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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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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皱眉思索,鲁智深却大喇喇地道:“哎!这种事洒家和武二是做不来的,反正咱就不伤这个脑筋了,大哥你想办法就好了!”陈枭笑骂道:“好啊,你倒是做起甩手掌柜来了!”众人笑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扬州行营大门外,纷纷翻身下马。陈枭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大门巍峨,院墙内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规模很是不小,不禁问道:“这里过去是什么地方?”武松道:“这里之前是刘豫的行宫,再之前据说是当地一家富豪的产业,那富豪因为战乱早就逃到江南去了!”陈枭点了点头,“如果那富豪回来了,就把这座府邸还给他!”武松笑道:“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那富豪至今也没见着人影,倒是便宜我和和尚了!”

    鲁智深大笑着走了过来,“大哥,里面请!”

    几个人走进了大门,一进大门,只见大厅前的空坪上乱糟糟地一片,堆着许多杂物不说,居然还养着十几匹马,马粪到处都是。

    鲁智深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光头,呵呵笑道:“洒下和武二忘了收拾了!”陈枭、杜南和白桐都笑了起来。陈枭道:“算了!你们两个大老粗要是把这座府邸收拾得非常整洁,那才叫有鬼了!”两人笑了起来,鲁智深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哥就是大哥,说的一点不差!”

    几个人走进了大厅,只见大厅里的茶几椅子都是东倒西歪的,地上散落着许多垃圾,多是吃喝剩下的东西。

    鲁智深不好意思的道:“这里太脏了,咱们还是去后面坐坐吧。”陈枭呵呵一笑。鲁智深和武松两个领着陈枭三人离开了大厅,来到后厅之中,后厅稍微整洁一些,不过却也好不了太多。几个人坐了下来,鲁智深扬声喝道:“快把酒宴送上来!”外面有军官应了一声,立刻奔了下去,片刻之后,一个军官领着几个士兵将一样样菜肴和酒水送上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枭问道:“南边有没有什么状况?”

    鲁智深笑道:“他们哪敢啊!自打停战之后,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就连巡逻船都不敢过中线!”武松道:“有件事差点忘了,朝廷承诺的军费和绢帛已经送来了,一共两千万缗和一百万匹,目前就存放在扬州的大仓里!”

    陈枭点了点头,看了两人一眼,笑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认为这边不会有威胁了?”

    鲁智深想都没想就道:“那当然!朝廷现在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惹事了!他妈的,要是依照洒家的意思,就该一鼓作气打过去,荡平了江南,然后大哥做皇帝!”武松附和道:“不错!大哥若做了皇帝,很多事情,咱们就名正言顺了!”

    杜南和白桐都看着陈枭,杜南的眼神中有考较的味道,白桐的眼神中则充满了希冀的神情,而陈枭,却把玩着就没没有做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鲁智深和武松,笑问道:“你们两个就这么想让我当皇帝?”两人使劲点了点头,鲁智深道:“不止咱们两个,军中将领们哪个不是这种想法?”武松接着道:“当今天下,也只有大哥有资格做皇帝,君临天下!只有大哥做皇帝,老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

    陈枭将杯中的酒一口干了,说道:“我自问能力不差,有生之年至少不会出大问题,要做到社会安定,百姓安乐应该问题不大。……”鲁智深、武松两个立刻道:“就是如此,大哥同意了?”陈枭看了两人一眼,看见两人眼中流露出十分希冀渴望的光芒来,心里不禁感动,笑道:“我有这个信心,你们对我也有信心,可是,我的后人呢?”两人一愣,互望了一眼。陈枭继续道:“我固然还不差,可是我的后人会如何呢?就算我的儿子、孙子还行,可又有谁能保证我孙子的儿子,孙子的孙子也能够担此重任?”

    鲁智深和武松语塞了,他们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就好比这赵宋,赵宋的太祖皇帝赵匡胤和后来的太宗赵光义,都可以说不差,可是之后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弄得民不聊生外敌入侵不说,结果连自己也被外敌给掳去了!如此说来,这做皇帝只怕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啊!鲁智深扬了扬眉毛,大声道:“哎!那是以后的事情,咱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陈枭摇了摇头,“不能不管啊!”看向鲁智深和武松,“如果能有个办法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避免出现不合适的人当上皇帝,你们觉得怎么样?”杜南听到这话,不由的心头一动,鲁智深和武松不约而同地道:“那自然最好!”鲁智深呵呵笑道:“原来大哥早有打算!既然大哥答应当皇帝了,我看就早早登极好把名分定了!”武松点头赞成。

    陈枭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两个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可不是当皇帝!你们两个跟随我之前都是英雄豪杰,难道不认为,天下是天下人这句话是正确的吗?”两人愣了愣,点了点头,鲁智深道:“天下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所以大哥现在当皇帝是理所当然的,将来大哥的后人没资格当皇帝了,被人宰了夺了皇位,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枭没好气地道:“和尚,你他妈的是在诅咒我吧!”鲁智深呵呵一笑,“洒家可不敢,洒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大哥你自己不是也说,后人肯定不会像你这样有本事吗?”

    陈枭摇了摇头,“我有另外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们说,如果这天下要是没有皇帝,难道不好吗?”

    鲁智深与武松面面相觑,鲁智深道:“没有皇帝,那这天下该如何管理?就像庙宇没了方丈,岂不起飞狗跳天下大乱!”武松接着道:“是啊!虽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可是要是没有个皇帝管理天下的话,天下岂不是要乱套?”陈枭笑道:“我不是皇帝,难道燕云治理得不好吗?”

    两人不禁语塞,都有些迷糊了,长久以来的观念和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陈枭笑道:“好了,这件事就不要讨论了,还不是讨论的时候!”两人松了口气,鲁智深摇头晃脑地道:“大哥说的话太深奥了,洒家是个大老粗,完全听不同,索性就不去伤脑筋了!反正大哥比我们明白,总不会做错事就是了!”武松点了点头。

    随即几个人没再说正事,只是喝酒闲聊,俗话说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陈枭他们自然也不例外,一会儿聊一聊太原的青楼,一会儿又说一说扬州的红馆,说到兴奋处时,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陈枭、鲁智深、武松固然都有了几分醉意,而杜南和白桐更是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陈枭看了看还在胡言乱语拼酒的武松和鲁智深,笑了笑,喝道:“好了,都别喝了!”两人停了下来,鲁智深摇晃了一下昏沉沉的光头,舌头打卷地道:“我,我还,还能喝,喝两坛!”武松也舌头打卷地道:“两,两坛算什么,要不是大哥阻止,我,我还能,喝,喝三坛!”鲁智深一瞪眼,“洒家就不信你能胜过洒家!”武松哪肯退让,当即取来两坛美酒,将一坛递了过去,拍开泥封,大声道:“来,喝!”鲁智深也大声道:“喝!”两人重重地一碰酒坛,哪知酒醉之后力道拿捏不准,因为用力过猛居然把两个酒坛给撞碎了,酒水四散打湿了两人的衣衫,也洒得地上到处都是。

    两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鲁智深骂道:“他妈的,狗,狗日的贼老天,居然,居然不让咱们喝了!”随即打了个酒嗝。

    陈枭站了起来,“老子要休息去了!不管你们了!”鲁智深和武松一起道:“大哥不喝了,咱们也不喝了!”随即鲁智深扭头叫道;“来,来人!”守在门口的一个军官立刻进来了。

    鲁智深指着陈枭道:“带,带大哥去,去休息!”

    军官应诺一声,连忙上前请陈枭。陈枭走到两人身旁,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后厅。军官见陈枭脚步不稳,连忙叫来一个军士,与其一同搀扶着陈枭朝远处的一座院落走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陈枭才醒过来,只感到脑袋沉沉地疼,不禁拍了拍脑袋。扭头看了看天色,见天已大亮了,赶紧起身。从房间出来,守在门口的王开等隐杀立刻抱拳拜见。陈枭看了看天色,问道:“和尚和二郎起来了吗?”王开连忙道:“不知道!”“杜南和白桐呢?”王开笑道:“应该还睡着吧!”陈枭道:“不管他们,我们去扬州城里转转。”“是!”

