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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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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低垂,云霞飘红在天际绘画绚丽亦给人间披层碎金外衣,黄昏有种动静相宜的美。

    午间英王府的热闹传遍全城传得沸沸扬扬,竟然还真不乏有百姓再过来围观人家搬家;英王府两座石狮前长长马车排列,下人们忙着搬箱抬柜装车,英王妃志得意满地带这批即将离府的眼中钉在前院客堂和俩庶女的婆家人寒暄。

    原本她很纠结是否要亲自看他们离府?既想又不想,她总算能扬眉吐气,不亲自赶走这群丧家犬不痛快啊,可她若当真亲自相送就是抬举他们而缀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晏明妧和晏明绾的婆家前后脚过来接人,那她只好招待亲家母顺便再送送。

    “瞧我,陪王妃说话高兴差点忘了,咱家下月初要举家迁往杭州定居,我想着过两天来接明绾再向亲家辞行;哪想明绾起兴就要赶着回家,这会儿匆忙相告,亲家可别见怪。”

    程老太太笑呵呵抛记响雷令屋中除她儿子以外的众人都愣了,晏明绾不可思议,想质问好歹还有点理智知道不能当面拆婆母的台只能不做声,英王妃奇怪:“这,这怎么突然要迁往杭州定居?亲家公和明绾她相公还在京里呢。”

    “不妨事,我们迁往杭州安顿好,等他们出狱再来京城接,不妨。”程老太太豁达笑,实则这是她大儿在得知英王府的变故后刚做的决定,目的很明确:与晏明潜划清界限。等过几年事情淡了能和晏霁之再走亲戚是最好,即使不能,他程家也不能再与晏明潜为伍。

    晏明绾的相公虽然考科举走仕途,但她嫁的是商贾人家,她公爹和大伯子都是从商。

    薛驸马重锤之下,她相公仕途尽毁还得再坐一年牢,公爹被判三年,程家又折损七八成家底保住这大伯子无恙;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程家锦衣玉食还有的,而且她相公明年就能出狱,因此晏明绾对这场灾祸的心态较于她哥哥姐姐其实要好。

    比起程老太太还能有亲生的儿子陪着,杜老太太身侧只有个庶子,她也只剩这庶子因为还在读书得以保全,她丈夫和亲生儿子们都得坐牢五年以上,杜家是真的败落了。

    若非程家要来英王府接人,她被迫赶鸭上架,杜老太太根本无意,听出程家的意图,她当即决定:“看我也差点忘了告诉王妃,我们家也要举家搬迁,迁往老妇娘家定居。回我娘家也容易给幼蘅相看定亲,明年幼蘅出嫁,王妃和程家妹妹可要来喝喜酒啊。”

    晏明妧大惊:“娘,您说什么?”

    “幼蘅都是能出嫁的大姑娘了,你这做娘的还咋咋呼呼像什么样?”杜老太太教训道:“难道回我娘家还辱没你了吗?你要是看不中我这个小县城出来的婆母不想走,你就留下,尽管改嫁,老妇我只带幼蘅他们姐弟们走。”

    氛围陡变,英王妃幸灾乐祸憋笑,程家母子作壁上观,杜幼蘅有些害怕地握紧她姨母,晏明绾咽咽口水隐约意识到长姐和她的婆母好像不是来接她们那么简单。

    “娘您说什么话呀,媳妇、媳妇只是太过惊讶。”晏明妧捏捏手掌心硬迫自己低头:“怪媳妇没和您通气,我已经请我爹帮忙给幼蘅相看,我爹见的世面广结交的友人也多,我想还是让我爹给外孙女相看对幼蘅最好。”

    “明妧,你都多大了,怎么还一点不懂事,你爹娘没言语可你自己总得明白,给娘家添这么多麻烦还不知收敛吗?”杜老太太一点不留情面地发泄:“什么是对幼蘅最好?安稳!有什么能比让幼蘅安稳过一生强,你莫非还想糟践亲闺女去给你挣富贵吗?”

