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霍灵渠一袭玫瑰红蹙金绣牡丹晓月凤尾鸾裙张扬华贵,绸缎般柔滑的青丝绾做惊鹄髻,鬓间珠围翠绕宝光熠熠,精美的金镶玉孔雀携珠步摇更似将殿外的灿烂金芒拢了进来,将她照耀得极尽辉煌也令满殿千姿百态的美丽尽显黯然,倾国红颜真如是也。
皇帝当前的嫔妃包括郭皇后连同新册封的霍贵妃共有八位,品阶最低的两位未出席,在座的五位即郭皇后、位列正二品且育有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令愔夫人、皇长女的生母杭婕妤,同列从五品的霍才人霍鹣娇以及怀着龙胎的翁美人。
自授康二十六年被圣人赐进潜邸做侧妃,从潜邸到皇宫,六年多来令愔夫人长宠不衰;她以才情最盛,雅然意趣,高洁玉骨,而她的相貌比才情亦丝毫不逊,明眸善睐笑靥如花。只是她虽然自己就生得花容月貌,但对靠美色获宠自来看不上,此刻看到霍贵妃的震撼,连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脱口而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1。”
杭婕妤倒知晓她和霍贵妃是同龄,原以为会看到戴面纱的都遮不住的丑陋,哪想到竟是能叫所有人都惊为天人的美丽,陛下册封霍贵妃原来是自愿呢。
翁美人二九年华,腮凝新荔、华容婀娜可谓秀色可餐,大腹便便也美得明艳照人。可她这会儿看得眼里心里都憋闷,孕妇忌生闷气都控制不住;她气阵儿瞟向身边这位贵妃的妹妹,她猜霍才人没准儿更不痛快呢,当她不知道她什么样儿啊。
何止不痛快,霍鹣娇都快抓狂了,堂姐做贵妃,侄女过五六年再做皇后,那她爹和太后姑母还能向着她吗?为什么这堂姐治愈伤疤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告诉她?!
无独有偶,霍鹣娇的同母亲姐霍鸳娇也在抓狂,有父亲宠爱,她就没把嫡长姐霍舒窈放在眼里过,可她爹竟然疼爱霍灵渠这侄女比疼爱她这亲女儿还多得多,她对上霍灵渠永远吃瘪连她姨娘亲自出马都没用。童年被霍灵渠死死压制的讨厌气愤排山倒海般喷涌,霍鸳娇几乎都想冲这堂妹吼:你为什么要治好伤疤回来?!
比起两位堂姐的气愤抓狂,霍蓁蓁的心情沉得多,她在震惊过后慢慢痛苦悲愤起来,她长姐治好伤疤这么大的事竟然都瞒着她,这样的姐姐做贵妃还能向着她吗?!
郭皇后更兼恐慌,她太清楚霍灵渠在霍家有多受疼爱,贵妃的容貌完好无损,太后绝对不会再等侄孙女,有老穆国公在肯定能令穆国公舍掉亲孙女捧霍灵渠,她该怎么办?
什么内情都不知的众位或惊艳感叹或憋闷暗恨或如穆国公夫人婆媳般纯粹高兴,霍舒窈可吓得心肝抖抖都想吐血了,老太爷霍擎都忍不住手掌颤抖;霍巨浪忽然感觉浑身冒凉气,偏偏倒霉弟弟还要傻乎乎兴奋:“二哥,三姐啥时候治好伤疤的?”
霍海啸犀利的眼神甚至带着凶狠劲儿盯着晏霁之,霍振羽近乎是同样的眼神紧盯过去。晏霁之低头忍煎熬忽略得轻而易举毫不犹豫,见过流光姨娘的晏姓人都盯着他,英王夫妇俩灼热的眼神都能把纸屑点燃烧起来了,他照样没影响地忽略。
英王晏墉气得都想即刻把儿子拎到殿外狠狠训顿,心里火烧火燎的,他看到霍贵妃的真面目惊得几乎头昏目眩,晏副相也没好到哪儿去,哪里想得到竟还有这么场‘好戏’。
晏煦之捂着脸,他都想回家哭老祖宗了。他媳妇和大姨姐更悲催,霍二奶奶看看丈夫的深沉再看看婆母和妯娌还很高兴,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事要怎么收场啊?
