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配绿
爷爷这些话果真把他们镇住了,焚庄以前一直是规矩森严的,在焚庄当家的那个人就是说一不二神一样的存在。十八岁的时候,会在那座空坟里做一次法事,那天之后正事成为当家人从此在庄子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每一个当家人去世几年之后才会有下一任当家人出生,所以一个当家人即使死了都会被敬重还些年。
可是偏偏我是一个例外,我出生的时候爷爷也蒙了,我到底是会成为焚庄的当家人,还是会逃不过沈家女儿的命运十四岁配冥婚死掉,一直忐忑到我十四岁,结果竟然是我没死掉但是灵力没了。不过我还没到十八岁他们还是有些顾忌。尤其是老一辈的人,那些规矩已经印在骨子里了。
洪老头又抓到个由头,说道:“焚庄的规矩可是当家人一辈子不能出焚庄的,沈如她出去了,这不也是坏了规矩,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她可得担着。”
我爷爷也不让份,当时就怒道:“放屁,洪老头你少睁眼睛说瞎话,我家沈丫头可是才走三年,焚庄要出事,就是这三年的光景么?”
洪老头还想辩白两句,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还是不说话了。他想什么爷爷也猜到了,应该就是想让我赶紧到十八岁,最好是顺利的成了焚庄的当家人,到时候一切还是老样子,就算有什么要发生我也给他们顶着。
爷爷接着发话了:“你们要是谁有本事的现在就站出来,别说如丫头,我们沈家都任你们处置,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少乱泼脏水。”
听了爷爷这几句话,庄子里的人都不出声了,庄子的人还是怀疑事情是出在我身上,但是没人愿意把麻烦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爷爷接着话也放软了:“大家都是焚庄的人,现在焚庄出了事,也就别互相怀疑了,咱们这几个还能蹦蹬的老头多出点力。”
爷爷这番说辞之后大家也都互相退一步,和气的说一个庄子的自然都要出力,不过有没有还想逃出去的可就两说了。这些年逃出去的可是不少。不过我现在怀疑不是真逃出去也不是没回来可能都在那个洞里呢。
人走了之后,爷爷点了根烟蹲在地上抽了起来,爷爷以前烟瘾大可是后来肺子不好也就慢慢戒了,现在又拿起来,也知道这两天爷爷是真不好过,怕是从姥爷没他就没休息好,昨夜爷爷更是都没合过眼,早上又去找爷爷的尸身了,忙活到现在也没休息。
爷爷才吸了几口烟开始咳嗽,听那咳嗽声也知道是挺难受,可是爷爷却又继续把烟叼在嘴里猛吸了下。
以前一直和爷爷不亲近,爷爷太严肃不想姥爷那么老小孩一直陪着我玩,可是这一刻我知道爷爷对我的爱一点都不少,爷爷是顶梁柱,使我们的支柱,是沈家的支柱。
“爷爷,别抽烟了,都咳嗽了,你去休息会儿吧,昨夜就没合过眼,这样身子可撑不住啊……”我有些哽咽的说道。
爷爷冲我咧下嘴角,不太自然的笑了下,影响中爷爷就笑的好少,什么苦都往自己心里压着,呀、怕是压的快忘了怎么笑,怎么开心了,爷爷到底有多不容易啊。
爷爷把烟点在旁边砖头上熄灭,抬眼看了看我说道:“小如啊,爷爷一辈子帮人看风水驱鬼,没做过害人的事,也算是积点德吧,只是没想到从年轻到老了自己的家人要被鬼怪所害啊,帮别人除了一辈子的鬼,可是自己家的却只能干看着。自己女儿和孙女都救不了。“
我想辩白几句,谁都知道但凡是能救的了,谁能愿意看着自己家孩子就那么没了,爷爷冲我摆摆手接着说到:“小如,这庄子不简单啊,最近几年更是不太平,什么样的恶鬼都往这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厉害。只怕没等到焚庄的报应咱们先被这些玩意抓死了,昨晚上冥王收了那几个都还不是最厉害的,就算是那样的我也摆不平啊,焚庄怎么就突然开始招这些东西,三爷爷求你,让冥王帮帮忙吧,至少要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到时候或是怎么样,或是怎么解决了,就离了这跪地不能就这样等死吧?”
我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觉得不对劲,焚庄的秘密我是知道的,昨天晚上那个山魈鬼也是太离奇了,那山魈不过是几百年的修为,哪能就是跟焚庄有渊源的那个,……”
可是冥王肯不肯帮我们,我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他看起来倒是也挺重视我的,可是那天他也说过他妻妾多着呢。
人间的皇帝不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么,这阴间的冥王寿命那么长后宫还指不定有多少呢。他看中的八成就是我肚子里的那个,我也就是个器皿的作用,让我活着就行,哪能帮我管我家里的事。这么想想挺心酸的。我这第一段婚姻也太失败了。以后离婚了也得是我的一个阴影。
我叹口气说道:“爷爷,那冥王可不一定帮忙。不过他要是不帮忙,我就威胁他……”
爷爷忙紧张的打断我的话:“这孩子说什么呢,哪能威胁冥王。冥王已经帮咱们大忙了,咱们这是求冥王。”
求他更不管用啊,每天要么就是反复无常的,要么就是命数命数的跟老古董似得。这话倒是没法和爷爷说,说了一不小心爷爷也同意了那都是命数。
“少娘娘冥君可重师你了,你什么师求冥君啊?”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六七岁的小孩儿,门牙缺了两颗说话直漏风。长的挺可爱,却古怪的很。
“你是谁?”爷爷忙挡在我身前,我若是没听错他刚才应该是叫我小娘娘。
“沈二爷,你老糊涂了吧,鬼差都认不出来。”小孩气势挺足。
爷爷定睛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孩,又掐着手指算了半天,神情却疑惑了:“你若是鬼差为什么要附身在别人身体里。”
小孩不乐意的“哼,少见多怪的。”仰头看向我“少娘娘,咱们可是见过的。”
透过这漏风的声音,我真觉得有点熟悉。阳光晃过他的眼睛是一个竖直得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