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耻辱的一幕

    “孙魏为了报复原书记万景彻底整了他一拍，大会小会拿他的把柄说事，弄的大家心里不安，很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被孙魏折腾一下犯不上，可这也给那些小孩子乐坏了，从来没看过街上这么热闹。满街通子都是人，喇叭吹地高，秧歌扭的浪，前冲后涌跟着转悠，有的跟够了、累乏了，下晚做梦都在喊，弄得家大人跟着毛愣。

    李富贵这些天一直坐卧不安，很怕自己被孙魏抓住把柄说事，以前曾经跟孙家有过摩擦。所以他非常小心，干什么都积极主动，就怕别人挑毛病，出差错。今天孙魏来找他，就叫他拿万景说事，但万书记一直给他印象很好，让我说什么，鸡蛋里挑骨头。要是找不出来就是自己有问题，怎么办？若是编瞎话，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他又做不来。

    清晨的阳光，清新，温和。还没睡醒的人们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这回笼觉真香啊！李富贵一宿也没好好睡觉，可下睡着了来个回笼。一阵狗叫声又吵醒了他。孙魏派人来找，问他想出来没，吱唔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什么，被孙魏叫走了。

    孙魏坐在那看着他一声不吭，李富贵更毛愣了，你看要是问上什么，还知往哪走，咋回答。他这一不讲话，就不知道葫芦里放的什么药。旁边站着五六个人，他汗就下来了，孙魏的身上不清楚有什么，叫人有一种畏惧感，就是平时他的笑也使别人发怵。今天他的严肃脸拉的像长白山，就似一阵乌云在头上翻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真的想不出什么！”李富贵哆哆嗦嗦地说：

    “我不和他常接触。”

    “是吗？”孙魏半天才冒出这两个字来，不知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又闷在那，压得李富贵全身冒水，支撑不住自己。手下的忙要扶他坐在凳子上。孙魏摆了摆手。李富贵跌坐在地上。人吓人就怕这样。你要是连吼带叫的，他真的不能问出什么，这莫名其妙的，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李富贵急速地回忆着，那一件件要说的问题，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怎么就是那件事，让他羞耻的一幕闪现：

    吃大锅饭的那年，天天在食堂用饭的人，每次分上一碗苞米糊加苦菜粥，那时他家还算行，玉米馍隔三差五还能用上一顿。有一天上午，人家都去大食堂用饭，他怎么就心血来潮回家了。一阵嬉笑声让他吃了一惊，慢下脚步，来到窗旁，拉着窗帘，往里看不着，他翘着脚捅破窗纸，愣住了，媳妇正和管食堂的孙大彪滚在一起，他怒从心中起，一脚踹开了门，把他们抓个正着，你当咋的没把人家吓着，自己反倒给骂个狗血喷头：

    “你傻呀！回来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我打死你！”

    “你打！你打！你敢！”媳妇光着身子冲过来让他打，吓得他没敢动手，反倒挨了媳妇两个嘴巴子！

    “瞅你个窝囊样，能干什么！”

    说这个他真觉惭愧，媳妇比他小十九岁，他从来没有满足过她，每次都弄得他筋疲力

    尽，还要叫媳妇数落着，没能耐。他也想了不少的办法，哪招也对付不了旺盛的她，（后话其中几个孩子都是别人的）就这样一天天的凑合着，要不是他阻拦，媳妇早跟他离婚了！他这么一闹，孙大彪也有了精神，对着李富贵喊起来：

    “你还不快给我们滚开！别怀了我们好事！”

    媳妇也骂着他：

    “要不是人家孙大哥，你喝西北风去吧！”

    这时他才醒来。怪不得头些日子孙大彪送米送面，人家有权呀！心想要是闹大发了，不但坏了自己的名声，吃亏的还是我，顺着俩人的打骂退了出去，好歹没叫别人听见！回去也没捞着半点食物，饿了一天的肚子，自己怎么想都窝囊！

    他刚说他上过咱家的炕，后头的话就咽进去了，因为孙大彪是孙魏的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可这句话一出口孙魏就抓住不放，要一追到底，他还不能说出孙大彪，那到底要说谁呢？

    李大爷、万辉惊讶地看着李克，以为他在说胡话，那可能是高烧烧的。大爷忙用手去摸李克的头，也不热呀！其实他的烧已经退了，这个决定经历了他一宿的挣扎。

    王洁新走后，他的大脑一点也没消停，站在雨水中任凭大水冲刷。对他是不公平的，一家人到现在就剩下自己。怎么王世滚子没原因吗？怨恨在心中燃烧，恨不得一刀就要了他的命，欠下他的也太多了。可对王洁新也不公平，哪一点有她的责任呢？这样的过去，怨她吗？不是她所能选择的！从小她就是那么天真、善良、温顺。特别是对他，一个哥哥，一个哥哥地叫着，没对他有过任何慢待。就像这个哥哥是她的靠山，是她的保护神，是她的避难所，现如今完全地她把自己献给了我，我怎能对得起她！那不是坏良心吗！这个理到哪能说得出去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爸爸落到这地步，求救我，这是她人性的本能，我不但没有帮助，反倒在她伤口处撒了一把盐，我的良心该受谴责，我还要亏负她吗？思来想去了一宿，也决定不了什么，矛盾着。雨淋、上火这么一折腾让他得了重感冒。现在烧逐渐退了，一门心思王洁新的他，冒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