    “娘?!”晏明妧急得弯膝跪下来,程老太太连忙含笑帮忙打圆场,英王妃亦装模作样附和顺便配合着杜老太太掐断这不安分的庶女想靠嫁女儿再攀高枝的妄想。

    晏明妧苦涩憋住眼泪,晏明潜紧握拳头,他再看不出程家和杜家唱什么戏就是傻瓜了,这是想背弃他还想生生掐断他和同母姐妹的往来从而给晏霁之示好呢!

    婢女进屋禀告所有箱笼都已装好,英王妃满意地带一同陪客的晏如瑰送他们出府。

    晏明潜给程大爷使眼色留在最后走,和走在前的人拉开距离后朝他恭维:“商人重利,你也不需这么迫不及待吧,你就这么确定我没有再翻身的机会了吗?”

    “你当然有。”程大爷笑笑讥讽:“祸事因你而起,贾杜裴程徐总共五家人被你祸及,可到头来我们五家人皆遭牢狱灾,唯独明潜兄你安然无恙前程可期;明潜兄有这么大的本事,荣华富贵当然还在后头。”

    语毕,程大爷不再理会抬脚往前走,晏明潜恨恨地一拳砸向就近的廊柱。

    薄暮斜阳暗,几缕哀戚灌进深红天际射出朦胧的光线打在英王府的富贵朱门落成圈晦涩,每个人的身影都被拉长,瘦长黑影交错相叠仿佛印落在青石板上的网。

    府门前已站满,晏明潜有三儿两女六名妾室;他分家离府,身契握住他们手中的王府奴婢都能带走;算上两位姑奶奶那边的人员,乌压压站成片合成堆能有百八十人。

    两位老太太很是利索,向英王妃告辞过了就带各自的儿媳妇孙辈们坐马车打道回府,晏明绾姐妹俩有心想和生母细谈谈也没抗住各自婆母的压力。

    贾侧妃没资格在厅堂作陪,知晓程家和杜家的打算当即急了,姑奶奶和表少爷表姑娘们全部离开京城还得了吗?瞧着裴氏像没事人似的带她生的仨儿女登马车,她顾不得,找到大爷就避去角落商量,姑奶奶他们可不能走啊。

    英王妃洋洋得意用胜利姿态鄙夷斜视贾侧妃在暗中垂死挣扎,眼前突然冒出表侄女的脸,差点被吓到:“咳咳,曼媛你哭什么,还哭成这样?”

    钟姨娘双眼红肿噙满泪泡,她怀胎四个多月已经显怀,隆起的小腹配以悲苦的神情让她显得尤为可怜:“姑母,我这就要走了,今后我不在您身边——”

    “王妃当然会安享荣华,王妃还能没有钟姨娘你就不能活了吗?”晏琼勋出府来瞧情况,撞见这幕真是无语:“爹给大哥分家,大哥今后当家作主,怎么也不算坏事,钟姨娘你搞得自己像哭丧,不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哥死了。”

    “四爷胡扯什么,我只是不舍姑母,你怎么能随意睁眼说瞎话造谣诬赖?”钟姨娘委屈而愤怒对呛,晏琼勋还能怕她吗?可刚反嘲就被嫡母拦截,英王妃自然偏向自己的表侄女,不想正要管教庶子就被她表弟疾声粗气介入。

    “表姐、曼媛,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钟员外郎午后听到消息就焦灼起来,这表姐是疯了吗,多大点事,怎么能闹成这样?!英王给晏明潜分家那钟家还能从英王府得到什么助力?

    他兄长做生意行可读书实在没天赋,弟弟纨绔嫌读书辛苦根本不愿意,钟家目前只有他走仕途;然而他自授康二十年考中进士到如今,将近十三年,他也年近四十岁,还有佟家提携呢他都只是个从六品的户部员外郎!

    不说晏明潜被罢官前在二十八岁就升到正五品,他姑父佟尚书的两个庶子,一个三十岁已是亳州正六品通判,另个年仅二十五岁也已是从六品,可他呢?!

    初入仕的豪情早被打击得只剩郁郁不得志的憋闷,佟家没多少指望,霍家还没纳钟家的姑娘也没什么希望,他只能指望英王,竟也这么断掉了?

    一下衙门就急急赶过来,钟员外郎再也忍不了:“流光小筑被占就让霁之给他的宠妾另外挑座院住嘛,这算多大点事,怎么就能闹得兄弟失和要让王爷给明潜分家?”

