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们作证
南原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家儿子从小懂事，怎么就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你现在最好老实与我交代，到底替那女人做了多少的事儿！你祖母也与镇国公府的老太太有些来往，只要你认真说了，没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来，我舔着脸去求陛下，最多让你在府中反省反省，镇国公府也不会追着你不放！你若是不交代，到时候那女人攀咬你一口，你等着流放去吧！”南原侯又道。
牧宗连一听，却是不承认。
一口咬定，颜轻轻就是无辜的。
将南原侯气得厉害。
南原侯夫人倒是挺心疼，生怕儿子真的想不开，一直哭着让人拦着些，免得伤了儿子皮肉。
府中是乱成一团，南原侯没忍住直接上了家法，这牧宗连愣是没将这些年替颜轻轻做的事情说出来。
而第二天一早，夏侯府这边也派了人表示友好的知会了南原侯一声。
他家若是能配合些，这尊严还能往回挽一挽，旁人也只会说牧宗连从前是一时糊涂，可若是世子什么都不做，最终颜轻轻定罪之后，往后恐怕京中门户相当的人家，都不敢将女儿往牧家嫁了。
南原侯拿牧宗连没法子，但毕竟是一家之主，当即便将给牧宗连办事的那些个下人全部绑了起来。
一个个，严加拷问。
没出三天，这些事情都一一清楚了，南原侯心中也总算是有了底。
他倒不是真的为了那颜轻轻生气，最忧心的是这儿子看不清局势，镇国公家摆明了要弄死那狐狸精，他儿子能护得住吗？
他主要是想让儿子告诉他，有没有为了那颜轻轻杀过人，若是有……那就得趁着案子开审之前，想法子将这罪名推出去，否则一旦被那狐狸精咬出来，那还得了？
好在，如今问清楚之后，里头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没有直接动手要人命的情况。
当然，做出来的这些……也都挺气人。
回京路上，威逼利诱，替颜轻轻压下了治死人的命案。
回京之后，除了给宅子、给物件、到处给那女人找门路之外，最大的错就是替她搜罗了许多医书，那些个医书并非是书肆里头买的，而是从周边各地稍有名望的一些大夫手里抢来的！
说是给了银子，但是这种祖辈传下来的东西，一般人是不可能卖的。
其实，就是以势压人，给了银子，若是不愿意卖便让人动手打，打到愿意将东西交出来……
另外，颜轻轻进京头两年，手头医书少，医馆生意却还不错，在京城也闹出了几桩人命，也是他儿子给银子善后，当然，也有两户人家不要银子，非要讨个说法，他儿子以权压了下来……
南原侯查完这些，心里很是复杂，无比憋闷。
左思右想之后，先进宫找陛下认错去。
总归不是死罪，害死人的终究是那个颜轻轻。
永瑞帝也知道这些个老臣家里头，难免有些不懂事儿的孩子整日上蹿下跳，但能闹到他眼前的，也不多。
此时听到这么一股脑的混账官司，也有些动怒，直接让南原侯回去多教教孩子，另外就是长子失德，不可承爵，另罚杖刑五十，在家行刑，不用去衙门，好歹给南原侯留点脸。
一句话，定了牧宗连的未来。
南原侯也已经想到了，不过对这事儿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他有好几个儿子，没了嫡长子，那也还有嫡次子、嫡幼子……
至于这嫡长子，从前最得他看重，如今的确是可惜。
将事儿过了陛下的眼，南原侯心里也踏实些，这一招比较狠，自伤羽翼，但家门清肃的名声也能立起来，谁也笑话不得，陛下罚他儿子，却不会怪他，影响不了家中其他子弟的前途。
从宫里一出来，南原侯便将证据直接扔给了京兆府。
府尹就没想过，他这边辛辛苦苦还在查着呢，侯府就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不仅如此……
还有七个孩子求见，说是……可以证明颜轻轻故意杀人？！
反正府尹是惊了。
立马将人留下，然后派捕快通知镇国公府和屠家，定下了升堂的时辰。
如此大事儿，夙心怎能不露面，一得信便到了，而屠老将军也阴沉着脸亲自出现，顾晋庭不知是从哪里赶过来的，脸上还带着汗珠子。
很快，升堂。
陶蕴领着其姐姐和外甥出现，另外颜轻轻被带了出来。
几日不见，这人憔悴了许多，面色惨白，浑身无力，整个人瘫坐在那里，看上去都让人忍不住升起几分怜惜之情。
顾晋庭看到自己的几个孩子，也有些不解：“你们来这里作甚？”
几个孩子很是紧张，夙心面色不变，安安静静，真的只像是代兄坐镇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爹，你休了她吧！”顾明依鼓起勇气，此时有了长女风范。
“明依！”顾晋庭大惊失色，“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怎能说出如此大不孝的话来！”
这话一说，顾明依心中反倒更记恨了：“从前你就是这么教我的！你说我只有一个娘，我只需要记住我亲娘就可以，其他的人，不论你娶了谁，都不用太在意的！颜轻轻，她有什么好？不守妇道勾搭男人，还治死了人，拖累咱们家，爹，这样的女人，早就应该休了！”
“啪”！
顾晋庭大步子上前，直接甩了一巴掌：“她护了你们三年！”
颜轻轻脸上也有些狰狞，不敢相信顾明依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咬她一口！
三年多啊，就算她对他们没那么多耐心，可也没有抛弃他们，他们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爹！我们才是你的儿女，你不应该打大姐的。”顾明山站了出来，“而且大姐说的没错，你不在的时候，颜轻轻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早已背叛了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而且……她的确是杀了人，我们也不想和她做一家人。”
顾明迩一开始不赞同，是因为那些挑拨的话出自夙心之口。
但这么几天下来，也都想通了。
既然身上长了个毒瘤，便要尽早割了，以防累及全身！
顾晋庭瞳孔一震，呼吸都紧了起来：“你们都给我闭嘴！这样会害死她的！全部闭嘴！”
然而这话没用。
事已至此，对他们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下立即跪了下来，对着上头的大人说道：“我兄弟姐妹七人皆可作证，颜轻轻当年进京路上，明知药方不妥，却仍旧开方子给别人治病，治死三人，进京之后，治死五条性命，另有四个病人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