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赵玥熙流产，沈姨娘殒命（5）
“姓沈的死了没有？”静瑶长公主问得轻巧。
苏念跪在地上，斟酌着回道，“沈姨娘落了胎，姐姐与住持商议，传出消息说是沈姨娘爬了无淼的床，打，打发去了郊外的尼姑庵。”
“这就是你说的妙计？一箭双雕，替我除了无淼和姓沈的？”静瑶长公主高傲的脸上，满满的嘲讽，“端的好计呢，姓沈的没死，无淼没死，该死的一个没死，玥熙肚子里孩子死了，要不你去替他们死一死？”
苏念又止不住颤抖，“我，我明日，不，今日就动手！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嗯，”静瑶长公主点了点头，丢下一块糕点，“赏你的，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我失望，否则”
苏念脑海中闪过丹烟被打的画面，立刻说道，“绝不会！念儿定会尽快除了沈姨娘！”
静瑶长公主冷冷道，“你记住，姓沈的死了，我便让你和太子见面，共谋大事，可你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可就别怪我把你丢进青楼去。”
“那可是个好地方，保管你销骨蚀髓，一去难回，你可喜欢？”
苏念心里一突一突的跳，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惹错了人，这静瑶长公主怕不是个疯子！和苏离一样！都是疯子吧！
想到丹烟那张脸，她可真什么都做得出来，苏念思及此，赶紧磕头求饶，“做得到，一定做得到！臣女做得到！”
“嗯，”静瑶长公主这才轻笑了笑，“那就留你一命先，你回去每日去玥熙身旁伺候着，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今以后，你就是玥熙的贱婢，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苏念额头抵着地面，乖巧称是，在静瑶看不见的角落，却蕴满恨意。
静瑶长公主喝着茶，鄙夷的看着苏念，敢害玥熙，就算先不动手结果你，也别指望你的日子好过。
对玥熙折磨人的手段，静瑶长公主还是十分自信的，毕竟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苏离是望尘莫及，可搓磨一个小妾苏念，杀鸡用牛刀罢了，绰绰有余。
——
第二日，琉璃苑。
“小姐，归缘庵来人了，说沈姨娘死了。”春桃的声音不大，书房的几人都听见了。
苏离放下书，春桃便带着夏苑、秋芷、冬霖，一起出了书斋，带上门，在外头守着。
苏离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沈宝山，“抬起头来。”
沈宝山眼睛猩红，有丝丝泪意，跪了下来，“小姐”
苏离递过三张纸，沈宝山接过一看，无神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光亮，“多谢小姐成全。”
那两张纸不是别的，一张正是陆少韫亲自写的一封休书，将沈红晴休弃，从此后，沈红晴不再是侯府妾室。
另一张，则是沈红晴的身契，从此后沈红晴与侯府再无瓜葛，不再是侯府的奴婢。
最后一张，则是沈宝山的身契。
“嗯，孝文的身份，你来决定，”苏离抬眸看着沈宝山，一字一句道，“是侯府的子嗣，还是随你一同离开，算是我们主仆一场，给你的赏赐。”
沈宝山落下一滴泪来，他万万没想到苏离竟然愿意放他离开，其实那日沈红晴从甘霖寺回来时，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他的怀中，7个月大的胎儿落下，沈红晴大出血，当场就死了。
她在临死之前，唯一惦念的便是他和孝文，当着周嬷嬷和春桃的面，叫他发誓，一定要给她报仇，一定要看着孝文长大，一定要看着孝文留在侯府，享受荣华富贵！
宝山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双手捧着，递到苏离的面前。
苏离看了一眼，是一个荷包，绣工很烂。
宝山见苏离不接，便带着哽咽说道，“红晴死前交给我的东西，说此物可以给她报仇。”
苏离这才抬手，两根手指捏着荷包，拎起来，掂了掂重量，里头像是有东西，解开一看，是一枚小印，上头刻的竟是赵玥熙的名字。
“小姐，若是小姐不嫌弃，就让宝山留在您身边伺候！”宝山磕头道，“只求小姐给红晴报仇！就是要奴才死也愿意！”
苏离婆娑着温润的羊脂玉小印，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想到沈红晴竟然藏着这么一件诛杀赵玥熙的好东西。
苏离重新看向沈宝山。
“你倒是个痴情的。”
“可惜沈红晴贪慕虚荣，不该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如今斯人已逝，既然如此，你以后便跟着我吧，”苏离说到此，顿了一顿，居高临下的看着宝山，“这仇嘛，你要自己报，你且等一等，等可以动手时，我自会同你说。”
说罢，苏离将那枚小印放进荷包，交还给了宝山。
宝山素来是最机灵的，已经明白了苏离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时机，等苏离觉得时机成熟，便会放任他手刃仇敌。
宝山没再说话，沉默的将自己的身契，交还给苏离。
“无需身契，我信得过你，”苏离轻笑了笑，“你将两张身契一起烧了吧，选一块风水宝地，我送你一块爱妻的墓碑。”
沈宝山脸上露出动容之色，生不见光，死后也要同穴，他无声的落下两行泪，叩谢苏离，然后沉默收好休书和两张身契，退了出去。
宝山平息了一下内心，然后平静的走出了琉璃苑，去见归缘庵的小尼姑。
沈姨娘的死，没有在武宁侯府掀起任何波澜。
沈宝山带着小尼姑一路从东跨院出来，远远瞧见曾经属于沈红晴的红玉楼上，苏念和曲桑在楼上嬉笑，旧人换新人，旧人无人问。
他心里的后悔已经达到顶峰，不该如此的，他不该由着红晴去爬世子的床，应该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将事情闹大，娶她回家的，若有来生就好了。
沈宝山在一瞬之间了悟，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一切的错误，开始于沈红晴爬床，一切的错误，又结束于她被人诬陷爬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等一切结束，大仇得报，便带着孝文和红晴的尸骨离开吧。
另一边，苏念一边与曲桑攀谈说笑话，一边远远瞧见宝山跟着归缘寺的尼姑往外走。
苏念的嘴边扬起一抹笑意，太好了，沈红晴死了，她与太子重新交好的第一步，终于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