    “你是在说我爹昏聩还是我二哥狠辣?”晏琼勋抓到机会立即反击:“王妃,你这表弟、钟姨娘这叔叔官虽然小,官威可真大,跑我们家来颠倒黑白指手画脚;一个拐角亲戚都敢来咱家撒野,当我们家什么地方?王妃你放心,我这就进府去禀告爹。”

    英王妃憋屈:“勋哥儿你误会了,王爷在书房忙,我们就别打扰王爷了。”

    “行吧。”晏琼勋见好就收:“但王妃您看天快黑了,您还是让钟姨娘快点坐马车走吧,您看我大哥大嫂和整个车队都耗着就为等她向您慢悠悠地无病呻吟,像话吗?”

    钟姨娘憋愤捏紧秀拳,英王妃顺着台阶下,好歹她都不想真拖拖拉拉到天黑以后被长房闹着要再住晚甚至想又要赖着不走了。

    晏明潜沉默上前,向嫡母和两个弟弟辞过行就带钟姨娘坐马车启程,带着他分家后的户籍、他的生母和妻妾儿女还有下人们离开,离开他生活了三十一年又五个月的地方,离开曾经许多年他都认为会终老之地,离开这个让他梦碎的地方。

    马车渐渐驶远,他忍不住掀起车窗帘回望,看到一片火光冲天,是流光小筑烧起来了?呵,原来搬起石头会砸死的只是他自己。

    留在府前的众位也注意到了,晏琼勋和晏如瑰仰头看两眼就向嫡母告退进府去,英王妃不好再滞留和表弟说话,让他快些回自家休息便也带奴婢们进府。

    钟员外郎愤愤不甘地转道去佟家,他就不信那姑母能甘心侄孙女被赶出英王府?

    府内已掌灯,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晦暗中筑起片明亮,晏琼勋踏过照明的烛火走回后院,向生母报备长房已经离开的好消息,说完发现他生母并无喜色,怪道:“姨娘你病了?”

    “没,姨娘只是没想到长房竟然真被拔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有点感慨。”

    徐侧妃盼除掉长房十多年了,终于盼到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胆寒,王爷疼爱晏明潜姐弟那么多年特别是晏明潜,她用尽手段也没能让她的四爷五爷越过去,竟然也这么被舍掉了,连这最疼爱的儿子跪在书房外半个时辰都没出来见一面。

    王爷真的是说舍就能舍啊,因为世子爷;其实世子是王爷的根,可以不疼爱但不能没有,而庶出再疼爱也能在触怒世子时舍掉,她的四爷五爷也根本没半点机会。

    “我也有点恍惚,好像做梦,但真的就是真的。”晏琼勋高兴道:“我们现在就差给四妹争到贵妃位然后让贵妃娘娘向陛下求求情宽恕姨娘你爹和兄长,咱就算半圆满了。”

    不像晏明妧姐弟按外家的辈分称呼贾家人,徐侧妃不在意这虚名就从未让她生的两位爷和四姑娘逾越过,府里一众庶出的外祖和舅舅们都随世子在佟家呢,何必自欺?

    “悬,只怕很悬,王爷没心情,世子没心思,薛家又必定会阻拦,而四姑娘生母的父亲和兄长都在坐牢,贵妃娘娘哪还能轮到她?”徐侧妃是商户女出身,兄长考科举走仕途,爹和弟弟们打理家中生意,哥哥勤勤恳恳近十九年才终于升到正五品都察院都事啊。

    因为她,就因为她一念之差想以卵击石,卷进这种她根本不能碰的漩涡,她哥哥前途尽毁还要坐六年牢,徐家舍掉大半家业也保不住她爹免掉牢狱,她爹也得坐一年牢。

    是她…是她害父亲和兄长蹲大牢,是她折损徐家几十年积攒的家底,是她害侄儿们仕途无望,是她可笑得以为他们能和皇亲国戚较量,是她把徐家毁了。

    “还没走到最后步,姨娘你别丧气。”晏琼勋见不得生母黯然神伤颓丧消沉,徐侧妃挤挤笑意宽慰:“姨娘知道,必会再争取;但长房毕竟刚走,王爷心情差,姨娘会见机行事,四爷可千万别拿这事去叨扰王爷。不早了,四爷回院里陪四奶奶用晚膳吧。”

