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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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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透过琉璃灯盏映照橘红纱幔绘成温馨晕染,红绡帐暖,海棠花覆被娇艳欲滴。

    “世子哪儿的话,妾能操心怀疑什么?一时好奇罢了,二十多岁的男人既没娶妻纳妾又没情殇岂能不令闻者怪异吗?”霍灵渠捧起书卷,娇媚软语:“那我猜他有隐疾也合理呀,讳疾忌医最要不得,世子少年时有隐疾不就治好了吗?”

    晏霁之弯弯唇:“治得有多好?”

    霍灵渠微微抱紧书卷,低头娇羞,是真害羞没装:“妾正想劝您节制,妾能睡回笼觉,夜夜夜里只睡一两个时辰无妨,可您要在衙门办公哪能经得起这般不爱惜身体?”

    “看来治得不好,竟让流光觉得我弱。”

    “妾身分明劝您爱惜身体,任谁休息少都会没精神。”他若因此故意使坏变本加厉,霍灵渠想想都觉悲催,试探问:“说来,薛驸马的病治好了吗?”

    “还没,流光以为我应该把当年给我治病的大夫引荐给薛驸马吗?”晏霁之笑意浓厚:“告诉薛家那位大夫保管有用,因为我是过来人吗?”

    霍灵渠头皮发麻,把书卷放进多宝格,步回床前放下帐幔,脱鞋进床铺,靠他怀里自怨:“是我口不择言,可你的隐疾已经治好多年还能算戳痛处吗?你自己都没避讳的告诉我,我一时无心之失也值得你跟我阴阳怪气?”

    晏霁之配合她自哀:“这不是治得不好,让爱妾觉得我弱怎会不是在戳我的痛处?”

    霍灵渠抑住心中害臊,婉转撒娇:“又故意曲解,还真应和你人前端得高雅,床帏里多孟浪都耍得出来;亏得你提前在屋底下挖暗室,世子爷可有先见之明呢。”

    “那么,流光觉得我好呢还是不好?”

    “好~~”霍灵渠娇滴滴启唇,伸手给他脱寝衣,她宁愿陪他燕好都不想跟他讨论这种话题,只是忍不住要劝:“今夜子时就歇了,夜夜寅时安置伤身体。”

    晏霁之握住女人的柔荑,淡定道:“才戌时中,还早。我听说你和妹妹会面,你妹妹先带奴婢们去厨房做糕点后撇下你带孩子出屋,你和谁单独相处那么久?”

    “我有些不舒服想独自歇会儿。”霍灵渠抱屈抿唇,含怨道:“你想哪儿去了。”

    “无缘无故,打听霍家四老爷做甚?”晏霁之问,霍灵渠编道:“哦,是前些天妹妹带小祐上街,小祐在路中间蹦跳时有马车急奔冲来,多亏霍四老爷搭救,不然孩子要受伤了。虽然霍四老爷觉得是举手之劳,可我们姐妹还是想备份礼物酬谢。”

    晏霁之未置可否,霍灵渠顺势提问:“世子以为霍家是在自寻死路吗?公然强抢后位,皇帝岂能容忍被欺辱至此?妾看来寻常老百姓都不可能忍的,西汉权臣霍光最势焰熏天时尚不曾如此过,霍家那几位当家人怎会出此昏招?”

    “流光真爱看书,从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到百家典籍再到史书传记,就没有你不爱看的书册,每日沏壶清茶捧本书卷淡看风云,反倒像位隐士。”晏霁之答得风马牛不相及:“我书房里的书籍快被你翻阅尽了,明年该要我带流光进王府的藏书楼搬书了吧。”

    “妾进府前读书少,仅凭容貌得您怜惜,怕您会嫌我蠢笨无趣;多读书丰富学识好歹能在您吟诗说古时听得懂言中意,即使不能讨您欢心也不至于惹您生厌。”霍灵渠抬头,眸若秋波撩人心怀,晏霁之捏住她的下颌:“原来流光爱看书都是对我的一片拳拳之心。”

    霍灵渠羞涩含情低头,伸手臂抱住男人。

    “温柔乡、英雄冢!”晏霁之搂住怀里的软玉温香,神情微凝:“霍枫叶若仅是没兴趣,一心只想追求抱负,算个人物。”

