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效颦
“大奶奶,桑姨娘的打扮,在学您呢。”
苏离抬眸瞥了一眼曲桑,还真和自己一样,穿了一身天青色。
春桃和夏鸢对视了一眼,“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小姐穿月白色,她便也穿月白色,穿鹅黄,她也穿鹅黄”
“你要说她错,她也没错,叫人膈应,以为这样就能让世子爷高看她一眼,没得让人笑话。”
苏离摇了摇头,最烦这种学人精,烦就得治。
柳七七也摇了摇头,“我以为她一早过来,是想求您给她做主,府里传她是不祥之人传的真的一样,这就走了?”
苏离横行娱乐圈,这种女人见多了,真绿茶假清高,一边学她,一边又看着苏离过得好,心里头不服输,拉不下脸来求她。
这话倒没错,曲桑本是想求苏离的。
她被传为不祥之人,下人们故意当着她的面指指点点,说她一进门,侯府就惹上了朝廷要犯,还克死了小世子。
曲桑心里不是滋味,去找陆少韫,陆少韫心里烦得很,索性躲出门去了。
她找不到陆少韫,就想找苏离试试,苏离的手段她是见过的,整个侯府的下人都对她服服帖帖,曲桑心想要是她能坐上苏离的位置就好了,阖府的下人,保证一个屁都不敢放。
她一早就来了琉璃苑,苏离还没起床呢,只能眼巴巴等在花厅里。
春桃好意给她倒了一杯茶。
曲桑柔柔的谢过,看见春桃身上穿着一件团花小袄,头上戴着两支翡翠玉簪,心想春桃不过是苏离的丫鬟,都比她穿的体面。
左等苏离不出来,右等苏离还不出来,她以为苏离故意下她的面子,有心要走,又不敢。
干等了一个时辰,柳七七、玉珠才来了,冬霖拎着食盒,一碟琉璃庄现做的小笼包,一碟暖香茗,三色糕点,柳七七还添了一碗暖暖的汤。
刚摆好,苏离从里头出来了。
曲桑见了真羡慕到心坎里,苏离每日睡到日晒三竿,丫鬟候着她的时间预备吃食,姨娘们专等着她,这便是侯门主母的寻常日子?真真是富贵养人,曲桑做梦也想过上这样的日子。
心里憋着一股气,实在不是滋味,求人的话在喉咙里头转了几百回,愣是说不出口。
她觉得开口求苏离,她就是输了。
苏离咬了一口暖香茗,瞥见曲桑的神情,看着就烦,一盏茶的功夫就叫她回去了。
曲桑只得起身告退。
府里头不祥之人的流言,想也知道是崔曼萱整出的新花样。
新来的丫鬟寻梅,苏离第一次见都吓了一跳,和曲桑长得倒有七分相似。
真行,这是打算用不祥之人的流言将曲桑搞下去,把寻梅抬起来?
公侯府崔老太太真是手段了得,一两日便现寻了一个长得这么像的丫鬟,搁着玩起了替身文学。
曲桑学苏离,寻梅学曲桑,真是她学她,她学她,学无止境。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既然如此,苏离乐见其成,索性就坐山观虎斗,叫寻梅和曲桑玩儿去吧。
“春桃,春衣的份例,从侯府库中找两匹一样的布料,红玉楼两位一人一匹。”
“是,小姐,”春桃会意,笑道:“奴婢请了裁缝进来,保管做的一模一样。”
“如今天气渐暖,咱们索性在院子里赏花,叫桑姨娘唱戏给咱们听。”
苏离喝了一口茶,又补了一句,“寻梅也是乐人出身,叫她也给唱一曲。”
“嗯,日子嘛,就定在三月初十,叫胡掌柜备下席面,送到府里头来。”
“是。”
赏花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多时,外头管家进来,说今日来了三家,都是侯府的夫人,来探望苏离。
柳七七见有外客便起身离开了,走出门去,瞧见曲桑在红玉楼上远远瞧着三位夫人从垂花门中进来。
见柳七七在看她,曲桑倒进屋去了,柳七七摇了摇头,曲桑这人野心倒很大呢。
苏离扶额,自从太子府的管家来了之后,高管侯府的夫人就没断过,见天的来,二房三房一日都要来两回,苏离不堪其扰。
都是带着厚礼来的,苏离也不好十分下她们的面子,这些夫人长日无聊,见着苏离便明里暗里打探,巴不得打探到苏离与陆少韫离心,她们才满意。
苏离烦得很,这劳什子的病,装的够够的,索性放出消息去,说她的病已大好了。
可饶是如此,苏离一日不出门,她们还是络绎不绝的来,舞到她面前来嚼舌根,更有甚者就差明着说可怜她夫君也太不怜惜她。
苏离心想,男人算个屁,可这群女人毕竟从小在古代环境长大,从前羡慕苏离与陆少韫恩爱非常,如今听闻辛婉儿谋害主母,便认定两人离心,陆少韫宠妾灭妻,真心实意打心眼里笑话起了她。
平乐侯府的夫人郑氏有意无意提到三月十五的皇都宴会,春华宴。
其他两位夫人也说苏离正应该出去走一走,散散心,身体也好的快些,明里暗里的怂恿她去春华宴,盼着她丢人现眼。
说的苏离的恶趣味都发作了,要这么玩儿她可就不困了。
想看笑话是吧,行啊,三月里头真是乐子不断,府里头赏花,府外头春宴,真是轮流上赶着给她送人头。
这恩爱要是不秀到她们脸上去,这刀子不扎到她们心里去,这么些年娱乐圈就算她白混了。
苏离与三位夫人略坐了坐,答应了去春华宴,便将人打发了。
冬霖瞧着四下无人,取出一个小匣子交给苏离。
苏离取出来一看,是个小药瓶。
“小姐,林奉听说您病了,问了两三回,说这药最养气血,孝敬您的。”
“难为他有心,”苏离将小药瓶拿在手里,想不到林奉不仅武功高强,心也极细,“冬霖,拿两盒暖香茗给林奉,就说药我收到了,多谢他。”
冬霖便拎着糕点去找林奉,正巧碰到林掌柜也在,便走上去,“林掌柜安。”
“嗯。”
“林奉,小姐说难为你想得周到,赏你两盒暖香茗呢。”
林奉一听,后背几乎僵直。
冬霖见他不收,笑道,“快拿着吧,小姐特意嘱咐了,说药她收到了,多谢你记挂。”
“咳咳,”肖昙礼轻咳一声,林奉机械的接下食盒谢过,捧着食盒上了楼。
这药是肖昙礼送的,点心自然归了肖昙礼。
肖昙礼听闻侯府之事闹的满城风雨,便知道苏离一定是装病,理智上清醒,但,好几日未见她,竟不自觉叫林奉去问了好几回,都说还病着。
他便找了最好的气血药,亲自调制出来,未免露出端倪,特意叫林奉送去。
难怪林奉想的周到肖昙礼咬了一口甜软的暖香茗,就觉得看林奉不大顺眼。
林奉一口糕点也不敢吃,他总觉得,今天他敢吃一口,爷恐怕不会让他好过,每日多练剑两个时辰怕是跑不了的。
“还杵在干什么?你的剑练完了?”
“是!马上去!”他就知道
肖昙礼取出匕首把玩着,曲桑之事他派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苏离能猜出几分?他很期待苏离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他,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