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面对面

    到村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听说美霞回家了。万辉一下就精神了。不顾路途的疲劳，他们仨直接去了关家。

    关大爷家，人亲真不少，左邻右舍的亲亲朋友坐了一屋子，当万辉赶到时，彼此打着招呼。前亲让后亲的陆陆续续地走了。美霞里里外外地照看着。表面的话题，美霞不止一次的表述着，这个来那个问的相似倒粪。李克坐了一会儿该说的已经说了，起身要走：

    “你们坐着，我要走了。”

    “吃了饭再走。”正在做饭的关大娘拦住李克说：

    “让你受累了，这都预备了，你吃完饭再走。”

    “不，那边有的是事呢！不差一顿两顿饭上，改天的，吃饭的机会有的是。”

    关大爷，美霞，万辉都叫他吃完饭再走。可李克实在没有时间。那边的房子郭铁江正在张罗着，自己哪有功夫坐在这吃稳当饭。婉言谢绝了。

    吃罢饭，万辉看着美霞，美霞瞅瞅万辉都没有言语，几位老人一看，都各自找个理由走了。尴尬的局面这时应该打开，可谁也没有先开口。美霞在想这些天不知是怎么过的，饭没有正经的吃一顿，觉没有安稳的睡一会儿，父母的担心不说，那一幕幕让她心惊肉跳的场景不能甩去。金满仓的举动使她终生不能忘，若不是孙魏，自己就毁了。可一想到孙魏，也不免心里起波浪，他不扣留怎能出这种事。但对他总恨不起来。平阳市国达厂的住宿又闪现在眼前：他们同时都住在一个学校的教室里，此时的学生没有上课，男女间谁也不愿挨着，只好中间落起两个桌子隔开，这桌子放的差点出了大事。美霞是靠着桌子睡的，可躺下没多久，恶梦就让她大吃了一惊。她比其他人都睡的早，梦境中，她一个人在大草甸子里走，无边无际的，两条腿走的可乏可乏的，就想找一个地方睡觉，怎么走，也走不出来，她喊也没有人回声。于是拼命地跑，可算看见一块空地，不少的干草放在上面。她困乏的躺在上面就想来一觉，突然来了一阵大风，一条大蛇张着大口向她飞来，吓得她赶紧起来跑，可怎么跑两腿都沉沉的跑不起来，她大喊大叫，两脚蹬踹着，这一动作不要紧，中间的桌子可就要掉下来。当她从梦中醒来时，孙魏正躺在她旁边的桌子下，吓的她赶紧蹦起来，以为孙魏要对她怎么着。

    当大家向她说完怎么回事时，她哭了，原来她在梦中的手脚一划拉就把落在一起的桌子碰掉了，要不是孙魏手疾眼快跑过去，那可就轧在她身上。受伤的应该是她。孙魏的胳膊刮了个大口子，流着血，腿也受了伤，肿了个大包。大伙赶紧把桌子搬过来，扶着孙魏去了医院。可就因这件事，后来起了很大风波。

    万辉在想为了你美霞，我吃了不少的苦头，最开始拦惊马，差点命没了，你被扣留我找孙魏要人，挨了一顿打，到现在眼眶还肿着。到平阳市这一趟折腾的也够呛，一百多里的路走的两脚磨出了泡，还差点被扣押，这些我都不算啥，可怎么就不引起你的同情呢？眼睛这样，换个别人还打听打听，你怎么无动于衷呢？一个字没提，一句安慰话没有，他想着，自己心里够难受的。转念一想，美霞也受了许多的苦，哪顾得我的事呢！我一个大男人，计较这点小事，还是主动点，想点开心事：

    “美霞，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我有点累了，有话你就说。”

    美霞的不冷不热的反应，让万辉心里凉凉的，就这么几天没见面，美霞怎么就变了呢？还是我理解的不对呢？

    “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想问问你这些天怎么过的，孙魏他对你怎么样？”

    一提孙魏美霞心里就不痛快，特别是万辉问的就好像自己和孙魏怎么怎么的了，是你嫉妒怀疑吗？别说没咋的，就是咋的了，我也没和你结婚，与你有太大的关系吗？

    “挺好的，他能怎么样？”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

    “我知道。”

    两人说道这，都没言语了，彼此好似找不出什么话茬再继续地唠下去，万辉看了看美霞，她坐在那木头一样。往日的欢笑无影无踪了，她凝神、思虑，不知在想着什么，他也想不起问什么、说什么，也在那沉默着。

    太阳快下山了，西照的日头，映出一片红霞，屋里也渐渐暗淡下来，万辉、美霞什么样的表情也见模糊，默默无声的他们不像是一对恋人。突然一阵锣鼓的声音传来，使他俩精神起来，惊讶的一同向窗外望去，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