状，食指上浮现着一股漆黑如墨的光，轻轻地点在了郑欣妍的额头。
然后黑光大声，天使和恶魔的交织吟唱再次响彻天地，既感觉是欢呼天使的降临，又像是窃喜地狱大门洞开。
一切是那么又矛盾又和谐。
于是她的翅膀开始慢慢腐烂脱落，在风中消逝。
但她的脸上却很安详，沉醉其中，
狂喜的喘息和呻吟随风飘荡，我意识到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正在坠落！”她睁开眼，用一种很迷离的声音告诉我。
“现在不是昏迷的时候，振作起来。”
我不断把周围天使和恶魔的力量开始收紧，锁在我们附近的小空间里。
现在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估计校长和学院内感知力非常强的人已经觉察到了。
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赶过来。
但是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低头看着郑欣妍，她在一次次力量爆发的冲击中终于失去了意识，然后陷入了沉睡，呼吸平静。
她在沉睡的时候，已经进入她体内的两种力量，开始慢慢改造着她的身体。
不一会儿，一双宛如夜幕降临般的漆黑双翼，在我体内赫然展开，我赶紧把她放出我的体外，于是她就在黑白相间的力量中悬浮在空中。
黑色羽毛如同暗夜中的丝绸，闪烁着微弱的银色光芒。
每一片羽毛都精致而完美，细腻得仿佛能感受到时间的流动。
翅膀张开时，犹如巨大的黑色华盖，既威严又神秘。
羽毛的边缘带着一丝诡异的紫色光晕，仿佛蕴藏着某种古老而危险的力量。
翅膀在她身后轻轻颤动，如同黑暗中的梦魇，美丽而致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却又隐隐感到恐惧。
她，终于蜕变成了堕落天使了！
看着她那黑色的翅膀，我想起她应该有些基因遗留在我的体内。
我闭上眼睛，寻找郑欣妍的模板，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化成分子大小，然后开始吸收她的基因，开始整合。
当基因提取完毕，变幻完成时，我的刘海居然像郑欣妍的一样遮住了我的右眼。
我发现我翅膀上的羽毛却是纯白色的。
看来腐败侵蚀并没有改变她的基因构成。
现在，进行试飞！
我张开新长出的翅膀，开始试着拍打翅膀，感受着空气阻力。
几秒钟我就适应了这个形态，于是我跳到空中，跟随本能起飞。
随着几次有力的拍打，我爬升到空中，然后低头看到郑欣妍四肢伸展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自由的感觉。
我一边在同样的高度滑翔，一边往下看。
欣赏着这座庞大的城市和在满月光芒中闪闪发光的天镜瑶池湖。
然后，我飞回郑欣妍的身边，开始从空中抱起她，环绕在她身边的黑白光芒随即消失。
我紧紧抱住她，再次拍打翅膀，飞向空中，飞回我们的宿舍。
我悄无声息地降落，向里面偷偷看了一眼，一进门，一双映着月光的蓝色大眼睛就盯着我。
那是李心怡的眼睛，她的目光在我怀里的郑欣妍身上来回移动，又看了看我身后的翅膀。
但随后我注意到她皱起的眉头加深了，她抬起一只手，发出吱吱的声音，指着郑欣妍那漆黑的翅膀。
“终于可以有机会看到法塔的翅膀完全变黑时会发生什么了，希望接下来的事情如愿。”
李心怡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虽然之前听上去像是快要死了，但现在，她身上的发烧已经消退，呼吸也完全恢复正常。
无论怎么看，她似乎都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把她抱到床上，放在李心怡的身边，然后走进浴室，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你感觉怎么样？”当郑欣妍逐渐醒来时我关切地问道。
“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她深红色的眼睛紧盯着我，随即伸展着她那双漆黑的翅膀。
无论如何，目前，我必须密切关注她的状况，看看这对她的健康有何影响。
而且，我敢肯定教授们看到她这副模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明天，我必须抢在教授们之前，带着郑欣妍去找校长，解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