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撞破
太子在门口敲了三下，辛婉儿便知是他来了。
原来太子在慕云楼宴请宾客之时，见辛婉儿新鲜有趣，便有意勾缠。
辛婉儿与沈姨娘怄气那日，在慕云楼醉酒，太子的眼线便报与太子知道，太子乔装而来，两人便半推半就，成了事。
今日太子更是有意安排辛婉儿进园，就是为了这一遭。
辛婉儿开门请他进去，自去嬉戏不提。
另一头，陆少韫去了太子处，里头三五个朝廷命官，在对弈清谈。
太子命早已做好安排，让几位在此处等候，他因陛下有事，晚些时候便来，将陆少韫绊住。
偏偏春桃是个知冷知热的，瞧见苏离热的慌，扇子不曾带去，便有心回去取。
她回去时，恰巧见到陆少韫往太子那头去。
后脚回了稠林苑，院中僻静，听见辛婉儿房中的动静。
见楹儿不在，院中无人，春桃留了个心眼，便猫到窗下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惊出声来。
春桃镇定片刻，看四下无人，便悄悄取了扇子离开，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好在平安到了轻裘阁，身上已出了一层汗。
苏离见春桃心不在焉，便问道：“怎的出了这一身汗？”
“小姐，无妨，不过是日头太毒，过一会子就好了。”
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回答，过了一会子便将苏离引到僻静处，将辛婉儿与太子的事悄悄说明白。
苏离听后，只叫春桃去找一找楹儿，将她带回侯府去，其余事不必再管，她自有打算。
春桃连声答是。
这会子公主已经来了，正招呼着众人坐下，正式开题。
各家的贵女都卯足了劲，两道题下来，已出了不少好诗，公主让人一一誊抄出来，晚些送进宫给父皇过目。
其他人的诗词虽好，可其中最出彩的，当属苏念和程灵韵，不分伯仲。
众人只有羡慕的份。
此时诗画会已经接近尾声，公主开了最后一道题。
以水为题，做诗一首，要求么，半个时辰为限，全文不可出现水字，却字字令人看得出是写水。
题面开了，各家贵女们自去寻思。
其他人则是将注意力放在苏念和程灵韵身上，纷纷猜测，这两人到底谁才能夺得《才冠天下》的匾额。
这原本就是皇帝要暗中考察太子妃的才情，苏离已成婚，自然不便去凑热闹了。
可她不凑热闹，自然有人找不自在。
已故杜将军的孙女，杜元姒，偏不让她苏离好过：
“苏离，你妹妹可说你才情了得，你不来一首？”
杜元姒从前家里也是将军府第，十分荣宠，可惜祖父亡故，父亲不济事，便落寞了许多。
父亲只当了一个六品京官，哥哥更是不成人，整日里花天酒地。
她此次能来，全仰仗着祖父有功。
因着祖父的面子，众人表面上都让她三分。
杜元姒今日本就是来看苏离笑话的，笑话没见到，苏离出风头倒出了不少。
苏离和她一样，都是将军府第，都是大家眼中的莽女，此前苏离排第一，她排在第二。
没了苏离在前头，洛城第一莽女便是她杜元姒，她自然不服气。
苏离还是个养女，凭什么爬到她头上！她要让苏离出丑，将第一莽女的名号给她坐实了。
打定主意，杜元姒就莽莽撞撞，当着公主的面直接开了口：
“苏离，众人都好奇你的才情，你不来一首，多扫兴？”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又是鄙夷杜元姒，又是拍手叫好，这下真有好戏看了。
苏离本不愿在这种场合出风头，便笑道：
“元姒妹妹莫要取笑，我便不凑热闹了。”
苏离的意思，是提醒她有点眼力见吧，高低要看看场合，可杜元姒压根听不出来，不依不饶：
“苏念可是把你夸上了天，难道你们将军府的女儿，都爱嚼舌根，专骗人玩儿？”
就差直接说，这诗你要是不写，将军府的人就是骗人精。
苏念见自己也被牵扯其中，堆着笑赶紧撇清道：
“元姒，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姐姐呢？”
“我们将军府的人，从不骗人，洛城里都知道。”
“就连我爹娘都说我姐姐有才情，难道我姐姐还会骗我爹娘不成？”
一句话，直接将矛头指向苏离。
让人误会是苏离在父母面前自夸，才让苏念误会。
苏念摘开了自己，又拱火道：
“如若不然，我替我姐姐，与你切磋切磋？”
杜元姒见苏念出来做好人，嗤笑道：
“你们将军府也忒搞笑，你与我比？你一个落城人尽皆知的才女，与我比？”
“知道的说你护姐姐心切，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将军府专会欺负人呢。”
“那依你便如何？”苏念问道。
杜元姒立刻上了钩：
“照我看，不如这样，苏离和我比诗词，若是能比得过我，我便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有趣。
杜元姒此人性情鲁莽，但父亲想叫她嫁入侯门，管教颇严，也有中等才情，是诗画会的常客。
她与苏念、程灵韵比，自然还差得远，但众人都觉得，用来试一试苏离的才情，却正正好。
这两人无论谁输，都是一场大乐子。
公主听了她的话，也赞成，便笑道：
“这倒是有趣，苏离，你觉得呢？”
苏离见杜元姒不长眼，正有意教训她，便说道：“臣女无不领命，不过”
“不过什么？”
苏离打量了一眼杜元姒，笑道：“听闻杜小姐最喜公平，是也不是？”
杜元姒自然说是。
“那好，我答应同你比诗词，”苏离笑道：“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若是我输了便罢，可若是我赢了，请杜小姐再与我比一场。”
苏离的话一出，众人十分好奇：
“却是比什么？”
苏离摇着轻罗小扇，柔柔道：
“比剑术。”
“噗嗤～”有人没忍住笑。
“你！”
“杜小姐不愿意？”苏离灿然一笑：“还是不敢？”
杜莽女一点就着：“谁说我不敢？！比就比！我就不信你作诗能胜过我！”
杜元姒祖上虽是将军，为人也莽撞，但她父亲一心求高嫁，从小不让她动刀枪，剑术一窍不通。
她的才情虽然只有中等，却是她的长处。
反观苏离，从未听说她会作诗。
杜元姒仗着自己的长处，去和苏离的短处比。
自然怨不得苏离用自己的剑术，教训杜元姒。
苏离甚至说若她赢了，才比剑术，已是十分给面子，十足的公平。
惠阳公主最爱玩，这场苏杜之争，比正经诗画会还有趣，便主动要做一个判官。
由公主来裁决，自然公平，杜元姒也十分乐意。
能在公主面前赢了苏离，也觉十分有面子，当场答应下来。
众人乐得看戏。
一时间，众人分开两边。
一面是苏离，一面是杜元姒，公主上座。
公主已让丫鬟另点了一炷香，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苏离与杜元姒依旧以水为题，各自做一首诗，一炷香之后，来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