    “您说什么?”霍灵渠没明白,晏霁之抬手抚抚她滑嫩的脸颊,莞尔解析:“捧霍蓁蓁上后位当然不是昏招。

    皇帝在潜邸的妻妾才五位,正徽元年有朝臣提议选秀,被否掉;正徽二年,朝堂有不少大臣奏疏,霍太后也施压要皇帝选秀。迫于压力,皇帝定在当年请太后操办菊花宴从官眷中挑选六位闺秀充盈后宫,正徽五年春再正式进行秀女大选。

    菊花宴选出的六位闺秀中霍四姑娘已经是十九岁高龄,且她一年多前还硬退掉过亲事,霍家的态度已经摆明。明年就要选秀,霍蓁蓁若采选进宫,目标自然还是凤座,但让她从个小小的贵人争起可比让她入宫就做皇后折腾得多,直接抢多利索。

    郭皇后是霍太后给皇帝挑的媳妇,是郭皇后在位还是换成霍蓁蓁对皇帝能有多少区别?霍家要抢后位,皇帝肯定会给;可一个后位又能代表什么,对皇帝可以是个摆设,对霍家的掌权人同样可以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的弃子。”

    “弃、弃子?”霍灵渠不可思议:“霍家都要捧霍蓁蓁做皇后还能把她当成弃子?”

    “把她当做棋子用当然能舍,这盘棋,除非霍家能胜,否则她就是被家族舍弃的命。”晏霁之目光逐渐犀利,眉眼间透着超越年岁的老辣。

    “霍家可不仅会嚣张更会以嚣张之名行谨慎之实,老穆国公父子仨谁是等闲之辈?舍掉个小辈算什么,霍漓江这亲爹都不会眨一下眼。”

    霍灵渠如扇的睫毛轻颤,忽然感觉有些凉,下意识反驳:“你说的霍家该有多冷漠狠绝,你又不是霍家人凭什么肯定?这些都是你的胡思乱想,我觉得霍家很好,比你晏家好。”

    晏霁之乐了,按住想即刻欺负她的欲~火,黑眸湛湛流泻笑意,挑逗兴味颇浓:“当然,如果换作蓁蓁的长姐霍灵渠,必定不会被家族舍弃。”

    霍灵渠一怔:“这又为何?都是家族的小辈,她们有什么区别吗?”

    “流光可知霍家有一点很值得钦佩,”晏霁之真心赞叹:“霍秦川这辈的四兄弟很团结,即使不获封兴献侯,霍漓江对穆国公的爵位也没丝毫兴趣,心思手腕皆不比长兄差,他却能心甘情愿以长兄马首是瞻。”

    “他们是同胞亲兄弟,自然手足情深。”霍灵渠眼眸骤然聚光如明珠生辉,她灿然笑:“所以世子猜错了,霍家很重骨肉亲情,可不冷漠狠厉。”

    晏霁之抚抚她顾盼生辉的眼眸,提醒:“已有婚约的姑娘在婚期前几月逢太上皇禅位、新帝登基,故装病大半年硬生生退掉婚约,以十九岁高龄入宫。流光以为她可能会得宠吗,皇帝有点品位都不能不嫌恶这种货色吧?”

    霍灵渠心头咯噔声,迟疑问:“您是指穆国公很清楚还故意放纵?”

    “是不在意,讽刺的是她竟会是最得宠的庶女,她的生母亦是霍秦川最宠的妾室;倘若没有两年前霍鹣娇进宫,可真咂摸不出霍秦川这份心思。

    他当然重亲情,但他重视的怕仅是父母和同胞亲弟亲妹还有嫡长子这些少数,妾室乃至庶女就是讨他欢心的玩意儿。霍漓江比长兄还要冷情许多,很可能只图自己痛快。”

    霍灵渠拧眉,咬唇辩解:“或许穆国公认为美貌能抵过许多包括他女儿有过婚约和要进宫的企图,他贪美色,推己及人便觉得皇帝同样会被美貌迷惑。”

    晏霁之点点头:“我对霍漓江的评价,流光不反驳吗?”

    霍灵渠莫名憋得有点脸红,即使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甚至都猜到对方清楚对方知晓,可没捅破前只能装:“妾只是按常理推测,怎会知霍家风流?”

