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族长石化了
蛊虫到底是人家亲养的,只见那养蛊男人拿出一支翠绿的小笛子,吹起了悠长的曲调。随着曲调婉转,小姑娘腹部的钻心疼痛渐渐停止。而后男人换了另一支曲子,小姑娘的脸色却骤然一变,她痛苦地扭曲着身体,手指痉挛,扑空一下从床上跌到地上。
风理事正欲冲上前阻止男人,被石德寨的民兵拉住了。他轻声道:“先生请稍安勿躁,这是引虫出体的必经过程。出来就好了。”
小姑娘的手死死抓着地,手指甲都抠出了血,圆圆的杏眼中满含着泪水地看着她的父亲。父亲神色焦虑,度秒如年!他忍着没有上前扶起女孩,只生怕打乱引虫出体的节奏。
养蛊男人吹奏的曲调越来越快,疼痛一阵紧似一阵,那虫子终于不堪忍受,从腹部慢慢往上挪动。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股腥气冲口而出,“哗”一声,小姑娘张大了嘴,喷出了一口黑水。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飞出,曲调应声停止。女孩像被抽干了精气,一下子瘫软,昏过去了。风理事飞奔过去扶起女儿,抱她上床,真是心疼不已。
“虫子引出来了。”男子看向族长,请求立即放他回石德寨。
石德寨民兵上前一步,对族长说:“让他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给小姑娘疗伤。这个蛊虫伤了她的五脏六腑,需要我们石德寨的草药配方好好调理,应无大碍。至于他,回去后我们族长自然会按族规追究他私养蛊虫的罪过。”
族长心想: “这个民兵绝不普通,留下也好。”
族长又厌恶地瞄了一眼那个养蛊男人,转而对风理事说:“风理事,这事儿我们实在是万分的抱歉,无论您想怎么处置,我都别无他话。”
风理事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这事情不是个把人能追究明白的。既然石德寨说了要处置养蛊男人,那就这么办吧。反正明面儿上的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么着吧”风理事轻飘飘一句话,说完不再理会。
族长嫌弃地挥了挥手,让养蛊男人回石德寨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民兵事无巨细地照顾小姑娘,反倒是风理事一反常态,在廊桥寨和前后的林子里走了一遍又一遍。
大半个月后,小姑娘终于恢复如初,脸色红润精神好,活蹦乱跳开始到处捣乱了。
族长费尽心思,或直截了当,或拐弯抹角,就是没套出石德寨民兵的真实来历,只知道他名叫成冰。而且,成冰神出鬼没的,除了照顾小姑娘,大家几乎看不到他的踪影。与人说话,他也总是低着头,把头巾拉得几乎遮住了眼睛。
只有一次,成冰远远看到风理事去了后山的瀑布,他的眼光凝聚时,恰巧被族长看到。成冰的眼底有一抹稍纵即逝的蓝光!族长早隐约感觉成冰与本族有一定关系,但他不是本族人。他又对百年前神秘人的嘱托如数家珍,他到底是谁?
天狼族再次驾临苗蓝族意欲何为?难道天狼族的争端已经祸延本族了吗?
