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我要留在这里
宴飞光也没心思吃了,自己拿起餐巾擦嘴,然后去书房弹钢琴。
而任鹤与跟在身后,心中默念:当知一尘即理即事。即人即法。即彼即此。即依即正。即染即净。即因即果。即同即异。即一即多。即广即狭。即情即非情。既三身即十身。何以故。理事无碍。事事无碍。
也不知他弹的是什么曲子,但闻琴声急促又嘹乱,听得人心浮气燥,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琴键拍飞。
“会不会弹钢琴?”他的声音从缭乱的曲声中穿透过。
“不会。”她大声答。
“过来,我教你。”
任鹤与顺从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停下飞驰的手指,把椅子让了出来:坐。
任鹤与正要坐时,椅子却被他一脚踢开。
“噗通”一声,任鹤与坐了个空,重重仰摔在地。
宴飞光见此哈哈大笑。
这次她没有像上次一样那么轻易起来,而是躺在地上闭目休息,不能生嗔,不能生怨,可她现在太累了。
“起来,现在还是你的上班时间,别想偷懒。”他发出冷漠地声音在一旁鞭笞她。
见任鹤与不动,宴飞光抓起她的头发就把她拖到角落,按下一个白色开关,一只铁制的笼子就从上面落了下来,像关猫狗一样把她关在里面。
这时恰好常江走了进来,撞见了这一幕,连忙上前劝阻,低声道:宴总,这是违法的,把她放出来吧。
“你求我,我就放你出来,或者你哭,哭得我开心了我就放你出来。”
“宴总,人家虽然是一个保姆,也是爹生妈养的,您不能老这样玩。”常江苦口婆心道。
显然他这种变态行径并非第一次出现。
任鹤与坐在墙角始终未动,没有哭,没有求,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漠地盯着宴光飞。
一直盯进他内心深处,盯破他的色身,盯进他的灵魂。
她在思考,一个人要有多少的怨才能生成恨,又有多少的恨才能生成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那样的眼神盯着宴光飞浑身都不自在,厌恶地说,在看,把你眼睛给挖了。
“很好,你打算先挖左眼还是右眼?”任鹤与不在意道。
“你不怕痛,你不怕死?”宴飞光反问她。
“人们之所以恐惧,是因为执假为真,我知我非我,你非你,他非他,也就没什么好恐惧的了。”
“常江,给她一万块钱,让她马上滚。”
这是一个让他心生恐惧的女人,她身上没有正常人的人性,他看不穿她,她让他感到未知和恐惧。
“宴总,我实在找不到人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常江替他擦了多少屁股,料理多少破事,实在没有精力再这样陪他折腾下去,哪怕是三万一个月的月薪,他也不想要了。
“什么意思,你也不想干了?你也要离开我!”宴光飞厉声反问常江。
“宴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七十二变,变不出那么可供你奴役的下人来。我觉得我不能胜任您助理这份工作了,我带她一起走吧。”常江伸手去按笼子,把任鹤与放了出来。然后对任鹤与道,去收拾你的东西吧,我送你回去。
“不,我要留在这里。”任鹤与坚定地回答。
常江惊诧不已,之前多少保姆听到他要送她们走都哭着跪谢他,说他一个好人。
为什么她……想到这里常江扭头去看宴飞光,想看他的意思,却见他失魂落魄地倚着书桌发呆。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听到有一个人要说要留在这里,第一次有一个人不背叛他。
“常江,去我酒房取酒来,我要和她喝几杯。”宴光飞回过神来对常江道。
“我不想喝酒,我很饿,我还没吃晚饭。”任鹤与直言讳道。
“这是我的命令,不允许你违背。”宴飞光目光烔烔地盯着她看。
“等下会有小吃、果盘、下酒菜。”常江打圆场道,暗示任鹤与等下可以吃小吃和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