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规范的意思就是要办证
由于市场被取缔，今天左军中军大帐就没有买到相应的物资，只不过以前保存的物资也算充足，一天没有供应并不影响中军的运转。
霍弋听了霍霆的汇报后，想了想才说：
“梓潼县可能是依据地方衙门的法令在整治市场，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三天都买不到物资，我就向马岱将军汇报情况，请他上奏陛下。”
第二天，由于想着后勤采购的事，霍霆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就走出营门看市场是否有人摆摊。
还没到市场就见已经有人支起了摊子，霍霆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昨天确实是县衙整顿市场的正常行动，今天就恢复了。
霍霆走进市场，发现以前市场上熟悉的那一批摊贩全都不见了，今天换了一批生面孔，而且每个摊子的规模和人员比以前大了很多。
七八个摊子摆放的物资就比以前整个市场还要多，每个大摊位上都拉着横幅，其中最醒目的一个摊位上的横幅上写着：
“梓潼县卢氏老字号”
霍霆发现换了人后，首先担心的就是商品的质量和价格问题。
经过询问，发现质量和以前差不多，价格只是稍微贵了一些，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
霍霆于是指挥采买的火头军认真仔细检查好购买的商品。
就在一夜之间，梓潼县内供给工程兵的十余个市场全部都换了人，所有的个体小商贩全部被县里的大商家老字号们取代。
他们每一家都有经营许可证，在营业的时候还把许可证挂在了醒目的位置。
头一天被取缔了的小商贩们也没有闲着，他们纷纷跑到县衙打算去办理一张许可证。
天刚亮，县衙门口就排起了长队，牛婶也在其中。
昨天摊子被掀，自己和儿子被捆，还差点坐牢枷号示众，牛婶回家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她觉得自己就是吃了不懂法的亏，以后干什么事都要听衙门的。
既然衙门的差爷说想卖东西给工程兵就要办一个许可证，那咱们就老老实实去办，就算交上个一两千钱也是应该的。
于是牛婶三更就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昨天掉地上的冷馒头吃了两个，就约上村里要上县衙办证的邻居一起出发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一看，好家伙，来办证的人早就排起了长龙，听说有一些离得近的，是昨晚就开始排，一夜都没睡。
牛婶一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前面足足有两三百人。
心里暗暗着急，等还没排到，衙门的差爷都下值了。
正在东张西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凑了上来，对牛婶道：
“大姐排队啊，你这前面人太多了，今天怕是办不成了。”
牛婶听了也随口回答道：
“可不是吗？还是怪自己来得太晚。”
这伙计听了又对牛婶道：
“我给你找一个靠前的位置。”
牛婶听了心里自然高兴，连忙说：
“太好了，大兄弟，一会儿我办好证就请你喝茶。”
这年轻人微微一笑，伸出五个手指。
牛婶见状也摸不着头脑，心中想着快快上前好占一个好位置。
“兄弟，快带姐姐去。”
“五百文，马上带您去。”
“你说什么？”
“五百文。”
“插个队还要五百文，半石米的钱？”
牛婶完全没想到还要收费，价格也不菲。
年轻伙计见她诧异，才明白原来这大妈想的是免费的好事。
“我们一帮兄弟昨晚一夜没睡就占了那么几个好位置，还不能收几杯茶钱吗？”
原来梓潼县县城的青皮昨日听说今天要在县衙排队办证，于是就在晚上用小凳子把靠前的位置给占了，谁要是敢上前挪开凳子，这帮青皮立刻就会一拥而上纠缠。
这来排队的绝大多数都是老实本份的人，自然不敢和他们理论计较，要么退到后面，要么乖乖交钱。
有不信邪的想去找县衙守门的衙役，可衙役们根本不管。
他们哪里知道，这青皮赚的钱中，就有衙役们的一份。
牛婶见排队等候实在无望，一咬牙就交了五百文钱，于是被这伙计带到前面一个靠前的位置。
这伙计对着队伍里的人说：
“往后挪一点，加一个人。”
这排队的见有人要插队在他前面，自然不愿意，就对伙计说：
“凭什么插队，到后面去排。”
这伙计听了冷笑一声：
“什么地方来的泼皮，也敢到县城来撒野，也不打听打听，爷是给谁当的差。”
说完一招手，旁边树荫下上来三个壮汉，把这排队的人扯出队伍，然后三个人簇拥着这人不由分说强行拉进旁边的小巷，几个人闪入小巷不久就传来了阵阵惨叫和哀嚎。
这一下，没人再敢说牛婶插队，这伙计把牛婶塞进队伍：
“大姐，踏实排着，咱收了你的钱就要负责到底。”
又转头对后面的人叫道：
“有不服的，现在站出来。”
当然没人敢站出来。
牛婶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排到了队伍的前面，羞愧之下，把头埋得低低的。
可是她也不想让出这个位置，看看长龙一般的队伍，后面的人排了也是白排。
就在牛婶心里过意不去的时候，前面来了几个衙役，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鞭子，一边走一边喝斥着排队的人。
凶神恶煞的衙役见到没排好的人，上去就是两鞭子：
“把队伍排整齐，县衙前面，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这衙役走过牛婶面前的时候，牛婶赶快向队列里缩了缩脚，就怕被抽上几鞭子，那沾了水的鞭子，抽在身上一鞭子就是一道血痕。
还好走过的衙役只是喝斥了几句，没有用鞭子抽打。
待衙役们走过，牛婶也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老百姓想办点事是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