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

    上工前，社员们都先后往生产队走去，等待生产队长分配该干什么活。当人们走进大门口时，只见一群社员站在房门口，吵吵闹闹的不知为什么。这时传过惊车的老板高嗓门：

    “这车我是不能赶了！”

    “怎不赶了，不就车毛了吗！”

    “车毛了，算个啥？”

    “算个啥？今天算是拣着，没压上俩，再赶下去命啊！”

    “是啊，咱这牲口，爱毛愣，不好赶呐！要我看干脆把这牲口处理了，不就好了吗？”王世强对大家说。

    “爱毛愣，就不赶了！下回不会注意点吗？干嘛要处理牲口呢？”一个壮年的汉子反驳说。

    “这可是牲口，不是人，怎么注意？我是不赶了！”

    事情处到这，队长想，暂不赶不赶吧，出了事谁也是后怕呀！以后再说。可这车谁接呢？在这个节股眼上，谁也是不爱接！他焦躁着。

    “我赶赶看。”一个年轻壮实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人们的目光一下集中在他身上。不是别人正是团支书高静！大家一致拍手叫好。

    这几天大部分的社员都在家侍弄自己的园田，还有那一部分人在给新来的的李营长家热火朝天地盖房子，这边砌墙的、挑砖的、捣泥的、打线的，说说笑笑。那边锛、斧、凿

    乒乓声和着一片笑声。临时搭起的棚里好几个“厨师”叮当盆碗交织在一起，好不平常！万景骑着自行车出出进进，不停地忙碌着。这时正准备去供销社买东西，车把上挂一包瓶子，后头拖个麻袋，推着往外走，正赶上王世滚子扛着锄头下地铲庄稼，两人巧遇：

    “万书记，你上供销社去？真够忙的。”王世滚子嬉皮笑脸地说着，看了看万景，又看了看正在砌砖和做房架的人们。

    “我说世强啊，你那点园田打算铲一百遍怎的，赶明你拔着那苗长吧！不得离也该上队里干活呀！你是个庄稼人，到秋天多打点粮，你不指望？”

    “嗨，这几天没铲又见荒了，我不像你，有指望。那地也是不少的收入。万书记，你这还用人不，我今天铲完了，明天就上你这干活。”他有意掉开话茬。

    这么一说不要紧，万书记可就琢磨起来了，这活是大家包下来的，那胖股轮墩的能干什么，再说这老头又挺能喝酒的，人手也不缺，他要是硬来，还真拿他没办法，不如干脆送个人情：

    “你挺忙的，就不麻烦你老大人了，咱这人手也差不多。”

    “什么忙不忙的。”

    “就是吗，你挺忙的，要不然你不早来了！”

    王世滚子听了很高兴，但嘴里还是在不断说：

    “别看我那地荒了点，没问题，还是房子要紧啊！要是时间长了，赶上雨就不好办了！”

    万书记心里很不耐烦这条癞皮狗，又不好意思冲他几句，就说：

    “不用了，你是个大忙人，我要赶时间。”

    “你赶快去吧！”

    “那好，我走了。”

    万书记蹬车而去。王世滚子扛起锄头，一边走一边想，可算没答应，这要是真叫我来干，那点园田，苗又叫草欺了，再说还要误我的大事，真要是不干活，也不行啊！“惹了山

    神，养不起猪”。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来到了大破车家门口。大破车正忙着往场院的大高粱上描肥呢，王世滚子看她干的起劲高兴地说：

    “我说破车呀，你那高粱比我的高一头，还上粪吆，小心别把苗烧死了。”

    “没事啊！这正是拔节的时候，需肥大。过些日子好追下茬催穗。”

    “唉，我说破车。”王世滚子凑到破车跟前的墙头说：

    “万书记给新来的李营长这么热火朝天地盖房子，你咋没去啊？”

    “我想今天把这粪描上真要是来场雨好借劲，明天没事了好去。”破车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边往王世滚子这边走一边说：

    “你只说我，你怎么没去干呢？唉，我说这李克真行啊！房子一盖上那是没比的了，世强，你上秋也张罗张罗吧，留着钱干啥？”

    “别这么说，我哪有那份的款，三头二百的还行，花这么多的钱，我可张罗不起。”

    “世强啊！你那底细我知道，别跟我谦虚了，留着下崽呀！”

    “咱不比人家啊！唉，我说破车，咱队的车把不干了，你知道不？这匹大马爱毛愣，我看早晚要出事，我想不如处理了。那次差点出大事故，多危险啊！”王世滚子有意转过话头。

    “咳，确实。”破车一听到这事头昏眼花，她打了个咳声说：

    “是啊，真要是不处理，这样接二连三地出事故，对谁都不好。”

    “我看，咱大伙都张罗张罗快处理算了。”

    “那咱怎么张罗，人家还有队长呢。”

    “好办，好办。现在是打替班的高静赶，以后队长还不得劝赵成他，只要他一说那还不就一箭上垛。”

    “是，是个好办法，那我下晚就和他说说去。”

    赵成是破车的妹夫，破车觉得世强说的办法有好处一劲地赞扬起世强来。王世滚子看着事说好了。忙着铲地去了，他一边走一边还嘱咐破车不要忘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