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狩猎蝴蝶12
我看到了泠柒说死的彻底是什么意思，是牙刷刺穿整个喉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不是失血而亡，是窒息，是狱警哪怕发现他自杀也救不回来的决绝。白布盖上，苏瑱就瘫软在地。
浑浑噩噩的听着民警说联系了他父亲，父亲说早已断绝了亲子关系。他名下的合法房产财产，均返还给合法继承人。
我签了好多字，只记住其中有一份免责协议是不追究他在拘留室死亡的文件。拿着厚厚一沓资料，存折银行卡房产证仓库的画作证明归属等等，这件事就草草结束了。受害人是我，继承人也是我。
我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梦，他狰狞的在停尸房躺着怎么一起走？直到看到手腕处的牙印，想起他说的话，会在家等我。是他咬的，他说怕我看到尸体就会崩溃，开始胡思乱想，就很用力的留了一个印记，还说不要怀疑是自己咬的，我在你身体上之前留下过的，你应该能分辨清楚。
我慢慢走出，郁深在门外等着我，我把警方给我的一封信送给他。
只有一句话。
「我们都要结婚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他说不出话。
“我要回家了，我不想你跟着我。”
我只想快点回家，见到泠柒，带我走。
我回到小院，郁深也跟着不过没有进门，我关上了大门。
看着几天不修剪就长很高很乱的草坪，没有人打理的花池土壤干裂，竹排也枯黄了整个院子除了野草疯长其他都停止了生机，像荒了一样。我走进正厅，他不在，快步跑去卧室，不在…我想我是真的疯了，人都死了，怎么一起走？
“怎么又坐在地上哭？看样子我还是咬的轻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着他，他蹲下来一点一点的吻掉我的眼泪，是他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明…就…”
我想问清楚，怎么可能有两个他，停尸房真的是他，在我面前的也是他。
“我是泠柒吗？”他反问
我看着眼前的泠柒，他的样子，他的习惯，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对我这具身体的了解，对我的了解…是他没有错，只是怎么可能？
我被他抱了起来，闻着熟悉的味道。没有再纠结眼前，也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他知道我的答案。
“想去哪里？”
“有你的地方都可以。”
后来他讲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世界，我也不想弄懂。郁深和我的关系很平淡，可能是我病了吧，我无法接受泠柒外的任何人的任何关系，他说要来照顾我，我拒绝了。现在就是偶尔电话联系一下，报个平安。
离开这个小院时，又有些舍不得，到底还是没看到小花的盛放。我们去了一个对同性爱人很包容的城市，在城市边缘也购置了一处小院，按照之前的小院装修风格几乎1:1复刻了。我也终于在这里看到了玫瑰花开。
泠柒给我重新做了戒指，外面依旧是素圈，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情话，有时洗漱摘下就能看到那些话就印在手指上，我的脸就开始发烫了。
我们家的钱都在我的名下，都是他留给我的。从很久之前开始，开户名字，房产证名字都是我，卖了画作汇款进账的账户全都是我的，原来我这么富有。
他现在也偶尔画画，就是会骂骂咧咧的，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气急败坏，说他们根本不懂画，说我是仿品，压了好几成价格。
他之前画作的价格因为他自杀翻了几翻，自杀原因不得而知警方封锁了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一时间都在炒画说是绝笔，以后更是价值连城。后来杀出来一个和他差不多作画风格的人，价格才平稳一些，这个人就是他自己。总嫌对方压价压的太狠，又不能露头…所以就会独自生气。原来他也有财迷的一面，可爱的一面，以前我从未见过。
泠柒什么类型的画都画都出售，除了人物，人物他只画我，家里的工作室挂着都是我的样子，爱的，恨的，哭泣的，悲伤的…我没有做他的模特，可能这些样子早印在他心底了吧，好在他没有画出让我难堪的东西，他说那叫艺术……
我们没有领结婚证，他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后来他就给我写了婚书，画了我们俩的肖像裱进了画框。可他还是觉得遗憾，觉得没有给足我安全感，其实我觉得现在很好，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呵护我顾及我的感受了。
我现在的行为相较于之前正常了许多，不会那么害怕陌生人，会和泠柒一起去超市，也会和大多数情侣去电影院看电影…泠柒还教我开车，画画，不过我还是喜欢只有泠柒一个人的地方，可能习惯了。
我有时会想那个曾经恶劣的人早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会尊重我。他说的没错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很多幸福的时刻，会记不得那些黑暗，而我也是个健忘的人。
爱恨纠缠还是爱大于了恨吧。
我们的婚礼是住在这里的第二年，我生日那天举行的。他修剪的草坪，本来种的太阳花的花池改种了玫瑰，从发芽到长成开花都是他在打理。
还买了很多很多鲜花做装饰，秋千的绳索是玫瑰花萦绕着的，地上铺满了花瓣，凉亭还用花瓣做了帘…
鲜花引来很多蝴蝶停留，就当是宾客为我们祝福了。
他穿着黑色西装，我穿着白色的，手里拿着他绑的捧花。我站在他面前，只到他的胸口，他胸口也卡着玫瑰。戒指早已套在了我手指上。他牵起我的手吻了吻，吻在了当初被玻璃划伤的疤痕处。
仪式和仪式感真的很奇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拉着我的手在哭，他把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又吻，又牵着我的手一起切蛋糕，挽着我的手喝交杯酒…我踮起脚尖仰起头亲吻了他的眼睛，涩涩的。
我们一起牵着手走进卧室，床头的结婚照是他提前一年就在画的，和今天的场景一样。
他把我抱起放在床上，单膝跪地脱去我的鞋子，就像婚礼前夕他跪地替我穿上时一样虔诚。拥我入怀，很紧，像要揉进他的身体。
我亲吻了他的唇，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