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鏖战

    金军三万轻骑兵分作三路狂飙突进。北路直驱黄河故道上的临邑渡口，目的是先期占领渡口为后续大部队渡河做准备；中路直驱滨州，目的是切断燕云军的退路，南路则追上燕云军与其缠斗，以便为其他两路达成战略目的争取时间。

    金军北路战骑第二天早上便出现在了临邑渡口，临邑渡口只有两千燕云步军，由杨雄率领，之前才从齐州撤下来。突然看见金军杀到，猝不及防，仓促应战，结果被金军击溃，占领了临邑渡口。杨雄率领不到一千的残兵败将退到临邑东边的太平镇，随即派人去滨州向陈枭报告情况。

    当陈枭接到杨雄报告的时候，刚刚击退金军的中路骑兵和南路骑兵。陈枭感到事情严重，急令石秀率领三千战骑去增援杨雄，要他们不要与敌人接战，抢在敌人之前渡过黄河。随即陈枭令主力以及百姓迅速通过滨州北面的浮桥退入棣州，而他自己则率领骑兵断后。

    完颜青凤分兵两路，一路由萧特烈率领赶去临邑渡口，意图抢在燕云军组织起有效的防线之前抢渡黄河故道，另一路则由她亲自率领，从北线包抄滨州后面，同时命令已经过河的刘豫方面大军从正面进攻滨州。陈枭率领骑兵尽可能地牵着他们的前进速度，奈何双方力量相差太大，他所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一天之后，萧特烈挥军抢渡黄河故道，杨雄、石秀率领四千步骑拼死抵抗，双方在河岸滩头激烈血战，都损失惨重。连续两天时间，杨雄和石秀抵挡住了敌人十几轮猛攻，可是他们自己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眼看这处防线岌岌可危，幸好秦明率领五千骑兵赶到，硬是将已经登岸的金军又给赶下了河。金军锐气受挫，暂停进攻，同时萧特烈派人向完颜青凤报告。

    而另一边完颜青凤率领的大军已经占领了滨州，大军进抵河岸，眼看着河面上熊熊燃烧的浮桥，眉头紧皱。她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能截住陈枭和大部分的百姓。

    金军暂时停止进攻，开始收集船只砍伐树木，为大军渡河做战做准备。陈枭方面则积极布置防御。

    陈枭从岸边巡视回来，朱武疾步迎了上来，抱拳道：“主公，刚刚收到关胜将军的消息。他们已经遵照命令放弃了博州，退入高唐和夏津防守；另外真定方面传来消息，梁红玉将军集结真定府九万大军与干不离所部十万大军对峙于赵州，厉天闰将军率领河间府、顺安军、永宁军、祁州共计七万兵马南下，正在猛攻深州。”以上出现的这些地名都不属于燕云十六州，属于河北诸路与燕云毗邻的州府，之前由于宋庭全面溃败，陈枭乘机接管了这些州府，原本守御这些州府的宋军也都成了陈枭手下的军队。

    陈枭疾步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眉头紧皱。

    就在陈枭得到这些报告的同时，厉天闰已经攻破了深州。随即厉天闰留下五千兵马守备深州，他自己则率领主力大军折向西边，抄袭干不离所部后路。

    干不离得到消息，毫不犹豫，赶紧率军撤退，一直退到了太行山的承天军寨，也就是抗日战争时期的娘子关。干不离背靠太行山与燕云军对峙。梁红玉见金军凭借太行山险峻地势龟缩不出，于是与厉天闰商议后决定，由她继续率领真定府大军与干不离对峙，而厉天闰则率所部大军前往攻打冀州。

    冀州危急，达懒只得分出五万兵马由麾下大将厄川率领北上支援冀州。厄川率领的五万金军与留守冀州的三万伪齐军会合与厉天闰六万五千兵马决战于冀州城下，双方接连爆发六场大战，各胜三场。厉天闰部锐气受挫，暂时退到葫芦河北岸的衡水县休整。

    这时，达懒率领所部十万金军和刘益率领的十五万伪齐军，分作两路，刘益率领所部十五万伪齐军攻打黄河中流与黄河北流之间的夏津，达懒则率领十万金军攻打黄河中流和黄河故道之间的高唐州。关胜鉴于金军战力强大，因此亲帅主力五万守备高唐，而令花荣率领三万兵马守备夏津，两座城池之间有浮桥相互连接。

    就在达懒刘益对高唐夏津发起猛攻的同时，完颜青凤也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船筏以及军队都已经集结完毕，只等完颜青凤一声令下。而陈枭则率领三万步骑列阵在对面，严阵以待。

    太阳渐渐地升高，十点钟左右，只见完颜青凤拔出弯刀向前一挥。金军和伪齐军的战鼓声轰隆隆大响起来，随即只见河面上千帆争流，数万金军和伪齐军同时抢渡黄河，呐喊声惊天动地，交错飞舞的箭雨遮蔽了河面！

