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申请书
万书记家虽然没有点灯,远看上去好像都睡着了,走近仔细再一看,一个老旱烟的火亮一闪一闪的。不用说他也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这时的他怎么能睡得着呢!忽然一阵阵的狗叫,让他警觉起来,他一骨碌下了炕,向窗外望去:只见角门打开,一个人正向房门走来。这么晚了,还能谁来呢?他在脑中急切地思绪着,“什么事要那么急呢?”便急忙迎了出去。
“万书记,我们家的”还没等万书记看清楚来人是谁,这人就哭伤地开了腔:
“我家的两头猪和大黄都死了,你说我该咋办呀?”
万书记这才看清,来人是浩为,便没有搭茬地把他让到屋里,随手点灯:
“先别着急,事情慢慢说。”
“我们在街行之后,回家就见大黄和两头猪都死了,我想一定是有人下了毒药,若不然怎么能死呢?万书记你可给我做主啊!那是我的命根子,今后我该怎么活呀!”浩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
“来,先坐下,”万书记边掸炕恢边说:
“你说了半天,大黄怎么回事?”
“就是我家的狗呀!”
“嗷,我明白了!你还看到什么没有?现场留下蛛丝马迹的没?”
“我没注意呀!看到这种情况后,我就急三忙四向你汇报来了!”
“走,咱们再看看现场。”还没等浩为的屁股沾炕,万书记就拽着他往外走。
现场并没有看见什么,两头猪直挺挺地躺着,冒的沫子还挂在嘴边,全身青紫,不用说这是中毒症状,大黄龇牙咧嘴,那临死前极度挣扎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痛。万书记边看边咂嘴,确实好惨!怜悯着这个孤苦的孩子,他好一阵安慰着浩为,答应着帮助调查、调查!心里也核计从村里的角度给点补偿,又呆了一会儿离开了。
国旗和锣鼓家什叫铁骨头组给夺去了,本来卫国组的人不多,这更威风下去不少,这一下可急坏了孙魏。不但没有组织好这个队伍,反而还叫铁骨头组给当头一棒。心想还得重新组织。便又开始了下一步打算。有一少部分犹豫不决的没有参加
任何组的人正在观望,孙魏就套近乎,拉关系,硬往家里送“袖标”拉拢这部分人,有的接受了,有的又给送回来,还有的已经参加他们组织的也跟着退了“袖标”弄得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心想怎么办呢?特别是送给万书记的“袖标”也给送了回来,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忙忙跑到了郭铁江家,还没等站稳脚就诉起苦来:
“这回可算完了,鼓和旗叫人夺去,那些拉过来的都要退这个组织,下步该咋办呀?”
“什么事别着急,你要学稳当点,别像个小孩子!”
郭铁江反倒显得沉稳地教训起孙魏:
“这才刚起步,能看出什么上下,不折腾几个个儿,能显出办什么事的困难。人要在风浪中成长吗!你要学着点!”
“是,是 。我这不是着急吗!”他一边点头一边说。两人商量了老半天,便走了出去。
村部里贴满了材料,村部外又贴出了退出卫国组织的申请,大队部里向外发出一阵阵掌声和响亮的口号声,这正是铁骨头组织的红小组,在给小孩子发红小组袖标,为此是歌声四起,掌声如雷,口号声阵天动地,浩为站在前面讲着话。
再说郭铁江和孙魏出了大门口,径直向大队走来。现在此处已经成了众目之地,一切信息几乎都能在这里寻得到。俩人从头到尾仔细地看起了退组织的申请。孙魏这家伙既阴险又毒辣,一边看一边脑瓜子在琢磨,想从里边寻到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好从中下手。当他看到女青年关美霞的申请时心里一惊,心想,自从把她拉到这个组织以后,给这个组织添了不少的光,很多人都跟着进来了。当初她不愿意来,是我用巧嘴巧舌给她说服来的。现在怎么也写了退组织的申请呢!他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地看她的申请。
说起关美霞从她入到卫国组后,爹妈一直都不同意,她爸爸多次对她讲,不应该参加那个组织,要她退出来,参加铁骨头组,因为万辉在这个队里,并且是主要成员,关美霞就是不同意,说:
“两个组织参加哪一个不行,不都是俩个组互相比试着前进吗!现在我已经参加了卫国组,何必还麻烦要退组织呢!再说了这样我还能和万辉他俩比试着干,互相鼓励督促前进!”
“你个初生牛犊的丫头片子,知道个啥,好好睁开眼看一看,那个组织里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怎么的了?我看都很有闯劲!”
关大爷提醒关美霞说:
“从那个老光棍子孙魏看,就不是个”
关美霞没加考虑地说:
“看他样子呢?这个事不看人长的什么样!”
关大爷提高嗓门说:
“不是从他一脸的麻子,长的恶脸盘来看,主要从他干的事上看,打架、斗殴、骂人,都干了些什么事,不是什么好东西。再看那金满仓,头几年搬来的,是一肚子的坏水,搬来后,他围拢着干部,老奸巨猾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可不要诬赖好人,说别人的坏话,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人就是好人,坏人不是说出来的,看他做的事就清楚了!”
关美霞听完他爸爸的话,脑中一闪,深思着有些回味。原来有一次生产队里割高粱,她从来没干过这种活,被人拉的很远,满身忙得全是汗,就是不见效果,她望着长长的垄有点泄气,这时不知金满仓从哪窜出来,二话没说就帮着割起来,他活干的麻利,活计还好,很快就追上了前边的人,她看着他没有说什么,一种感激的心情悠然而生,眼里噙满泪水。后来每次割高粱他都来帮忙,在他心里印象很深。可有一次让她有点不自在,割高粱中她去上厕所,也就是离割的地方远一点,她刚蹲下也没太注意,突见金满仓离她蹲的地方,有三米远看她,立时让她起了疑心。啊!目的不是在为我割高粱,原来是冲我这人来的!从此她就是被拉的什么样,也不让他来帮忙了,人心真是难测呀!她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