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情
这几天关大爷家闹的好不乐呼,先是关大爷忙着把美霞许配给万辉,托人说媒不说,和刘子英家又碰了车,人家子英也想嫁给万辉,既然撞上了,老刘家不说啥让了步,把个关家乐的不得了,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万辉的伤势出了事,老是不见好,再一拍片,骨头没接好,还得继续做手术,如果这次闹不好,就得截肢,把握性很小。那要是剩一只胳膊咋办,以后的生活咋整。关大娘犯了愁,思来想去埋怨老头子:
“当初要不是你不让份,跟人老刘家争。也不能落到这地步,这回好了,女儿一辈子咋过呀!你不心疼?”
“你跟我说,我跟谁说?谁能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我愿意呀!”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还跟人家提亲。你干不出什么好事!我说你把这亲事,给我退了!”
“什么?你说的道清闲。大老爷们一口能拉出俩舌头!要说,你去说去。”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个没完。
“吵,吵,吵。这还没怎么的呢!你俩就吵个没完。还叫人活不?”美霞气鼓鼓地说:
“他就是怎么的,我也愿意。用不着你们再操那份心。”
“什么,反了你呢?我们都是为谁好,没良心的,我看你怎的?”
“我就是愿意。”
“愿意也不行。”母亲愤愤地说:
“就当当初我一下被车撞死了。这还有条命呢!想想人家是为了救我们!”
“你的良心好,良心能当饭吃,那是一辈呀!召罪的是你!”
……
这一家子吵个没完。关美霞是铁了心肠要嫁给万辉,母亲也是铁了心不同意,又是寻死又是上吊。闹得满城风雨。躺在床上的万辉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红日高照,麦浪滚滚,眼前展现着一派丰收喜人的景象,绿茵茵的小树上鸟儿“唧唧喳喳”地唱着,清清的河水哗哗地流着。路旁的沟里露着半截的草在流水的作用下摇摆着身子。青蛙“呜哇,呜哇”地叫。在这条金光大道上走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满面的笑容,身背旅行大兜,兴奋地朝前奔,他就是金万辉。这正是六六年的八月。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自己就偷偷地出了医院。他走着走着,几天前的的事情又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前一个月,万辉正在床上看书,本村的柏华大叔推门而进。
“大叔来了。”万辉说着急忙下床穿鞋。
“看你这么客气啥呀!”柏华大叔忙走几步推着万辉不要下床
“这些日子,你好多了。”
“嗯。大叔抽烟。”
“你那不赶劲,我这有。”
柏华大叔推回万辉拿的香烟,自己从口袋里先掏出了一个大烟袋盒,抽出烟袋锅子,拧了一锅子,就“叭嗒,叭嗒”地抽起来。
“唉,不对呀!医院不准吸烟!”说着就要按灭。
“别,不要紧的。就我自己。一袋没事。”
“现在咱们大队的形势咋样?庄稼是否都追了肥?”
“不太好啊!从打万景给李营长张罗盖房子,干活的人越来越少,王世滚子可活跃了,总是在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什么开荒种地更凶了,靠着他坟地的都叫他给种上了。”
“太猖狂了,叫他搞吧!”
“万景看着都不管,我们都气愤死了,这样下去还有个好。”说着说着柏华大叔嗓子哽咽了,沉思着不再说了。
从苦难的旧社会挣扎过来的人,一想起黑暗的天日就辛酸掉泪,残酷的剥削,压迫,买儿买女,沿街乞讨的情景怎不一幕幕地跳入他的眼帘,难道这还能叫它重现?这回头路,死亡路还要重走?
大叔把村里的详细情况都说了一遍。万辉心里不时地合计着,摆在面前的是一场严肃的斗争呀!我这个青年如何去迎接这场战斗,他吃力地动了动身子。
“万辉,大叔还有一件特殊的事要告诉你。”
“柏华大叔往万辉跟前挪动一下说:
“什么事,大叔?”万辉迫不急待地问。
“你年岁不小了,应该成得过亲了。”
“什么?给我提亲?”万辉咋听一惊,当醒过腔来时,就晃起头来。
“不行,大叔,我不忙!”
“哎,大叔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
“大叔……”
“你不要说别的了,这个媒我保定了。”
万辉听着大叔的话那么硬,不敢顶嘴地低下了头,瞅着脚尖不再吱声。
“自从你救了她们俩,人家非常感激你呀!昨天你关大爷为这事,特意到我家去的,看看你有什么意见没,如果没有,就把这事定了。”万辉听到这,不好意思脸红的像紫桃一样低着头:
“大叔 看你俩相当,俩家又是自好,没说的,你表表态”
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小伙子,第一次在头脑中升起了一片红云,思索着没吱声。憨厚实惠的柏华大叔等了一会看他不表态急了:
“你道说话呀,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万辉直起腰,很坦率地说:“大叔,你为我的事这么远跑来,我是非常感激的,要叫我表态,现在我还不能。”
“我说万辉你的心也太多了,这有什么不能?”万辉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心情也不大激动:
“这是我终身大事,应好好考虑考虑,在说我也要和父母合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