    几个人身着便服离开了行营,来到扬州最繁华的南大街上闲逛,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可是大街上却是行人寥寥,当日那种摩肩接踵商贾云集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

    第五百章微服私访

    大半的商铺关着门,开着门的店铺也是门可罗雀,旗斾有气无力地在风中摇晃着。街道两旁聚集着不少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蓬头垢面眼神迷茫,他们看不到希望在哪里。身后传来了奔跑的声音,随即有人叫道:“大哥,等等我们!”是杜南的声音,陈枭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圆滚滚的的杜南和高高瘦瘦的白桐奔了过来。

    陈枭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还在睡觉呢?”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杜南道:“一起来就听说大哥出来了,于是我们两人饭都没吃便跑出来了。”陈枭笑了笑,扭头看了看一旁那家开着门的酒楼,指着说道:“正好我也没吃早饭,索性就在这里胡乱吃一顿吧!“两人看了一眼旁边的酒楼,点了点头,杜南豪爽地道:“今天就由我来请客!”陈枭呵呵一笑,“那感情好,我求之不得呢!”杜南咧嘴一笑,“瞧大哥说的,只要大哥不嫌弃,做弟弟的天天请你吃饭!”陈枭哈哈大笑,拍了拍杜南的肩膀,朝那家酒楼走去,众人连忙跟了上去。

    老板突然看见一大群人进来了,立刻兴奋起来,他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多客人了,连忙迎了上来,哈着腰问道:“几位客官是要喝酒吗?”

    杜南没好气地道:“废话,来你这酒楼,不喝酒难道看戏!”“是是是,是小人糊涂了!众位客官是要进包厢呢还是就在这大厅里吃喝?”杜南不敢擅自做主,看向陈枭。陈枭笑道:“不用麻烦了,就在大厅里吧。”“是是是,众位客官请!”说着,老板将众人请到了靠窗的地方,坐了好几桌子。老板问道:“不知众位要点什么?”

    杜南豪爽地道:“把你们扬州有名的酒菜都上来!”

    老板眼睛一亮,感觉今天真是交了好运,遇到豪客了!连声应诺之后,便赶紧下去张罗去了。

    白桐看了看窗户外面,皱眉道:“这扬州就是当年的江都,史书上记载,这里物阜民丰商贾云集,是个人间天堂,却没想到居然变成了这样一副样子!”

    陈枭淡淡地道:“这些年战乱不休,若还能保持繁华那可真就古怪了!”

    杜南皱眉道:“听两位将军所言,他们已经令地方官施行诸多惠民政策了,按理说应当有所改观,至少是局面向好,可是眼前却是这样死气沉沉破败不堪的模样!可见大哥的政策完全没有施行下去!”陈枭道:“应该就是你所说的,地方官欺上瞒下造成的!”杜南思忖道:“两淮自古以来十分富庶,如果能够治理好了,将给国家提供源源不断的粮食和赋税,反之则不仅不能充实国库反而还会不断消耗本就不多的资源!可见,两淮是否能够治理妥当实在是关系重大啊!”

    陈枭喝了一口茶,微笑着问道:“要是你的话,会如何治理呢?”

    杜南笑道:“要是小弟的话,首先是要提拔几个可靠的官员为我所用,挑选那些在当地官声不错的官员提拔起来,如果实在没有,就只好请大哥给我拨人了;然后一边鼓励农商兴旺贸易,一边慢慢地改革官府选拔培养人才,将那些没有用的官员逐渐地都给替换掉。以上这些完成之后,便算是初步步上正轨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难办了,无非坚持两方面。”

    感到口干舌燥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继续道:“一是大力发展农业、商贸和手工业,一切有利于这些发展的政策就施行,不利的就坚决剔除,与此同时,要做好政府监督和奖惩工作,呵呵,其实这一点倒是不用太操心的,如今大哥施行的一系列政策就已经很好了,唯独需要注意的是,在监察部门官员入驻两淮之前,我得自发做好监督工作,这一点倒也不难,在衙门里另外设一套班子监督就是了,同时还可将本地的名望卓著的士绅商贾和学子组织起来,赋予他们权力,令他们来监督。”

    陈枭眼睛一亮,赞叹道:“你的想法非常好,特别是最后这一条,可谓前无古人独一无二地创造啊!”

    杜南笑了笑,“小弟只是认为,这天下既然是天下人的天下,就应该让天下人有克制官员们的手段和权力,否则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便就是一句毫无意义的空谈了!”

    陈枭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老板夫妻两个上来了,将扬州本地有名的几样菜肴和一壶美酒放在陈枭他们几个桌子上。杜南见他夫妻两个亲自上菜,笑问道:“难道老板竟然困难到了如此地步,连伙计都请不起了?”

    老板叹了口气,“就是如此啊!自打大乱之后,这扬州城越来越凋敝了,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没法,只好把多余的人全都解雇了,即便这样也是十分艰难啊!”一旁的老板娘接着道:“其实啊,我们这一家还算好的,因为店铺是自家的,虽然生意不好,还可勉强维持!别的店家就不是这样了,因为是租的人家的店铺,生意又如此差,维持不下去了,一个个都不干了!哎,往年过年咱们同行一起喝酒庆祝,可是去年春节却好不冷清啊!”

    陈枭问道:“燕云军收复扬州也有些时日了,难道情况就没有一点好转?”

    夫妻两个叹了口气,老板娘忍不住道:“都说燕王如何英雄了得,可是我却不觉得!这扬州都收复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任何改观!之前刘豫占着是什么样子,如今还是什么样子!几位客官,你们说这位燕王是不是徒有虚名啊!”

    众人笑了起来,白桐道:“老板娘不要急,凡事都有个过程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夫妻两个叹了口气。随即觉得这些人似乎并非普通人家,除了那个胖子和瘦子像是读书人外,其他人都气质彪悍,特别是为首的那个,极其英武,气势逼人,感觉应该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夫妻两个不由的心头一凛,想到刚才说了一番埋怨燕王的燕云,登时慌乱起来了。跟着发现他们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提起的心不由得放下了。那老板娘连忙道:“刚才小妇人胡说八道,诸位就当我是放了个屁吧,千万别当回事!”

    众人笑了起来。陈枭问道:“老板娘,本地的地方官对于百姓还好吧?”

    夫妻两个听到这话,不禁狐疑起来,打量了陈枭一眼,老板娘问道:“这位公子只怕不是一般人吧?”随即心头一动,想到了说书人经常说的那些奉命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眼睛一亮,“难道,难道公子竟然是钦差大臣?”

    众人互望了一眼,笑了笑,陈枭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夫妻两个一听这话,吓得要死,赶紧跪拜下来,“草,草民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胡说八道,请大人恕罪!”

    陈枭笑问道:“你们有什么罪过?”

    老板娘小声道:“小妇人不该,不该胡说八道!”旁边的老板气恼地道:“你可真是胡说八道!燕王英明神武,那是千年来都难出现一个的了不起的人物!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一张嘴胡乱搬弄,真正该死!”

    陈枭笑着摆手道:“老板娘可没有说错!心里有些怨言,说一说又有何妨!这件事是燕王做的不好对不起你们,我在这里替他向你们道歉了!”说着站起来抱拳拜了一拜。

    夫妻两个吓了一跳,慌忙叩头:“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陈枭扶起两人,两人又是感动又是紧张地看着陈枭。

    陈枭请夫妻两个坐,夫妻两个连道不敢,陈枭再三请坐,夫妻两个不好再推辞,便扭扭妮妮地坐了下来。

    陈枭问道:“我这一次微服私访,就想要听一听你们老百姓的心声,只有知道老百姓的困难,燕王他才能对症下药啊!”夫妻两个听了这样一番话语,感动不已,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陈枭微笑道:“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们觉得本地的地方官如何?”

    夫妻两个互望了一眼,老板叹了口气,“此事,此事草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呢!”

    陈枭笑道:“不用顾忌什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是!”顿了顿,“哎!说起当地的地方官,只怕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没有不痛恨的!”说着,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愤怒痛恨的神情来,“这些家伙,根本就不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横征暴敛不说,还利用权力大肆侵占百姓的土地财产,很多人家就给他们弄得倾家荡产不得不逃难去了!”

    陈枭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

    老板抱拳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扬州甚至整个淮南这一片,都被三大家族把持着!那三大家族的人在这片地面上可谓横行霸道,强抢民女霸占财产,甚至杀伤任命,无恶不作!”陈枭众人都不禁愤怒起来,他们料到了本地官场的一些弊端,却没想到竟然会烂到如此程度,真是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了!