    “嗯,刚才流光问:同是家族小辈,霍灵渠和霍蓁蓁有何区别,对吧?”

    “您对霍三姑娘很熟悉吗?”霍灵渠心里腹诽他绝对故意的,能听到好话才怪。果然,晏霁之装腔道:“青梅竹马能不熟悉吗?

    童年大家玩耍,我和她堂兄弟还有小叔凑作堆时她永远假装最后看到我;她还喜欢在我面前扮矜持,当我没见过她玩疯的德行吗?这是想勾引我。

    她还喜欢勾三搭四,想当年我们在宫里读书,皇子和贵胄少爷们她都要勾搭,最可恶的一点是她到处滥情竟敢装做若无其事。幸亏我童年定力足没有被她迷惑,否则我若娶了她,我非但要担心她会三五不时给我送顶绿帽,流光也要被她辣手摧花。”

    晏霁之感慨又舒畅:“流光说她现在只能躲在庵堂里诵经念佛是不是活该?”

    霍灵渠憋屈地陪他演:“济善庵里那位应该会遭报应的,世子爷放心。”

    “好,那就借流光吉言了。”晏霁之笑意盎然地抱美人赴巫山,霍灵渠气闷也只能忍,真不知哪里得罪他要被他污蔑成这样,但想想也感慨,她竟然会和晏霁之夜夜春宵。

    夜半寒风呼啸至天明,灰蒙蒙的天际枯叶飘逐,独留光秃秃的树梢在北风中瑟瑟抖动;凛冽的寒气穿过缝隙刺透肌理,穿着单薄的人们忙不迭回屋加厚袄,今冬似比往年冷得早,小雪节气刚过,一场薄雪翩然降落。

    转日晴空明朗,零星雪籽也没寻见,墙角腊梅含苞待放,唯见庭前山茶花红艳烂漫。

    霍灵渠长发梳成麻花辫,身着雪缎细褶落红梅花瓣长裙外罩兔毛绒斗篷,搬把玫瑰椅坐在廊檐下翻阅《吕氏春秋》,阳光散落在她周身,岁月静好的安然闲适油然而生。

    新入门的葵姨娘走进流光小筑,远看到这副画面令她莫名气短,壮壮气势来到石阶前,见得流光姨娘的美丽让她差点想逃离;她知道流光姨娘已经二十四岁,比她大整整九岁,来前她觉得这种老女人不难对付,真见面,她发现她的年轻根本不占优势。

    “坐吧,绿岫给葵姨娘斟茶。”霍灵渠放掉书卷,微笑寒暄。

    “我进门两旬才来拜访流光姐姐,姐姐勿怪。”葵姨娘接过茶盏抿了口,笑道:“姐姐这里的茶真好喝,这是什么茶呀?”

    “是普洱茶。”霍灵渠善意道:“进世子的内宅后其实很好过,安稳生活到二十岁出府;当然葵姨娘想争也应该,我知道你来是想探听世子的喜好。”

    “姐姐,我进府两旬还没见过世子的面,”葵姨娘稍稍尴尬下倒也不相瞒:“我到底哪里做错惹得世子这般厌恶?请姐姐指点,我一定记姐姐的恩情,来日双倍报答。”

    霍灵渠中肯解释:“葵姨娘没错更没谁针对你,世子不喜别人插手他的内宅,王爷王妃给他安排的妾室都不受待见;只要不是他自己挑的女人,他都不喜。”

    还能这样?葵姨娘吃惊道:“难道钟姨娘和贾姨娘也不得宠吗?贾姨娘可是贾侧妃的亲侄女,王爷亲自安排给世子爷的贵妾;钟姨娘更是王妃的表侄女,和世子爷能算表兄妹,她们两位还能受冷落吗?”

    “霁之对她们俩与对你对其他五位姨娘的态度是相同的。”

    葵姨娘倒吸口凉气,真不知是冲击大还是心里的落差小,细细询问番世子内宅的情形,她都迷糊了;在她之前没有哪位成功过,那她还要试吗?还是安安分分生活到二十岁,然后离府再找个好人家出嫁吗?

    朱楼疾步走到屋檐下,屈膝禀道:“姨娘,世子派笛生来接,请您即刻梳妆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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