    要尽孝该伺候嫡母用膳,自七岁后他能和生母用顿膳食是很奢侈的事,晏琼勋对此习惯得很没啥在意,再安慰生母几句就离开,回他和他媳妇的院子。

    未久,漆黑卷尽天幕,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半边天,冲天火势又像是从天际裂出条缝隙渗漏细微火苗掉下并聚汇成猛烈火球砸落人间形成能灭尽花团锦簇的烈焰,让火势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也给英王府今日的骤变震慑收尾。

    仿佛烧掉的不仅仅是流光小筑还有庶出膨胀的野心妄想,烈火燃起,世子再不容挑衅。

    霍灵渠再从隔壁过来察看,火势仍烧得旺,她遥望眼前这场大火不知不觉生出恍惚,想起她人生中的两场大火,都在她的生命中搅得天翻地覆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这是第三场,似乎对她没甚影响偏偏令她心中有点空,好像烧掉的不只是流光小筑还有她赖以在英王府生活的流光姨娘身份,又有巨变在冥冥中在她没有准备好之际降临了。

    烈火燃尽,流光小筑成废墟,霍灵渠自婢女手中接过灯笼上前,寻觅残存的熟悉;茜红裙摆划过布满脏污的青石板和烧成焦炭的雕栏梁柱,携走一层层愈发深沉的黑。

    住多年的庭院最后走遍,她带奴婢们回隔壁蔚然居,也没扭捏,她直接住世子的寝屋。待她洗漱沐浴好再擦干头发已经亥时,晏霁之还没从书房回来,她便自顾就寝。

    寝屋留着几盏琉璃灯照明,烛光照映橘杏色纱幔熏染些许温馨氛围,暖暖的叫人心安。

    晏霁之夜深回屋,看见睡在他床里的女人,冷哼这女人脸皮可真厚,竟就以妾室身份拿自己当正妻了。从净房沐浴洗漱好出来,他来到床前挂起帐幔,半点没怜香惜玉,挤走女人抢过她盖着的锦被给自己。

    不过这倒也不是他故意挑事而是他基本不会自己动手铺被褥,锦被整齐摆在床铺里侧,他都懒得动动手,不然霍灵渠呛他时也不能说‘要诬赖人你自己铺床丝被去。’

    抢了被窝,晏霁之拿册书卷淡定地靠在床头翻书。

    霍灵渠尝试将锦被拉过些被制住,她只好靠在被窝外抱男人的手臂,娇笑赞道:“童年我们在宫里读书,先生夸你的文章最好有状元之才,记得大家还打赌你能否在小成年礼前考中状元呢,我想霁之哥哥二十岁才折桂必是因为要藏拙,对吗?”

    霁之哥哥?多少年没这般喊过他了,她就不嫌假吗?晏霁之置若罔闻,淡定看书。

    “我知道多年累积的怨恨在你爹说出要动家法的那刻令你彻底心寒,可若真那么走了,午夜梦回你想起你的祖父祖母想起晏家还在意你的亲人时会煎熬难受。”

    故而霍灵渠自作主张:“真要走不差争取最后一回,如果最后的挣扎都输了,你再走,问心无愧。可我们赌赢了,必须做取舍时你爹选择你,他的确最重视你。”

    晏霁之平静地翻过页书卷,继续傲娇。

    “我记得关雎宫里有棵梨花树,是贵妃生前亲手栽种。”霍灵渠眼眸含笑,语调怀念:“贵妃仙逝后四姐姐曾说大概是因为梨树的梨谐音离别的离,关雎宫才会总是萦绕着伤情,你猜贵妃入皇家前有喜欢的人吗?当年四姐姐和我猜,少年慕艾,一定有。”

    晏霁之心里骂她小小年纪就不知羞,把他表姐都给带坏了,仍然不予理会。

    霍灵渠出杀手锏:“我听说王爷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午膳和晚膳都没用,你又不肯去给你爹示个软哄他开心,我只好让婢女以世子爷的名义给王爷送食盒。

    我特意斟酌过要清淡简单,就备了蒜蓉白菜粉丝、鸡丝鲜笋、豆腐羹和一碗米饭。你要是没有意见那我就继续代你向你爹表示孝心了,我想王爷多少会有点安慰。”

    晏霁之憋屈地和这女人说话:“是贵妃娘娘舍不得即将到手的锦绣前程飞了吧?”