    第五百零一章嚣张跋扈

    “你说的三大家族是哪三家?”陈枭问道。

    老板道:“就是周家、郑家,和王家。都是淮南的大家族。”笑了笑,“说来不怕大人见笑,其实草民也算是周家的人。”众人感到有些意外,杜南开玩笑似的道:“这不是很好吗,老板想必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老板苦笑道:“大人取笑了!草民虽然是周家的,但和那个周家不是一回事,那个圈子其实很小的!”指了指旁边的老婆,“贱内姓王,和那王家也是同宗同主的,但其实双方根本就没有往来!咱们这两淮,周、郑、王三姓人家非常多,可是并不能说是那三大家族的人!”

    陈枭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随即思忖道:“如今的扬州知府名叫周显,想必是三大家族中周家的人吧?”

    老板点了点头,“正是,而且还是那周家的家主!”皱起眉头,“这周显可凶恶得很啊!不久前他儿子周禄,看上了街角那家的女儿,婚聘不成,便公然闯入民宅抢人,两老人都被打成了重伤瘫在床上,却依旧在担忧自己的女儿!哎!也不知道那家的女儿如今怎么样了?只怕是已经被糟蹋了吧!”说完了又叹了几口气。

    众人都是愤怒不已,杜南问道:“当地官府不管,难道当地驻军也不管吗?”

    老板愣了愣,“此事,此事关当地驻军何事?此类事情不是都应该由当地官府管吗?”

    陈枭问道:“出了这件事后,那一家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老板点了点头,“谁说没有呢?他们的女儿被抢走之后,两老便央求亲戚去告官,大人你想,那知府就是周禄的父亲,怎么可能管这个案子?去告状的人没能告得了状,反而被知府痛打了一顿。自那以后,便没人敢去告状了,两个老人家只能整天里在家以泪洗面!哎,类似这样的事情多得很呢,一时之间讲也讲不过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老板夫妇抬头看去,突然紧张起来,连忙迎了上去。随即众人便看见老板夫妇两个非常恭敬迎着几个身着家丁服色的年轻人,“哎呀,几位真是稀客啊,快请快请!”那几个年轻人獐头鼠目、下巴上扬,一副流里流气嚣张跋扈的模样。

    几个人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老板哈着腰问道:“几位尊驾要点什么?”一个年轻人没好气地道:“爷几个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啰嗦什么,拣好的上就是了!”“是是是,几位爷稍后!”随即便和老婆去后面忙活去了。

    陈枭几个人不动声色,自顾自地喝酒。只听见旁边那几个家丁在那里大声说话,一人道:“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这么烈,居然拿剪刀自尽!”另一人冷哼一声,“自尽有个屁用!那小女子简直不懂事,她要是死了让衙内不痛快,她的父母能脱得了干系吗?只怕第二天衙内就会要了她父母的老命!她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顺从衙内,做衙内的小妾,如此一来,他们不仅不会有事,反而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真是够愚蠢的!”其他人纷纷附和。

    陈枭等人觉得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老板刚才说的被周禄强抢去的那个女子,对于那女子的刚烈性格真是好生钦佩。

    老板娘端着几样小菜一壶酒水从后面出来了,径直朝隐杀那一桌走去,将酒菜摆好。

    那几个家丁见此情形,大为光火,一人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没看见爷几个在此吗,竟敢先给他们上酒菜!”老板娘连忙上前赔罪,只说那几位客官先要的,还请他们几个恕罪,老板娘没敢说出陈枭他们的身份,因为她觉得对方既然是微服私访的话,应该是不愿意胡乱暴露身份的。

    那个拍桌子的家丁,抬手就抽了老板娘一巴掌,骂道:“你个老虔婆,简直活得不耐烦了!”陈枭等人见他打人,吃了一惊,纷纷霍然而起。

    老板娘虽然挨了打,却也不敢发火,只是一个劲的赔罪。那个打了老板娘的家丁兀自不肯罢休,左手抓住老板娘的衣襟,右手抬起眼看又要扇她的耳光了。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掌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家丁吃了一惊,扭头看去,看见了一张英武不凡且十分愤怒的面孔,已经到了嘴边的骂人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嘴里,心里不由得升起畏惧的感觉来。随即想到自己是周家府上的家丁,还怕谁来,胆气立时肥壮起来,左手松开了老板娘的衣襟,居然一巴掌朝陈枭扇来,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胆气!

    然而就凭他这点手段怎么可能碰得到陈枭,手掌还在半空中,便感到一股巨力猛地把自己向上掀起,好像腾云驾雾了一般,随即嘭的一声大响重重地砸在了他们那张桌子上,砸塌了方桌摔在地上。其他几个家丁惊得四散躲避,反应过来时,不禁恼羞成怒,纷纷朝陈枭冲来。

    众隐杀立刻上前,三拳两脚便将那些平时欺负百姓欺负惯了的家丁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陈枭扬声道:“好了,别打了!”众隐杀这才停了下来,一个隐杀兀自不解气地又在一个家丁的脑袋上踹了一脚。几个家丁都躺在了地上,哎哎哟哟地痛呼着。好不容易才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一脸怨毒地瞪着陈枭他们,其中一个家丁恶狠狠地道:“你们等着!你们等着!这件事还没完!”说完便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离去了。

    老板娘愁云满脸地道:“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这时老板已经进来了,看见大厅里一片狼藉的模样,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分惊奇的模样。待听妻子简要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不由自主地打颤。

    白桐道:“你们不必担心,一切都有燕,大人呢,不会有事的!”

    夫妻两个这才想起他们的身份,连忙跪了下来,求陈枭一定要为他们做主。陈枭扶起两人,微笑道:“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吧!”夫妻两个听到这话,原本惊惶的心不由地平复了不少。

    陈枭扬声道:“不要让这件事搅了我们的兴致,大家坐下来,继续吃喝!”众人纷纷回到位置上坐下,继续吃喝起来。夫妻两个连忙将剩下的酒菜都送了上来,心中始终七上八下不安稳。老板将撞烂的那张桌子抱出大门,放下。正准备进去,突然听到远处的街道上人声喧哗,不由的循声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近百个衙役正呼喝着朝这边奔来,路人纷纷走避,其中跟着的几个分明就是刚才挨了打的那几个周家的家丁。老板慌忙奔了回去,结结巴巴地叫道:“不,不好了!他们,他们来了!”

    正在吃喝的陈枭等人放下酒杯,这时外面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陈枭心头一动,不由的眉头一皱。

    大门口突然一黑,一大群凶神恶煞的衙役涌了进来。

    老板、老板娘吓得抱在一起退到了角落里,兀自瑟瑟发抖。

    为首的那个捕头模样的壮汉扫视了大厅一眼,大厅里就只有陈枭他们几桌人,捕头的目光很自然地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这时,之前被打的一个家丁指着陈枭他们那些人十分怨毒地道:“就是他们!”

    捕头眉头一皱,倒也没立刻就展开行动。他生在公门多年,眼光还是有点的,他觉得这些人都有一股子铁血之气,只怕不是一般人物,因此不敢贸然动手,扬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扬州城里闹事?”

    杜南打量了他一眼,嘲弄似的道:“你为何言之凿凿说是我们闹事?”一直他旁边的那几个家丁,“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们几个闹事?”

    几个家丁见对方此刻竟然还有此等气势,大为光火,纷纷叫骂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死期到了还不知道!待会儿看你们还嚣张得出来不!”随即一人冲捕头喝道:“郑捕头,你还跟他们啰嗦什么,还不快把他们抓起来!”

    郑捕头看了杜南一眼,暗想:我只怕是多心了,他们怎么可能有所来头,燕云军的重要将领我都是见过的,绝没有这些人,他们也不可能是普通军士,燕云军军法如山,这个时候不可能跑到这酒楼里来喝酒,看他们的装束,十有七九是外地来的客商。一念至此,心里便有底了,冷声道:“我说是你们闹事就是你们闹事!”

    杜南冷笑道:“这位捕头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我听说燕王也不会如此对待百姓,你究竟是仗着谁的势,竟敢如此猖狂?”

    郑捕头大怒,喝道:“好胆,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啊,把他们给我拿下!”众衙役齐声应诺,便涌上前。众隐杀早就在戒备了,一见此情形,变立刻动手。只见众隐杀挥拳踢脚,衙役们惯常欺负百姓,却哪里是隐杀的对手,被揍得东倒西歪连连后退。

    第五百零二章出人意料

    郑捕头见对方竟然敢对他们动手,又惊又怒,“反了,反了!给我杀,给我杀!”