他们这批当中就属英王妃佟梦娴最简单,虽然她的眼神最凶狠,但她此刻就还只有被欺骗愚弄的愤怒和原本被她压着更恨得想除掉的儿子的小妾突然翻身的恨,以致她专注得,她妹妹顺郡王妃怎么给她使眼色都没反应,气得只能转而向二姐示意。
佟老夫人也还没想明白流光姨娘就是霍灵渠对她女儿佟梦姿和佟家意味着什么,她见此情景的第一反应是她孙女妙兮的淑妃位可能要泡汤了,第二反应就是这个霍贵妃是假冒的,她真想出面揭穿,全靠佟尚书和佟梦佶媳妇死死按压着才没闹出乱子。
佟尚书在得到幼子的禀告后心里腾起的火可比女婿英王猛烈多了,但好在还算镇定,他就不信二女儿能独自做出这种事还能瞒住霍家十多年?他猜很可能和梦姿没关系。
虽然父亲被罢官,父母没有进宫,但佟卓伦和佟妙兮兄妹都有随祖父祖母来参加宫宴,此时此刻佟妙兮满眼不可思议地瞩目会儿后不禁抚脸低头,霍蓁蓁比她生得漂亮,可她看霍蓁蓁就是草包根本不认为空有美貌能抵用,没想看到霍灵渠竟令她自惭形秽。
当凭美貌就能傲视天下时自然能令男人哪怕是皇帝趋之若鹜,美人是草包又何妨?
乐邑长公主一忍再忍忍到忍无可忍,伸手拧丈夫,薛述聪吃痛醒过神,耳语告诉她,惊吓得她险些喊出来幸亏被驸马爷及时捂住嘴巴。乐邑拍拍心口,向丈夫再确认时惊动公婆,平原大长公主听闻也惊得有些难以自持亏得被丈夫按住。
武襄侯心中微沉,毕竟小儿和小儿媳感情很好;他家小儿媳还没回来,霍家整体又是这么副全然不在意料的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螳螂捕蝉,皇帝才真正黄雀在后。
班丞相则在思量质疑怀疑:前些天在城郊的偶遇究竟是凑巧呢还是凑巧还是凑巧?
短短数十步距,霍灵渠目不斜视冷然走过,像走进荒芜又像走在泥潭中,放空的思绪又带着负重令她顺利漠视掉殿内所有视线只顾往前走。而贵妃镶金丝边的曳地裙摆划过大理石地砖也像在霍枫叶的眼帘里撕出条裂缝,让眼前和童年交融也让他慢慢红了眼眶。
在场最惊喜高兴莫过霍太后,贵妃款款走到玉阶前,向皇帝、皇后、太上皇、皇太后郑重行跪拜大礼参拜,她喜上眉梢心花怒放,激动得亲自走下玉阶扶起。
“起来起来、快起来,灵儿让姑母好好看看,真的治好了啊,一丝疤痕都没留下……”她看着霍灵渠完美的容颜简直欣喜若狂,大殿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太后多高兴。
穆国公霍秦川看着妹妹欢喜的劲儿头突然有点惨不忍睹,老太爷霍擎总算恢复平静,霍漓江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乃至像魂游般呆滞,佟梦姿收到提示吓得心惊肉跳,想向丈夫表明清白都没能叫他回神,有些关注的朝臣看来霍漓江都像傻掉了。
正徽帝嬴忱璧看向父亲,哪想见太上皇仿佛陷在回忆中,他直白盯着父皇都没反应。
少数敏感的朝臣也注意到圣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出席宫宴的四位太妃更是都注意到了,班太妃陪着太上皇离得近,便想叫唤圣人不料被国师诲仰道长拦住。
皇帝收起投向父皇的视线转向太后,大半刻钟了,霍太后喜不自禁还沉浸其中,气得霍鹣娇愤愤扯手绢,翁美人笑逐颜开,憋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想来姑母是认错了,灵渠从未被烧伤,何来伤疤需医治?”霍灵渠克制住情绪,冷静下来就按演练的进行,霍太后自以为理解:“对对对,灵渠再也不会有疤痕,是姑母不该提,看看灵渠生得多美,天下再不会有比我家灵儿更美的姑娘了。”