    两人对峙几息时间,霍灵渠冷脸:“你既这般想,别再碰我了。”语毕,她转过身抱起叠整齐摆在床最里侧的锦被铺被窝,铺好就躺进被窝里睡觉。

    晏霁之那叫个郁闷啊,可再郁闷也只能退让:“难道我愿意你进宫吗?”

    “你有何不情愿?”霍灵渠脾气好,没和他冷战:“舍掉个妾室换取皇帝晋升你为正三品吏部侍郎,这可是连升四级令你少拼搏十多年,你能有何不情愿?”

    “我们即刻怀个胎,你肯吗?”晏霁之生气反呛,霍灵渠:“……”她意兴阑珊:“拿怀胎来扯幌就过了,你能有何不情愿的,难道是你对我有情吗?”

    “我会愿意今后夜夜孤枕难眠吗?”在女人奇异而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晏霁之坦诚:“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至今唯一的女人。”

    霍灵渠惊诧坐起,难以置信地质疑:“怎会?你是十七八岁时遭暗害患上隐疾,可你在此前难道会没有通房吗?我大哥十五岁就有通房了,多数人家不是都会在少爷们小成年礼前一年半载就给安排通房好让哥儿通晓人事吗?”

    “会恶心,如此亲密之事,只图纾解就放浪形骸,我会作呕。”晏霁之逼视她的眼睛问:“换作你,你若是再陪第二个男人行房事不会恶心吗?”

    这招效用对霍灵渠绝对是绝杀,她低头苦笑,晏霁之放掉书卷将女人拥入怀,感叹道:“挑剔也好算病态也罢,我不想对自己敷衍。

    我想娶能彼此倾慕之人为妻,否则祖父病重时会娶妻冲喜的孙儿就是我而非堂弟煦之。如果到而立之年都找不到,我就娶个能合我要求的女人相敬如宾。但无论娶谁,我都从未想过碰妻子以外的女人。”他轻咳声着重声明:“你是隐疾造成的意外。

    大夫治愈后我心里没底,我只能和你验证番;再往后,你我既已有夫妻之实,我会宿在你屋里是顺理成章的事,我甚至想过找不到倾心的女人就将你扶正,我们携手终老。我还不知道你走以后我的日子要怎么过,我能愿意让你离开我吗?!”

    霍灵渠没把扶正这些话放心上,忧心忡忡问:“会有侥幸吗?小公主可怜,但也没人想过他会赐死珍修仪,他还能允我的请求吗?

    “明早,我进宫去问个答案。”话虽如此,晏霁之是没有侥幸的,从未想过能有侥幸,今天唯一能摆脱的机会都被她亲自破坏了,还能有什么侥幸?

    霍灵渠低低应声好,劝他夜深了早些歇息,然后就被男人抱着赴巫山云雨至痴缠整夜,天光大亮时他俩还相拥睡得香,晏霁之午时前就没出房门。

    原定想法只得往后推延一日,二月十九清晨,晏霁之先往工部衙门点卯再去皇城。

    “朕以为晏卿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该做蠢事,嬴忱璧一身帝王常服,既无龙袍助威也没动怒的兆头,神情语气淡淡的却反而有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灵渠害怕想再争取,她不能进宫只能托我帮忙,臣受她之托自当忠她之事,还请陛下给个答案也好让臣给她个回复。”

    “那么你转告贵妃,朕会永远对她好。”嬴忱璧道:“还有件事,朕一直以为不需朕额外提点,晏卿就能明白,可惜朕失望了,你是真的想让朕提点你吗?”

    晏霁之笑:“陛下言重,您还没有册封贵妃娘娘,宫里既没有霍贵妃,臣怎会有本事睡在贵妃的香闺?至于臣自己的闺帏中事,不敢劳陛下过问。”

    正徽帝嬴忱璧深邃而略带阴沉的目光注视他,晏霁之回眸对视,对皇帝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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