    众衙役纷纷拔出长刀来,竟然想要公然砍杀。隐杀们自然不是吃素的,见此情形,当即便也不客气,纷纷拔出横刀,首先杀入了衙役中间。隐杀是军中勇士,不惯去制服敌人,出手便要人性命,只见横刀刀光翻飞,夹着漫天飞舞的鲜血,伴随着连声惨叫,一个个衙役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郑捕头等人见对方出手便杀人,凶悍无比,惊得魂飞魄散,慌忙奔出了酒馆发出了信号火箭。就在这时,衙役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奔到郑捕头的周围。郑捕头朝酒馆看去,只见那个十分英武的年轻人在众凶徒的簇拥下走出了大门,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悸,感觉好像面对着一群猛兽一般!这时,酒馆里哀嚎声不断传出来,郑捕头等人透过陈枭他们身体之间的缝隙看见酒馆中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十个衙役,有的在血泊中兀自轻唱,有的则一动不动,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郑捕头等人实在难以相信,竟然有人胆大妄为至此,敢公然砍杀衙门公人!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郑捕头色厉内敛地问道。

    陈枭冷冷一笑,“你们别管我们是什么人,就算是普通百姓,面对你们这种毫无理由的砍杀,也可以反抗!”

    “哼!你也太猖狂了!待会儿就让你知道厉害!”就在这时,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郑捕头等立刻循声望去,只见百多个燕云军军士正从远处朝这边奔来。众人大为兴奋,郑捕头立刻指着陈枭恶狠狠地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百多个军士来到近前。军官看见眼前的景象,立刻将双方都给围了起来。

    郑捕头立刻上前向那个军官告状:“将军,这些人公然闹事不说,居然还敢对抗衙门执法,被他们杀死杀伤几十号衙役,请将军立刻将他们就地正法!”陈枭没有做声,看那军官如何处置。军官皱了皱眉头,“如何处理,我心里有数,不须你在此多言!”郑捕头唯唯诺诺。

    军官看向陈枭,问道:“你是何人?对于这个捕头所言,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这个军官只是一个底层军官,而且是不久前由平民通过比武被授以了中队长之职,然后补充到了这边来的,因此他虽然久闻燕王之命,却根本不认识燕王,如果是燕云军的那些老兵将士根本就不会有此一问。

    陈枭道:“我只是普通百姓。至于这个捕头所言,一些是真的,一些不是真的。”

    “哦?哪些是真的?哪些不是真的?”

    郑捕头连忙道:“将军何必同这些乱民多言呢!”

    军官瞪了郑捕头一眼,“我如何办事须要你来指点吗?”郑捕头连道不敢,心里十分怨毒,却是敢怒不敢言。

    陈枭对于军官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军官看向郑捕头,十分愤怒的模样,郑捕头等人畏畏缩缩,显然十分心虚。军官哼了一声,随即对陈枭道:“你们砍杀了那么多衙役捕快,虽说事出有因,却也不是小事,必须由本地知府来裁决!这就跟我走吧!”郑捕头等人暗喜,暗道:只要到了知府大堂,还不是瓮中捉鳖了!

    陈枭指了指郑捕头等人,说道:“这些家丁仆役是知府衙门的,这些公门捕快也是知府衙门的,我们和知府衙门的人打官司,却去知府衙门,只怕难有公平可言吧?”

    郑捕头没好气地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陈枭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那个军官。军官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件事不由知府衙门处理又该由谁处理呢?这种事本来就该由知府衙门来处理!”陈枭道:“我听说鲁智深将军和武松将军都在这里,他们两人都是嫉恶如仇之人,相信此事必定能有一个公平的结果,不管结果如何,城内的百姓也势必心服口服!”

    郑捕头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赶紧对那军官道:“将军,此事恐怕不妥啊!”军官皱了皱眉头,“有何不妥?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此事既然涉及知府衙门,为避免嫌疑,由二位将军来处理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可是两位将军职责是领军,并非处理民政,这,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也与法与理不合啊!”

    军官道:“如今两淮还未有总督,施行的还是军管,一方主将自然有权利处理地方民政!”随即眉头一皱,“郑捕头,你如此阻挠,是不是心中有鬼?”郑捕头心头一跳,连忙道:“将军言重了,小人只是,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如此便好!”随即扬声道:“把所有人都带去行营!”百多名士兵齐声应诺,押着衙门众人、几个仆役、陈枭等人以及酒馆的老板老板娘往行营而去。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私底下议论纷纷,摇头叹息者有之,满怀期待者亦有之。

    行营里,武松已经去了城外的军营,鲁智深则刚刚穿戴整齐,准备去城外的军营里转转。就在这时,一名军官奔进来禀报道:“将军,城防军送来报告,说有一件案子须要将军来处理!”

    鲁智深扬了扬眉毛,没好气地道:“洒家又不是地方官,干嘛要我来处理案子!”

    “据说是,一群外地人与本地知府衙门之间的纠纷,城防军认为此事不宜由地方官处理,因此便将涉事的人员都带到这边来了!”

    鲁智深呵呵笑道:“还有这种事,好,洒家就替他们断断!”鲁智深还以为只是民事纠纷之类的小事情,倒也没放在心上。快步离开了房间,来到前面大堂之上坐下,此时大堂左右两边已经站上了十几个顶盔掼甲手按长刀的校尉。

    那个城防军军官奔了进来,抱拳拜道:“启禀将军,由于涉事的一方与本地知府有关,为了公平起见,因此属下特地将双方人员都带来了将军这里!”

    鲁智深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军官道:“一伙外地客商与本地知府衙门的仆役在酒馆中喝酒时发生了摩擦继而动手,随即那些仆役叫来了衙门捕快,衙门捕快试图逮捕那些人,结果双方发生激烈冲突,衙门捕快被对方砍死砍伤了几十号人!”

    鲁智深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没想到这两淮居然还有这么有种的好汉!”

    军官连忙道:“此事经过究竟如何还不是十分明确,因此属下把所有相关人等都带来了,请将军裁决!”

    鲁智深大手一挥,“还有什么好裁决的,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那些仆役衙役纯属活该,死有余辜!你去传我的命令,就说此事到此为止,衙门不得再纠缠不休,否则洒家可饶不了他们!”

    “将军,你还是问一问他们比较好,免得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鲁智深想了想,有些不耐烦地道:“真是不让洒家安生啊!去把他们带进来吧。”军官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知府官袍十分富态、顶着一对金鱼眼、抿着一张鲇鱼嘴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见到鲁智深,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下官拜见将军!”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扬州知府,周显。鲁智深道:“你来的正好,眼下这件案子就和你有关!”周显道:“此事,下官在来的路上听说过了,下官以为,实在不可给那些刁民丝毫的脸面,否则他们便会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以至于闹出种种更大的事端来!”鲁智深没好气地道:“洒家做事用不着你来教训!”

    周显唯唯诺诺。

    这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抬头看去,只见一大群人跟随着那个军官走了进来了,大厅虽然很大,但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还是显得十分拥挤。周显的目光在那群人中搜寻着,神色不善,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来挠他这只老虎的虎须。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在这大堂之上不好怎么样,事后也绝不会放过那些个敢于开罪他的人!

    周显的目光落在了陈枭的脸上,他不认识陈枭,但他很自然地就知道那便是其中领头的,神情变得更加阴骘。

    鲁智深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突然看见了微笑看着自己的陈枭,不由的一愣。霍然而起,扭头冲那个军官怒喝道:“你他妈的好大胆子,居然敢抓大哥!”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鲁智深的大哥,不就是燕王吗?军官震惊不已,周显也惊得一愣一愣,至于那些捕快仆役和酒馆夫妻,则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陈枭走上前,看了一眼那个军官,笑着对鲁智深道:“不要怪他,他做得很好,我很满意!”那军官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单膝跪拜:“小人,小人不知,不知是燕王殿下,居然居然……”

    第五百零三章燕王断案

    陈枭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做的很好,再接再厉!”军官激动不已,连忙抱拳道:“是!”“你叫什么名字?”“小人何斌。”“何斌,好名字,我记住你了!”随即对鲁智深道:“这个何斌人品才能都非常出众,做个中队长太可惜了,提拔他做个统领吧!”鲁智深笑道:“大哥既然开口了,洒家还有什么好说的!”何斌跪下拜谢道:“多谢燕王殿下!”中队长,大概相当于现在的连长,而统领,一般统帅两三千人马,相当于现在的团长,也就是说,何斌眨眼之间便有连长升为了团长,升迁速度简直比坐火箭还快。

    “下官,下官拜见燕王殿下!”周显跪拜道,显得十分紧张的模样。

    陈枭看了周显一眼,笑道:“是知府大人啊!”周显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连忙道:“下官家人居然敢冒犯燕王,下官有失管教,还请燕王降罪!”这时,那些个衙役和仆役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跪下叩头求饶,酒馆夫妻两个也不禁跪了下来。

    陈枭喃喃道:“有失管教,你可真是有失管教了!”走到上首,此时鲁智深早就已经把位置让了出来。陈枭坐了下来,见那些衙役仆役兀自哀求叩头不休,没好气地道:“都安静一些!”众人立刻闭上了嘴巴,战战兢兢地看着陈枭。

    陈枭看向还跪伏在地的周显,“周大人……”

    周显连忙应诺:“下官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燕王将要如何处罚自己,虽说是自己的仆役和衙役与燕王发生冲突,然而自己身为知府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

    “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周显心念电转,暗道:此时不弃车保帅,更待何时?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你们去死了!哼,谁叫你们有眼无珠居然去得罪燕王,将我也连累其中,真正死有余辜!