“姑母,灵渠从来没有被烧伤毁容也没有入过庵堂,授康十六年,霍家大火是阴谋。”霍灵渠美眸灼灼逼视,凛凛然掷地有声:“在今早之前我是英王世子晏霁之的宠妾流光,而在进英王府前,我是撷芳馆行首是风尘娼妓。”
话落瞬间陷入死寂,整座大殿沉得仿若有巨物砰然倒塌,又轻得似乎连呼吸都嫌重。
翁美人目瞪口呆几乎能囫囵吞鸡蛋,郭皇后不可思议得忘记高兴,在场四位太妃:晋王的生母庄太妃、吴王的生母蒙太妃、简郡王生母班太妃和儿女都已夭折的鞠太妃,全都或多或少有被惊住了,这位新册封的霍贵妃可知她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吗?
哪怕流光和霍灵渠是同一人,只要霍家和晏家死死捂住就能变成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何况自曝已非清白身,她霍贵妃还想在皇宫里在皇家在皇帝面前立足吗?
霍太后满脸惊恐地直愣愣跌退步,太上皇从沉思和记忆深处回归到眼前的现实,扫过眼前的情景又细细打量霍贵妃,他眼中疑窦丛生,连对皇帝的用意都押后了。
晋王看着这场好戏满意得笑了,落在魏王和显国公眼中,魏王也笑,显国公气得别开眼,这女婿就不知道想想此事将会在朝堂掀起多少波澜,皇帝能允许霍家退吗?
能看明白的朝臣们自然都看明白了,吏部尚书和郢国公皆隐晦地看眼依然冷峻的皇帝,就怕朝堂接下来要掀起惊涛骇浪,圣人都压不住。
此事冲击太大,霍蓁蓁听傻得还有点转圜不过来,霍雄鹰险些喷出刚饮的果酒,好在忍住重新咽入腹,猛吞还噎了,他也没管就拉着爹娘兄长们问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湘王就没那么多顾忌,吓得直接把刚嚼两下的果肉全喷出,坐他身边的媳妇湘王妃连忙拿手绢给他擦擦。他心焦地都把媳妇推开了,惊慌失措跑到母后身边,想呵斥眼前这个是假冒货是在危言耸听,可手指着她,挣扎半响也没能说出什么话。
穆国公世子夫人紧张得按丈夫的手臂询问,霍海啸闭眼默认,惊得房氏倒吸寒气,她父亲房侍郎看到这幕都有点慌,她祖父房副相和晏副相不经意对视眼都自感老脸惭愧。
霍枫叶自嘲自己真天真时被三哥猛地用力拽了拽,霍老夫人紧紧揪住她大儿媳的衣袖,老太太老眼亮得吓人而眼底隐隐有泪光,穆国公夫人崔氏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安抚的话。
英王晏墉气得都没眼看,英王妃脸慢腾腾涨红绝对憋怒火憋的;晏煦之颓丧得认命了,晏和之可不想认,心里愤愤骂:贵妃娘娘您这种不堪往事不是该死捂着吗,您登上高枝还提往事做什么啊啊啊??想当陌生人冷傲撇清都不行,气死他了。
霍舒窈被婆婆猛扯衣袖也气得没理会,好不容易能当贵妃,自己揭短这妹子是不是傻?而她丈夫可算理解媳妇为何那么关怀流光姨娘,然后他就更头疼了,这叫什么事嘛。
对霍鹣娇和霍鸳娇姐妹,可能还真能算好事呢。霍鹣娇震惊之余又燃起希望,霍鸳娇忽然间神清气爽,她就不信她爹还能疼爱这种做过娼妓早已没有清白的侄女。
建威侯府郭家众人也是舒坦了,郭皇后从震惊中恢复,悄悄长吁气,心里还是高兴的。令愔夫人倒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惊奇探究,她怎么就敢自曝丑闻?