    金军不断猛攻燕云军防线，一波受挫，后一波又上，前仆后继不间断地猛攻；燕云军或发箭阻击，或以步骑扫荡河滩，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漫天飞舞。

    就在这边战斗如火如荼之时，完颜青凤麾下悍将魁卡率领五千精锐从上游二十余里处偷渡过河。刚刚抵达对岸，便听见雷鸣大响，随即只见五千燕云战骑卷尘而来。魁卡吃了一惊，慌忙督促麾下将士列阵迎战。然而战阵还未列好，五千燕云战骑便如同旋风一般撞入金军阵中，猛冲猛杀；金军将士也都是精锐彪悍之辈，骤然面对如此局面，居然也拼死反击。

    一场好杀！金军毕竟只是步军又未列阵完成，被燕云战骑将阵型冲得七零八落。金军抵挡不住，开始后退，燕云军战骑追杀下去，杀得金军尸横遍野血满河滩，残存的金军仓皇渡河，只有三分之一逃过河去了。

    完颜青凤接到败报，很是气愤，当即改变策略，令金军和伪齐军加强攻势，同时令伪齐军跟随在攻击部队后面迅速搭建浮桥，又令铁浮屠做好出击准备，一旦浮桥完成，便过河冲杀。

    金军和伪齐军一波接着一波的猛攻，虽然都被燕云军给化解了，可是却也让燕云军无法靠近河岸阻击浮桥作业部队，两座浮桥渐渐地成型，并且不断朝北岸延伸过来。

    “大哥，情况不妙啊！”武松急声道。

    陈枭紧皱眉头，迅速问武松道：“我记得我们手中有不少船只？”武松点了点头，指了指上游的一处芦苇荡，“都在芦苇荡中。”陈枭立刻道：“如今情况紧急，你立刻挑一批会水的军士过去，这么干……”随即仔细吩咐了一遍。武松双眼一亮，抱拳道：“我立刻去！”随即奔到他麾下的将士前面，扬声喊道：“会水的都跟我来！”立刻有五六百人跟随武松往上游那座芦苇荡奔去。

    两座浮桥终于搭上了北岸，完颜青凤无比兴奋地喝道：“冲过去！”

    两千金军铁浮屠当即分作两队从上下两座浮桥奔涌过河，猛攻燕云军防线，铁浮屠是重甲战骑，攻击威力非常惊人，燕云军虽然精锐，可是普通步军根本无法抵挡住他们，对方一个冲锋，燕云军步军便要倒下一片，最后全靠陌刀军组成刀墙才勉强抵挡住了敌军铁浮屠的冲击；与此同时，金军和伪齐军大部队开始渡河，而另有一部分金军和伪齐军则乘坐竹筏小舟登上北岸，协助铁浮屠进攻。局面岌岌可危。

    “那是什么？！”刘豫突然指着上游方向惊声叫道。

    完颜青凤连忙朝上游看去，赫然看见十几条烈焰滚滚的火船，从上游如飞而来！完颜青凤面色一变，“不好！”

    十几条火船乘着下泄的河水呼啸而至，猛地撞在上面那座浮桥之上，巨大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巨大的震动令正在桥面上渡河的百多个军士摔进水中，随即只见烈火引燃了浮桥，浮桥剧烈地扭曲起来，随着几声轰然巨响，燃烧的浮桥断成数节，又顺流撞在下面那座浮桥之上，转眼之间下面那座浮桥也彻底毁掉了，浮桥的残骸呼呼燃烧着顺流飘向远方。

    这一下，过了河的近万金军和伪齐军失去了后援，燕云军以陌刀军为前锋全力反击，伪齐军当先逃跑，争先恐后抢夺船只想要逃过河去；金军则试图反击，双方在河滩上血战恶斗互不相让。

    铁浮屠组成的钢铁浪潮不断发起冲锋，陌刀军组成的刀墙则好似死神的镰刀，双方勇士忽荡忽决，钢甲峥嵘，铁血飞扬，血染的战旗互不相让！最终，失去后援的金军终究不敌，崩溃下来，一部分侥幸乘船逃过河去，其他人除少数负隅顽抗被杀了之外，大部分都做了燕云军的俘虏。

    一场恶战落下了帷幕。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完颜青凤又组织了多次攻击，然而已经锐气受挫的金军始终难有进展。

    这时达懒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刘益率领的十五万伪齐军进攻夏津，不仅没能破城，反而被花荣趁夜色突袭营寨杀得他十五万大军狼狈奔逃，随即花荣留下两万兵马继续守备夏津，自己则率领一万精锐，从清平渡过黄河中流，掩击达懒背后。达懒猝不及防，大军混乱起来，就在这时，关胜抓住机会率领高唐五万守军倾巢而出，与花荣南北夹击，达懒大败，退保博州，十万大军就这么一下折损了三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