    一念至此,便痛心疾首地道:“下官惭愧啊!下官没有想到家中仆役和府衙公人居然会如此目无法纪横行妄为!既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过,下官也难辞其咎,更不要说他们了!就请燕王殿下明正典刑,将所有人一律处斩吧!”众衙役仆役大惊,慌忙叩头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历数自己的罪过,只求燕王的饶恕,有的人甚至把额头都给磕破了!

    陈枭瞥了一眼周显,对那些人道:“你们求我也没用,此事既然由周大人断了,就应该去求周大人!”众人慌忙转向周显央求,眼巴巴的看着那位知府大人,满心以为我们是给你做狗的,你老人家总不至于不救我们吧?

    周显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大义凛然地道:“律法无情,即便王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何况尔等!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谁叫你们触犯了律法呢!”众人面色一白,郑捕头见今天是劫数难逃了,也就无所顾忌了,气愤不已地骂道:“姓周的,少他妈的装出那样一副大公无私的德性!我还不知道你吗,今天我们冒犯了燕王该当处死,是不假,可是你姓周的做的事情却该死一百次一千次!”衙役仆役们也都附和起来,他们也都豁出去了。

    周显惊怒交加,瞪眼威胁道:“你们是犯法而死,何必如此怨愤!你们安心的去吧,家人,我会替你们照看!”众人打了个激灵,都不做声了。周显话语中的威胁他们听得非常清楚,别看他说的好听,什么照顾你们的家人,其实背后的意思是,你们如果再胡言乱语不老实的话,你们的家人就都要遭殃了!

    陈枭自然也听出来了,却没有点破。

    周显见郑捕头让他们都屈服了,十分得意,转身朝陈枭抱拳道:“燕王,就请将这些人通通明正典刑了吧!”众人心头一惊,眼巴巴的看着陈枭。

    陈枭看了一眼他们,淡淡地道:“此事倒也不像周大人说的那么严重,”

    周显一愣,急声道:“胆敢冒犯燕王,难道还不是必死之罪?”在古代,冲撞冒犯了君王是十恶不赦之罪,因此周显才会这么说。

    陈枭道:“我燕云可没有这样一条法律!再则,俗话说不知者不罪,他们虽然冒犯了我,不过却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算不上冒犯燕王!”众人听到这话,感动不已,突然之间只觉得燕王殿下真是天底下最英明的主子呢!周显见陈枭如此说,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陈枭扫了众人一眼,“虽然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难逃。你们几个仆役公然打架闹事,该处以什么刑罚,相信心里有数吧?”那几个周家仆役连忙叩头道:“小人知罪,小人愿接受处罚!”陈枭又看向那些衙役,“你们身为衙役,理应调查是非曲直做到勿枉勿纵,可是却甘愿替几个仆役为奴公然加害百姓,今天我便撤销你们的公职,将你们发配苦寒之地服刑,你们可服气?”众衙役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逃过一劫,心里感激不尽,哪有什么怨言,纷纷叩头道:“小人罪有应得!”

    陈枭看向周显,微笑着问道:“周大人,如此处理,你觉得可妥当?”周显正在想着事情,突然听到陈枭相询,连忙躬身道:“燕王如此处理真是再恰当也没有了!燕王英明!”

    陈枭便对何斌道:“何统领,将他们带下去录口供画押,然后发配去河南。”何斌应诺一声,一招手招来部下士兵,将一众衙役和仆役押下去了。

    陈枭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老板老板娘,笑道:“你们跪着做什么,起来吧!”夫妻两个赶紧叩谢,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陈枭让王开给了他们一锭银子,然后微笑道:“我若是有时间,还会去你们的酒馆喝酒。”夫妻两个只感到受宠若惊,老板娘连忙道:“燕王殿下若来,那是草民天大的福分!草民,草民……”她激动之下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陈枭呵呵一笑,“你们回去吧。”夫妻两个恭恭敬敬地朝陈枭一拜,然后便离去了。

    陈枭看向周显,“周大人……”

    周显连忙应道:“下官在。”

    陈枭道:“我今天在外面听到一些对周大人不太好的流言啊!”周显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道:“下官虽然能力有限,但自问还算清廉,只怕燕王听到了一些谣言吧?”陈枭笑道:“也许吧,”突然问道:“周禄强抢民女,你知情吗?”

    周显被陈枭突然这么一问,毫无准备,一惊之下便道:“那,那是小儿胡闹……”话一出口便暗自叫糟,自己这样说岂不是不打自招吗?登时神情十分尴尬。

    陈枭淡淡地道:“看来真有此事啊!”

    周显连忙跪下道:“是下官管教不严,请燕王恕罪!”

    听了陈枭的话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鲁智深吼道:“你个王八羔子,居然敢做出这种鸟事!他妈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周显吓得战战兢兢,慌得不得了。

    鲁智深兀自不解气,便要下去揍人,陈枭及时喊住了他:“和尚!”鲁智深鼻子里重重地喷了口气,狠狠地瞪了周显一眼。

    陈枭对周显道:“我想周禄应该是被惯坏了,”

    周显听到这话,连忙道:“对对对,是,是下官惯坏了孩子,还请燕王恕罪!”陈枭问道:“那女孩子没有被周禄给玷污了吧?”周显连忙道:“燕王放心,下官没有让他乱来,那女孩子还是完璧!”陈枭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件事我也不想搞大,你尽快给我处理好。把那女孩子放回去,然后好言安抚并且补偿那家人!”“是是,下官立刻做办!”陈枭点了点头,“去吧。”周显朝陈枭拜了拜,慌忙离去了。

    待周显离开,早就忍不住的鲁智深没好气地问道:“大哥,为何要对那些个挫鸟网开一面?那王八蛋的儿子居然敢强抢民女,就开砍下他儿子的狗头!还有那王八蛋,我看他也不是好鸟,也该一并宰了!如此不了了之,实在让人气闷!”

    陈枭笑道:“要是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两淮还能安稳吗?”鲁智深气愤地道:“有这些挫鸟在,难道两淮就安稳了?”

    陈枭站了起来,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你就相信大哥吧!”鲁智深鼓着眼睛瞪着陈枭,好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大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洒家不管就是了!不过洒家丑话说在前头,那些个挫鸟再做出这些鸟事来,洒家可绝饶不了他们!到时候,大哥你可别怪洒下鲁莽了!”

    陈枭哈哈一笑,“不怪不怪!我想那个周显应当还不至于如此愚蠢吧!”鲁智深撇了撇嘴,抱拳道:“大哥,你还是赶紧派一个总督过来吧,洒家可不想再理会这些鸟事了,真他奶奶的烦人!”

    陈枭道:“总督人选我已经想好了,今天他就可以上任!”鲁智深十分奇怪,杜南和白桐也十分惊奇,他们一直同陈枭在一起,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出现啊?

    第五百零四章两淮总督

    陈枭微笑着看着杜南,众人的目光随着看向杜南。杜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道:“大哥,你,你不会是想,是想……”陈枭点了点头,“就是要你来做这个两淮总督!”杜南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听到陈枭确实这么说了,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这,这,我不行的!”

    陈枭调侃道:“平时你纵论天下,侃侃而谈,何等的挥洒自如,怎么事到临头却退缩了?”