同样被牵扯其中的武襄侯府,侯三爷低头抹把脸有点沉重,侯四爷即假霍桑柔的丈夫心慌意识到他媳妇还没回来肯定出事了,急急抓住母亲的手臂摇晃,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升平大长公主略带苦涩看向丈夫,武襄侯低叹:“我尽量和霍家谈谈。”
许多朝臣和官眷们看看霍家众人再看看晏家众人然后各自面面相觑会儿,还有部分人眼神开始往佟家瞟,这意味深长得可真是~~哎呦喂!佟卓伦兄妹豁然察觉到症结忙看向祖父,佟尚书摇头示意他们冷静,佟家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把脏水泼过来。
班丞相更被引出个让他悲催的联想,他就怀疑,不,是直觉,直觉怀疑霍贵妃可能也想把他捅出来拖下水,所以前几天在城郊偶遇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巧合?
至此,皇帝和霍擎都准备打破沉寂之际,突然,霍太后犹如刚从浑噩中清醒般,整个人变得异常狠厉恐怖,淬毒般的目光射向佟梦姿近乎像在恨杀害全家的死仇,在众人都没意料时猛冲过去,看得许多置身事外的官眷们都捏把冷汗,太后这模样委实有点瘆人。
佟梦姿吓得心惊胆寒狂喊丈夫,霍漓江抹把脸站起来被兄长拦住,穆国公出面阻拦强行握住妹妹的手腕劝她冷静被霍太后怒吼:“霍秦川,你给我让——”
“行啦,让老爹先验过身份。”霍擎嫌糟心打断闺女也被反吼:“还验什么,我灵儿的脸明明白白摆着呢,除了我家灵渠之外谁还能生得这等绝色?”
霍太后心火愤怒烧旺到极点,恨得都要把他们给剁成肉泥了哪还能听得进劝:“霍秦川你给我去把那贱人和那两个贱种绑起来,霍漓江要是敢拦就把他给我剁了!”
在场众人几乎都被霍太后癫狂的怒火吓得有点愣愣的,霍蓁蓁吓傻了,英王妃也一时间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就呆呆看,霍振羽握拳站出来想为母亲辩白被祖父拿拐杖敲回,霍擎准备亲自拦闺女时国师诲仰道长幽幽道:“太后想将兴献侯剁成几块,算贫道一份吧?”
在忍煎熬的晏霁之抬头,霍灵渠强忍的眼泪落下,抬手擦擦,低眉强忍住才没有回头看。霍太后怒得哪还能顾及打狗看主人的客套,当即无差别攻击,下瞬被沉默已久的太上皇拦住:“是该给贵妃验身份,邦儿扶你母后回位子坐,国丈先验证吧。”
湘王名嬴忱邦,他闻言忙向父皇应是然后快步去扶母后,霍太后憋闷地咬牙忍住了。
“叩谢圣人、陛下。”霍海啸陪祖父走到玉阶前跪谢过皇恩再扶祖父起来,霍擎挺直老腰转向眼前的女娃娃,如此近距离面对面时他忽然老眼直冒酸劲儿,握紧长孙的手臂强忍住才尽量平静提问:“老臣曾教过孙女祖父最喜欢什么,请问娘娘是什么?”
众目睽睽,满殿众人都看着贵妃眉眼含笑毫不犹豫答:“金元宝。”
这答案?还是很符合霍老太爷的风格,许多老臣想,果然看霍老太爷没有反驳而是再问:“老臣曾教过孙女祖父厉害的原因,请问娘娘,老臣为何厉害?”
“祖父黑心。”霍灵渠仍然毫不迟疑,在场众人几乎都能感受到这份自信肯定,也令包括魏王和晋王在内的许多朝臣在心里恨恨骂霍擎你个老匹夫还知道自己黑心啊?!