成冰没有给族长答案,他只是尽心尽力地守护着小姑娘。直到风理事要离开廊桥寨,他便跟大家告别,一起去了湖城。这些日子的照顾,小姑娘是早把成冰叔叔当成了亲人……
族长收回目光。往事的疑问还未解答,新的困惑又上心头,他一个人背负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一股脑地倒出来,一身轻松,竟不自觉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整个人松垮下来,连长辈的仪态也不讲究了。
司马稷实凝神倾听,信息量巨大的往事,逼迫着他头脑飞转。他此时甚至希望梁如晦在这里,这颗最强大脑也许能帮他理顺整个脉络,条分缕析地总结概括,找到事件的突破口。
殊不知,他的愿望已然成真。信任,只是他单方面对梁兄的执着。
族长缓缓抬起头,神色几变,气氛陡然变得庄重。他又撑着站起来,转身走到鲲鹏君画像前,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而后他掀开画像,石墙里竟又出现一道暗门和一把八卦锁。族长小心翼翼地打开暗门,一个古朴的雕花木盒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虔诚地捧出木盒,交到司马稷实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实,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这些老东西,经不起了。我现在把族里的秘密和圣器都交给你,希望你能担负起来。”
司马稷实冷不丁地受这么重的托付,只觉得泰山压顶,连气都喘不匀了。
族长却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孩子,你父母走得早,我虽是你的父亲大,但早把你当成了亲生的儿子。你平时桀骜不驯,表面看起来不靠谱,可我知道,你骨子里的那股坚韧不拔难能可贵,是堪当大任的人。”
别开玩笑了!司马稷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靠谱,还懒惰成性。再说父亲大平日里可不是这么看得起他的呀!难道这老头被那神秘人的留言吓晕忽了?
族长看着司马稷实,像是会读心似的激将道:“你怕了?”
司马稷实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但要说他怕过什么,他也是断断不会承认的。天是老大,他是老二,老三大约还没生出来吧。这蛇打七寸,族长果然打击精准。
“族长老当益壮,那么早就想退休,可不是想偷闲?再说即便我答应了,族里上下能答应吗?”
族长避而不答,只缓声道: “打开盒子看看吧。”
司马稷实应声打开木盒,即刻被迫不及待闪耀出的光芒恍了眼。那光芒五彩斑斓,交织在一起,神秘而浓烈,亦如司马稷实第一次窥探宇宙星云时所见所感。这就是五彩石,其色千变万化,光晕流转,欧泊的韵彩尚不及其万分之一,与维调局大厅里铺地的仿货相比,竟是云泥之别。
司马稷实取出五彩石正欲询问族长为何只有一颗,忽觉迎面一道白光透过飞瀑直面而来,他本能地抬手一挡,下一刻,却见父亲大在自己面前石化了!
不及反应,又有数道白光接连射来,一时间整个洞穴被照的犹如白昼,晃地司马稷实眼睛一阵瞎。脑袋连一刻思考的时机都没有,他只得照着自己刚才的动作依样画葫芦,也不知是掐对了手印,还是运气使然每每躲过,竟在这枪林弹雨中腾挪辗转,全身而退躲到厚厚的石门之后。
其实,他也不知道石门是否能阻挡白光的攻击,但无论如何从感觉上来说石门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他浑身冷汗,泪水横流在坚毅的脸庞上,但他毫无知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攻击停止了。这一切发生的快而突然,又悄无声息,除了当事人,丝毫不会引人察觉。
他从石门后探出身,隔着瀑布远望后山林子,密密匝匝的黑暗包围着树影丛丛,什么都看不见。即便暗流涌动,等他拿着武器过去,恐怕也来不及了。当务之急,是父亲大!
第一次直面天狼族攻击,竟是在这般临危受命的仪式前,难道冥冥中父亲大已知天命?
他汗湿的手里依然无意识地紧紧捏着五彩石,下一刻,司马稷实想到了神秘人的话。五彩石可以阻挡天狼族攻击。
“难道是因为五彩石挡住了天狼族的攻击,我才侥幸躲过了被石化?” 司马稷实喃喃自语道。
那么神秘人提到的能化解攻击伤害的戒指在哪儿?有了它父亲大的石化是否就能被化解?司马稷实想到此立即把木盒翻了个底朝天,在下面的隔层里找到了蓝血戒指。此时,他心里只恨自己犹豫不决不堪重任,以至于族长尚未来得及把圣器的使用方法交代给他。
司马稷实只得拿着戒指在族长石化了的身体上乱碰乱蹭,可这回运气不佳,完全摸不到门道。
一番折腾后,他终于精疲力竭地瘫倒在族长的石像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