    杜南抠了抠胖脑袋,“这个,这个不一样!……”

    陈枭笑道:“你对自己没信心?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能耐?”

    “那倒也不是,只是,只是,这个有点太突然了!”随即半开玩笑半担忧地道:“要是小弟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岂不是惹得大哥生气?”

    陈枭哈哈一笑,“你还是有点没信心啊!”杜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懊恼,懊恼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怯懦起来了?陈枭走到杜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既然把事情交给你,自然就是对你有信心,你放手去做就是了,何必畏首畏尾的!好也好,坏也好,至少自己尽力去做了,将来回想起来,也不会后悔!”杜南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大哥教诲,小弟一定尽力而为!”鲁智深没好气地道:“做个总督而已,有什么害怕的,真正是莫名其妙!”陈枭笑了起来,杜南颇为尴尬。

    鲁智深满脸喜悦地道:“现在好了,总算有个总督了,洒家终于解脱了!他奶奶的,处理这些个狗屁政务,实在让人烦躁!”

    陈枭调侃道:“让和尚干这种事,确实也不合适!”

    杜南、白桐忍不住笑了起来,鲁智深拍着光头呵呵笑道:“那是,那是!洒家还是呆在军营中自在一些!”

    陈枭对白桐道:“白桐就做杜南的助手,协助他管理这两淮地面!”白桐抱拳应诺。陈枭看向鲁智深,“虽说政务是总督的事情,不过军方在必要的时候也要给以支援!”鲁智深一拍胸膛,“这个尽管放心,只要胖子吱个声,洒家和武二肯定全力相助!”杜南感激地抱拳道:“那就多谢将军了!”鲁智深摆了摆手:“谢个屁啊!”随即恶声恶气地道:“洒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个狗屁礼节,胖子你以后说话办事直截了当就是了,少跟洒家绕弯子,否则洒家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杜南笑呵呵地道:“大和尚的脾气正对我的胃口!大和尚放心,小弟也是不喜欢繁文缛节的!”

    鲁智深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才是好兄弟啊!”

    陈枭笑道:“好了,废话少说,我们来讨论正经事吧,”随即几个人就两淮的一些关键事情讨论起来。

    而与此同时,那周显回到家中,神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儿子周禄见父亲这个样子,不解地问道:“父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显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有些郁闷地说道:“今天我见到燕王了!”周禄吃了一惊,“燕王来扬州了?”陈枭来扬州的事情并未通知整个两淮地方,只知会了鲁智深和武松等军中将领,因此地方上此前并不知道陈枭已经抵达两淮的事情。

    周显点了点头,“昨天来的。”

    周禄十分奇怪:“这可怪了,咱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周显摇了摇头,“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今天为父可是在燕王面前丢了大人了!”周禄十分吃惊,周显皱起眉头,继续道:“我们家里的几个家丁仆役,居然在酒馆里冲撞了燕王,若仅仅是如此倒还罢了,居然事后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仆役还把郑捕头给叫来了,想要抓人。结果可想而知!”

    周禄惊得一愣一愣的,“竟然,竟然是这样的!”随即心里涌起恐惧的情绪来,“那,那燕王岂不是大发雷霆了?”

    周显摇了摇头,“那倒没有,燕王他,他倒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仅仅只是将那些个仆役和衙役处以流刑了事,对于我也没有什么斥责。”周禄松了口气,笑道:“如此看来,燕王还是很看重父亲的,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描淡写揭过此事?”周显点了点头,想起一事,看向周禄,着紧地问道:“你抢的那个女子,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事吧?”周禄一听父亲提起那个女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可恶的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周显皱眉问道:“她现在情况如何?你没有对她怎么样吧?”语气既着急又紧张。

    周禄见父亲如此,不禁十分奇怪,“她还在治伤,并无大碍。父亲,你为何如此紧张那个女人?”

    周显听周禄说那女人没什么大碍,不由的松了口气,皱眉道:“也不知是谁在燕王面前嚼得舌头,燕王特地过问了你强抢民女的事情……”周禄大惊,继而大怒,“是那个王八蛋活腻了,居然敢在燕王面前告我的刁状!”周显瞪眼喝道:“你给我安静一点!”周禄郁闷地闭上了嘴巴。

    周显道:“还算好,燕王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只是要我们处理好善后就可以了。你,立刻派人把那个女子送回去,同时给那一家送两百两银子,要他们不要胡说八道!”见周禄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立时瞪眼喝道:“你听见没有?”周禄十分郁闷地道:“父亲,儿子觉得追随这个燕王实在是无趣得很!咱们效忠于他,却没多少好处,还得战战兢兢做人,早知如此,便不投靠他了!”

    周显流露出思忖之色,“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自打燕云统领两淮以来,咱们三大家族的收益都缩水了不少,而且还得小心谨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周禄见父亲也这么说,十分兴奋,立刻道:“父亲,不如我们把扬州献给朝廷吧!想来,朝廷必然会重重优待我们的!”

    周显十分心动,随即却摇了摇头,“不行,咱们真要这么做了,明天你我的头颅便会被那燕云军取去!咱们虽然是地方官,可是手中无兵,燕云军又是虎狼之师连金人都要退避三舍,若是贸然行动,后果不堪设想!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周禄郁闷不已,十分不甘心,却也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这个时候要是乱冒头的话,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周显道:“虽说咱们不像过去那样显赫了,不过在这两淮的地面上,咱们三家照样是举足轻重呼风唤雨的,只是必须收敛一些而已,大势与过去依旧一样,哼,在这两淮的地面上谁敢不看我们的脸色!不过咱们也得学会适应环境啊!上面是个昏君确实好,咱们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可是昏君却没法保有江山,江山迟早是要被如燕王这样的强者取去的,所以说咱们不能总是希望君王昏庸,还得适应在明主手下做事的情况!”周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周显就来向陈枭报告,说已经按照燕王的吩咐将周禄强抢的民女送回去了,并且重重补偿了那家人还郑重地道了歉。陈枭非常满意,褒奖了周显一番,此事到此便算是过去了。

    不久之后,陈枭发出命令,令两淮所有知府县令到扬州来开会。两淮的知府县令接到陈枭的命令后,纷纷赶来扬州。大会之上,陈枭当众宣布了任命杜南为总督的命令,并且介绍杜南与大家认识。众知府县令看见总督竟然是个貌不惊人一脸和气的胖子时,心里暗暗高兴,认为这样一个人肯定容易对付,将来大家有好日子过了。众人一起拜道:“下官拜见总督大人!”杜南笑呵呵地回礼:“诸位大人不必客气!小子才疏学浅,还请诸位大人多多关照!”众人自然满口应了,心里却是别的盘算。

    陈枭将两淮政务方面的事情都交给了杜南和白桐,自己则离开扬州往沿江视察去了,足足耗费了半个月的时光,然后便返回了扬州。当天晚上与杜南长谈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陈枭及其隐杀卫队,便登船离开了扬州,回燕京去了。

    一回到燕京,钱乐天便向陈枭报告:“燕王,西夏的使者来了。”

    陈枭呵呵笑道:“他来得倒是挺快的啊!”看向钱乐天,“来多久了,有没有说什么事?”钱乐天道:“来了有几天时间了,属下虽然与他谈了几次,不过他却是守口如瓶并没有说明来意!此人心思缜密,城府很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陈枭思忖着点了点头,“你去通知他,明天我会在王府大厅召见他!”钱乐天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陈枭将所有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去后院看他的妻妾们去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一整天里陈枭都和妻妾们腻在一起,哪里都没去,什么事也没管。

    而与此同时,那位住在客馆的西夏使者在接到了燕王府方面的通知之后,便开始为明天的觐见做着准备工作。

    第五百零五章西夏来使

    第二天一早,西夏使者便来到王府大门外求见。片刻之后,卫士出来道:“贵使请随我来。”西夏使者微微一颔首,随即便跟随着那个卫士走进了大门。陈枭坐在大厅之上,眼见那位西夏使者在卫士的引领下缓缓走来。那西夏使者名叫李天昊,是西夏皇族,四十来岁,个子不高,干干瘦瘦,却是气质不凡,一双眼睛身陷,目光深沉,一看就是那种惯常思考的人物;他穿着党项贵族的服饰,头上的头发剃成三绺,分别从后、左、右垂落下来,右手在身侧摆动,左手却在胸前擎着一卷金色的文书,想必是国书之类的。

    李天昊跟随卫士步入大厅,抬头朝坐在上首的那位传说中的燕王看去,只见上首那人英武非凡气势逼人,不由的为之心折,暗道:燕王纵横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太过年轻了,实在有些出乎预料啊!