答案不在正常人的设想范畴但多数人还就相信了这答案没错,果然看霍老太爷明显难受下继续提问:“老臣有四个儿子,三儿子挨老爹揍最多,请问娘娘是什么原因?”
“三叔乖。”霍灵渠解释道:“爹爹惹祖父生气,祖父气得要揍爹爹,爹爹就会跑,祖父就更加生气必须把儿子揍顿才能消气。我爹跑,祖父就抓大伯和两位叔叔,可大伯也会跑,两位叔叔乖乖的不会跑,可小叔是老来子,您舍不得打,所以回回都是三叔挨揍。”
闻言,许多官员都觉得服的,霍擎可真有你的,假冒货能猜到这种答案就奇了怪了。
然而外人看热闹,对霍家许多位就是心酸了,老太爷霍擎心里骂声娘,抢过长孙的手帕胡乱抹把眼睛再低头忍哽咽:“舒窈小时候闹离家出走,为啥啊?”
“大伯对大哥说灵渠是我们霍家最珍贵的姑娘,大哥应了。”霍灵渠垂眸,声音低低的:“姐姐生气要离家出走,第一回带着许多行李,怎样都走不出她的闺房。第二回,大姐吸取教训只带一个包裹还是没能走出府门,第三回时大姐偷拿走了雄鹰的金弹珠。
姐姐又想她离家出走放我在家里吃香喝辣得气死她,所以大姐又带灵渠一起离家出走。我们跑两条街后有些累了就逛街边的小吃摊,买样吃食给颗金弹珠,把金弹珠都花完了,爹和大哥突然冒出来说雄鹰得哭死,我们回家后雄鹰果真哭他的弹珠哭了好几天。”
被提起童年糗事的霍雄鹰现在都眼酸的有点想哭了,霍老太太老泪纵横靠在长媳怀里,霍太后气血翻腾全靠忍,忍到此刻已是极限:“爹,验证清楚没有,是灵渠没错吧?”
“禀圣人、陛下、太后,贵妃是老臣的孙女灵渠。”最后几字咬字异常慢而坚定,霍擎忍住心酸悲痛回禀,随之而来的就是彻骨愤怒,他准备算账时诲仰道长再次出声:“圣人,刚刚贵妃娘娘走进麟德殿,贫道远远看来犹似故人归,贫道也想给贵妃验验身份。”
谁不信国师在纯属找茬呢?大概只有太上皇和霍漓江吧,因此霍擎直接越过太上皇就呛:“国师真会说笑,我家灵渠是俗世中人没兴趣做女道士怎么能像您的故人?”
“兴献侯以为呢?”诲仰道长阴冷的目光直射霍漓江问:“贵妃像贫道的故人吗?刚刚贵妃进殿的神韵风仪像谁你还能记得吗,是贫道恍惚生出错觉了吗?”
殿内的氛围霎时有点微妙,霍擎心里咯噔声,皇帝皱眉,霍海啸自然也觉得有点怪异,霍漓江苦笑:“没有错觉,第一眼惊鸿一瞥,我几乎以为是灵渠的母亲。”
霍擎在心里骂娘,穆国公霍秦川头痛想能敷衍的理由,霍太后都当场冷静,霍灵渠神奇:“爹您说什么,我像我母亲,这怎么可能?我和母亲又没有血亲关系。”
“寡人也是觉得奇怪。”出乎意料的,太上皇感叹:“贵妃进前细看的感觉虽然不强烈,可远观的风姿真像她的母亲当年,虽然二十多年了,寡人至今记忆犹深。”
霍灵渠惊了:“难道我是我母亲亲生的?”下刻就被她祖父怼:“你个小孩家家胡乱瞎想些什么,你母亲不能生,不然还能有这么多事吗?”
“所以还是让国师给贵妃验验身份,毕竟,按理灵渠绝对不该像她的母亲。”太上皇笑意和善而不容置喙:“国师解开谜团,也能告慰灵渠她母亲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