    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右手按胸鞠躬道:“大夏使者李天昊拜见燕王殿下!”

    陈枭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贵使不必多礼!”李天昊双手捧起国书,说道:“这是我国的国书,我西夏愿与燕王结成兄弟之邦,同时本使也谨代表我国皇帝陛下向燕王殿下致以诚挚的问候!”

    蒋丽走了下去,接下国书,然后转呈给了陈枭。陈枭接着国书,打开来,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的都是些两国交往的客套话而已,倒也没有太多的意义。放下国书,说道:“多谢西夏皇帝的美意,我燕云自然也愿意与西夏和睦共处,请贵使代为转达我对贵国皇帝陛下的问候!”“是。”李天昊应了一声,随即道:“本使此来,除了表达我国的通好意愿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得与燕王殿下商议!”

    陈枭心里有数,微笑着问道:“贵国想要与我商议何事?”

    李天昊道:“关于山西……”顿了顿,“金国已经将山西划给了我国,因此请燕王殿下将山西交还我国!”

    立在左首处一名甲胄披风英姿飒爽美艳绝伦的女将冷哼一声,“贵使说笑了,山西本就不是金国的,金国有什么资格将山西给人!”这位女将不是别人,正是陈枭的妻子之一,前辽长公主,耶律特里。此时大厅上除了耶律特里之外,还有钱乐天、耶律寒雨、柴进、柴云渺,耶律特里做为武将立在左首,而其余四人则都是文官,立在右侧,以耶律寒雨居首,依次是钱乐天、柴进、柴云渺。

    李天昊看了一眼那个女将,不由的一愣,暗道:世上居然有此等美艳绝伦又英姿飒爽的女子!她是谁?难道就是燕王王妃耶律特里?

    李天昊躬身问道:“敢问阁下可是燕王王妃?”“正是!”李天昊行了一个按胸礼,“不知是王妃,失敬失敬!”直起腰来,正气凛然地道:“王妃刚才所言殊不恰当!山西既然被金国夺取了,自然便是金国的领土!如今金国将其割让给我西夏,便是我西夏的领土了!”

    耶律特里问道:“按照贵使的意思,金国用强夺取了山西,山西便是金国所有,那么我燕云凭本事从金人手中夺得了山西,山西理应就是我燕云的!既然是我燕云的,贵使凭什么拿着金国的和约来向我燕云要山西?”

    李天昊道:“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只怕是说不清楚的!”随即对陈枭道:“本使希望,燕王不要因为山西,而损害了贵我双方的关系!”

    陈枭笑问道:“贵使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本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燕云如今已经与北面的金人结成了死仇,同时南方宋国也对燕云疑忌重重,燕云虽然强盛,但只怕应付这两个方向已经是力有未逮了!若是此刻再与我西夏结仇,燕云的处境将如何,想必不用本使多说!”

    柴云渺冷哼一声,“闹了半天,你们西夏是想趁人之危捡便宜啊!”

    李天昊转过身来抱拳道:“大人言重了!其实我西夏本不愿与燕云结仇,我国陛下说了,只要燕云愿意舍弃山西,那么西夏就不仅不会是燕云的敌人,还将是燕云最可靠的盟友,我们愿意与燕云一道南下平分了了宋国!如此一来,燕云不过舍弃一个山西,却能得到半个江南,孰轻孰重相信诸位都能想的明白!”

    陈枭冷笑道:“你们西夏真是打得好主意啊!既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山西,然后再利用我燕云一举攻略江南!你们西夏把便宜都占尽了,难道就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吗?”

    李天昊道:“这是对贵我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还请燕王三思!燕王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山西而与我西夏结仇呢?那时,若我西夏和金国同时发兵来攻,燕王自问抵挡得住吗?”

    陈枭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直冲霄汉。李天昊不由得一惊,因为他从对方的大笑声中听到了一种轻蔑的态度,感觉就像是一头猛虎在嘲笑着一头绵羊一般,不由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陈枭收住笑声,斩钉截铁地道:“山西,是我华夏一族祖先传下来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多余的,绝不可能让给异族!若想要山西,就凭本事来拿吧!”语气中充满了傲然之气。

    李天昊皱眉道:“燕王何必意气用事!若真的走到那一步,只怕燕王失去的就不只是山西了!”

    “就算如此又如何?我燕云将士可以倒在自己的土地上,却绝不会主动相让!若想要我们的土地,就来吧,我们奉陪到底!”耶律特里、耶律寒雨和柴云渺一脸崇拜地看着陈枭,十分激动的样子。

    李天昊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燕云迫于目前的形势应当会退让,却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坚决!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决心,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徒劳的了,于是抱拳道:“燕王的话令本使非常吃惊!既然如此,本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随即朝陈枭拜了拜,离去了。

    耶律特里看着陈枭十分激动地道;“大哥这番话真是太痛快了!”柴云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耶律寒雨思忖道:“只怕不久之后山西便会陷入空前的苦战之中!”陈枭道:“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随即笑了笑,“要来就来吧!咱们燕云要真正地崛起,不经历几场恶战是不可能的!凤凰只有浴火才能重生,钢铁只有锻炼才能成才,我们燕云也是一样的!”

    众人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陈枭看向钱乐天,问道:“派往西夏、金国和朝廷的使者,派出了吗?”钱乐天抱拳道:“前往金国和朝廷的使者早就派出了,只有前往西夏的使者还未派出,不过人员已经选择好了,只等燕王的命令。”陈枭道:“我们的使者就与西夏的使者一同前往西夏吧!”“是。”

    柴云渺不解地问道:“大哥,既然西夏如此猖狂,派遣使者还有何用?”

    陈枭笑道:“那可不一定!西夏虽然派来使者恫吓我们,却并不代表西夏就一定会同金国一起出兵!就算西夏已经打定主意出兵,我们也可以用外交手段想方设法打乱西夏人的节奏,让他们不和金国一起动手!总之,一切手段都是必要的!如果这些手段多没有作用,那正面决战就是,哼,我们燕云难道还怕谁吗!”柴云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

    这天早上,陈枭身着便服在众卫士的簇拥下骑着马朝城外行去。陈枭看见街道上好像比以前多了许多身着高丽服装的难民,不禁皱起眉头。一行人出了南城门,只见城门到远处码头这一段距离上高丽难民更多,与此同时还不断有高丽的船只载着难民从这里登陆,到处都是一片熙熙攘攘的喧嚣景象。陈枭立马看了片刻,便调转马头朝东边那一丛起伏苍翠的山峦奔去,众隐杀紧随在后。一行人奔入山林之中,周围仿佛立刻安静了下来,之前的喧嚣仿佛变得十分遥远了,与这里相比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

    陈枭骑在马上,漫步在苍翠的松柏竹林之中,呼吸着大自然的芬芳,听着鸟雀的歌唱和微风拂动竹稍松枝的轻响,感觉格外舒服。浮生偷得半日闲,这可真是一种享受啊!

    片刻之后,一行人转过了一处山坳,一座满是绿竹的山谷立刻呈现在眼前,在那重重的竹影背后隐隐约约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院落隐藏其中。

    又走了片刻,一道院墙和一座不大的院门呈现在了眼前,那院门紧闭着,两侧各挑着一盏竹纱灯笼。目光越过院墙,只见其中林木掩映之下,亭台楼阁若隐若现,虽然院子规模不大,却给人十分幽静雅致的感觉。

    一名卫士上前去敲门,片刻之后,门便打开来,一名飞凤女卫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飞凤女卫一看见眼前的情景,脸上流露出喜色,连忙把门推开了,奔出来拜道:“属下拜见主人!”

    第五百零九章夫妻之间

    慕容冰霜十分开心,然而潘金莲和李瓶儿却神色黯然。陈枭注意到了两女的神情,不由的暗自愧疚,于是说道:“我看我们不如修一座大的山庄,所有人都可以住进去!”潘金莲和李瓶儿没想到陈枭会这么说,都惊喜无限地看向陈枭。慕容冰霜和耶律特里看了看潘金莲和李瓶儿,又看了看陈枭,没有说什么。

    耶律寒雨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暗暗好笑,觉得如今燕云真是用钱的时候,实在不好去修建离宫别馆,不过虽然如此想,却并没有说什么。耶律寒雨见眼前的几个女人兴头都那么高,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如愿的话,媚儿还好说,其她三人当面不说,只怕背地里会把自己恨上的,到时在燕王耳边闲言碎语,肯定会对自己不利。

    慕容冰霜皱眉道:“还是不要了!如今燕云真是用钱的时候,小妹就经常看见钱乐天抱怨花钱太厉害!若是修建这样一座离宫别馆,实在是不合适,也会让军民对大哥失望!所以还是不要了!”耶律特里点了点头,“不错,冰霜妹妹所言极是,如今确实不合适修建这样一座离宫别馆!”扭头看向一旁的姑姑耶律寒雨,笑道;“要是咱们实在想要享受一下与自然清净的气氛,不如就去小姑那里吧!”耶律寒雨微笑道:“那可太好了!你们要是能经常来和我说说话,我真是求之不得呢!”

    耶律特里、慕容冰霜都微微一笑,然而潘金莲和李瓶儿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

    中饭过后,陈枭和耶律特里送耶律寒雨去了,慕容冰霜和潘金莲李瓶儿无话可说,自个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潘金莲和李瓶儿也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路上李瓶儿愤愤不平地道:“她们要夫君不修建离宫别馆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哼,她们生怕我们占了便宜!”潘金莲哼了一声。李瓶儿道:“姐姐,她们两个分明已经结成了同盟,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想把那耶律寒雨拉进来固宠!我们得赶紧想个法子应对,否则夫君的心就更多地移到她们身上去了!”

    潘金莲苦恼地道:“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李瓶儿连忙道:“姐姐忘了李师师了?”潘金莲一愣,随即皱眉道:“把那个狐狸精弄进来不好吧!”李瓶儿没好气地道:“姐姐,不把她弄进来,夫君就不会去找她吗?这段时间夫君可去了她那里好几次呢!这种事情咱们是防不了的!所以索性就主动把她弄进来,咱们三人结成同盟!”随即娇颜上流露出妩媚冶荡的神情来,“以我们三人的手段,还怕夫君的心不会倾向于我们吗?”

    潘金莲笑了笑,思忖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这就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李师师!”

    陈枭和耶律特里把耶律寒雨送出了大门,耶律寒雨与耶律特里告了别,然后深深地看了陈枭一眼,便转身登上马车离去了。陈枭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有些出神。“大哥……”陈枭回过神来,看向耶律特里,笑问道:“什么?”耶律特里朝远处的马车瞟了一眼,笑眯眯地问道:“小姑是不是特别美丽?”陈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感觉不对劲,连忙又加了一句:“再漂亮也没有我的耶律小妹漂亮啊!”

    耶律特里心中高兴,白了陈枭一眼,“你啊,恐怕在每一个女人面前都是这样说话!”随即笑眯眯地问道:“如果小姑也进门来,你说好不好?”陈枭心里有鬼,听到这话登时满腹狐疑,“这个,这个恐怕不太好吧!”耶律特里流露出思忖之色,点了点头,转身朝里面走去了。陈枭松了口气,也走进去了。

    当天晚上,陈枭处理完了公务,会到后院中,思忖该到哪个女人哪里去休息。就在这时,只见前面回廊中一个身着窄腰长裙婀娜动人的身影迎面而来,接着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是李瓶儿。

    李瓶儿来到陈枭面前,盈盈一拜:“妾身见过夫君!”陈枭扶起了李瓶儿。李瓶儿抬起臻首看着陈枭,美眸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妩媚勾人的气质。陈枭不由的心头一荡,搂住李瓶儿的纤腰,吻了一下她的红唇。李瓶儿嘤咛一声便扑进了陈枭的怀抱,随即抬起头来看着陈枭,“夫君,姐姐让我来叫你,说有一件好事告诉你!”

    陈枭拿手挑着李瓶儿的下巴,笑问道:“什么好事?”李瓶儿笑道:“来了就知道了!”陈枭呵呵一笑,“跟夫君还卖起关子来了!”李瓶儿道:“就让妾身卖个小小的关子吧!”随即离开了陈枭的怀抱,拉着陈枭的手掌便朝远处的那座院子走去,那是潘金莲居住的院子。潘金莲和李瓶儿的院子在后院湖泊的西边,而慕容冰霜和耶律特里的院子则在琥珀的东边,双方隐隐有泾渭分明的意思。

    陈枭跟着李瓶儿来到了院子的宫门外,李瓶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如同美丽的蝴蝶一般轻盈地转过身来,靠进陈枭的怀里,看着陈枭的眼睛,动情地道:“呈现在还有点时间,我想和夫君单独待一会儿!”陈枭微微一笑。李瓶儿左右看了看,突然拉着陈枭的手掌朝旁边乌漆麻黑的树丛中奔去。

    来到树丛中,李瓶儿靠进陈枭的怀里,用无比勾人的语气轻声道:“夫君,我们就在这里欢好。”陈枭不由的心头一荡,笑道:“就这点时间,够吗?”李瓶儿道:“所以得抓紧了!”随即拉着陈枭的手掌坐了下来,然后拉着陈枭的手掌放到自己的关键部位上,轻哼了一声,如诉如泣,听在陈枭的耳中简直比最强烈的催情药还要厉害。

    ……

    蒋丽正带着几个女卫士在后院巡逻,突然隐隐听见一些异样的声音,不由的停下脚步,皱眉看了看四周,这时又没听见声音了。蒋丽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带着女卫士往前面走去。几个人经过一片树丛,然后往前院走去。片刻之后,一声压抑已久的娇呼声从从树丛中传了出来,好在这时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又过了好一阵子,陈枭和李瓶儿手牵着手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李瓶儿脚步虚浮,整个人几乎都靠在陈枭的怀中。

    陈枭呵呵一笑,“刚才真是好险啊!不过也真够刺激的!”李瓶儿抬起臻首看着陈枭,十分妩媚地道:“既然夫君喜欢,我们每天晚上都偷偷地做一次好不好!”陈枭咽了口口水,吻了一下李瓶儿的红唇,“这可是你说的,夫君可没逼你!”李瓶儿吃吃一笑,十分冶荡的模样。

    两人走进了拱门,李瓶儿离开了陈枭的怀抱,笑道:“我去告诉姐姐,夫君来了!”随即便朝不远处的那幢亮着灯火的木楼奔去。陈枭抬头朝二楼看去,看见灯光将两个倩影映在窗纸之上,不由的一愣,再看时,却只剩下一个倩影了,陈枭不由的嘀咕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李瓶儿小跑着奔进了木楼,陈枭跟着走进了木楼一楼的厅堂。厅堂里灯火通明,不过却一个人都没有,装饰布置都充满了女人味,少一分慕容冰霜那里的典雅,却多了一分诱惑的味道,特别是中堂挂着的那副巨幅舞女图,姿态妖娆,神情妩媚,让人一见之下不由的怦然心动。

    陈枭正欣赏着那副舞女图,楼梯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顺着脚步声看去,只见一身玫瑰红色长裙的潘金莲和一身淡绿色长裙的李瓶儿下来了。奔到陈枭面前,盈盈拜道;“奴家拜见夫君!”

    陈枭扶起两女,顺势搂住了两女的纤腰,一人一下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问潘金莲道:“瓶儿说你有好事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好事?是不是,你们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了,那我可期待得很啊!”

    两女妩媚一笑,潘金莲道:“确实是新花样,夫君定然会十分满意的!”陈枭的胃口被她吊了起来,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新花样?”潘金莲却没有立刻回答,神秘兮兮地微笑道:“等会儿大哥就知道了!”陈枭被她吊得心痒难耐。

    潘金莲牵住陈枭的手掌朝楼上走去,“夫君跟奴家来……”笑颜如花,美眸中全是浪荡的笑容。李瓶儿跟在后面,娇颜上也流露出妖冶的微笑。

    陈枭被她俩个弄得心痒痒的,来到楼上。潘金莲抬起纤纤玉手指着不远处放下了纱帐的大床,“夫君请看。”陈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大床之中隐隐约约谁似乎有个人在,不禁大讶,随即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这两女是给自己找了女人来了。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潘金莲轻轻地推了陈枭一下,催促道:“夫君快去看看,我和瓶儿送给夫君的礼物可满意?”

    陈枭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床和隐藏在其中不见真容的那个神秘女人,心中不由的升起探究的情绪来,他很好奇潘金莲和李瓶儿当做宝贝似的送给自己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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