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壁画存凶
很快,便到了夏侯家的墓群,家族几代人的墓都在这里,不过除了夏侯慕璋的墓以外,其他的墓相对来说并不是很大,里面墓室也少。
如今既是要入墓室内,便要先祭祀一番才行。
夏侯淮信也提早做好了准备,正事在前,他看上去也稳重了许多,着人安排祭祀之物,事情倒是做的妥妥当当,夙心在一旁观察着,竟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合适之处。
祭祀乃是大事,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从清早赶过来,到如今都已经很晚了,入墓还要等。
三日之后,才走完了所有祭祀流程。
夙心清楚三人生辰八字,确定不犯忌讳,这才由夏侯淮信这个祭主带着一起走了进去。
夏侯慕璋的墓地全场约有百丈,高也有十丈左右,外围部分墓室复杂,设有机关,也就只有夏侯家嫡系之人知晓内部结构才能顺利到达墓中部。
偌大的一个墓室里头,一方棺木放在那儿。
四周墙面之上,雕刻了好些壁画,上头画得都是夏侯慕璋生前作战的画面,让人热血沸腾,为之心生傲然,棺木对着的正中墙壁上则是夏侯慕璋像,一身盔甲掩不住浑身气度昂扬,手拿长枪坐于马上,杀气肃然,气若凌云。
夙心一时都看怔了,心生敬意。
几人连连又对着棺木叩首。
起身之后,夙心靠近了几分,手放在了这棺木上。
“这棺椁有四重,里面的大棺足有八寸,用的是上好的乌木。”夏侯淮信开口说道。
“乌木好,质地坚硬木纹细腻,沉于地下万年不腐,万木之灵,灵木之尊。”夙心点了点头,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人却围绕着棺木转了两三圈。
“老祖宗当年是在哪里入棺的?”夙心问道。
她记得夏侯淮信说过,老祖宗是征战而亡的,也就是说,死的时候,不在京城。
“当年太祖已经离打入京城只剩寸步之遥,那时老祖宗在南方打仗,大局已定,却还有余孽尚存,他死后,将士们没办法立马离开,南地离京四千里,为了避免遗体……遗体腐烂,手下便在当地寻了这上好的棺木。入棺之后,平定当地战事,众将士才护棺见太祖和亲人,到京城的时候,太祖都已经登基了,中间耽搁了一年之久。”夏侯淮信想了想,说道。
这也是没法子,毕竟南地天气温暖舒适,虫蚁颇多,若是留着遗体不葬,那也只能用冰来保存,可遗体总要运走的,路上便不好用冰了,只能先封官、不下葬。
棺木已封,哪怕回了京,也不好再打开挪动遗体的,故而这棺木陪了夏侯慕璋两百年。
此时,于夙心眼里,这棺木很不对劲儿。
不仅仅是这棺,还有这墓室内部,也隐隐有些不妥。
夙心靠近了壁画几分,从一面墙开始,仔仔细细的看。
三兄弟被她这认真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毛很是紧张:“你在找什么?”
“这些壁画必然都是雇佣工匠雕刻出来的吧?你们说,若有人逼着工匠在壁画上动手脚,常人可能发觉?”夙心问。
“……”老三打了个寒颤。
“若被发现了,可是死罪,哪有工匠有这么大的胆子?”夏侯淮信不相信。
夙心却一边看着壁画一边说道:“若行害人之术,必伤自身福德,回去之后,你让人查查当年建造墓室的一干人等,尤其是雕刻这些壁画的人,可都是寿终正寝的、后代尚存的。”
夙心刚说完这话,手在一处停了下来。
她目光紧紧的盯了过去,这处雕刻的是盾形,只是上头的纹理与其他盾牌并不相同:“你们过来看看这里。”
三人连忙走了过去。
“这不就是个图案吗?神兽?”老三一脸不解。
老二盯着它道:“这是食人凶兽蠪侄,九头九尾。”
“凶兽?不能吧?寻常墓室里头,多雕刻些墓主生前所景,哪怕雕刻兽类,也多以奇珍异兽为主,就像这主墓室旁边四墓室,里头雕刻便是四神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配莲花纹……”夏侯淮信一边说,一边凑近看。
越看越觉得这图很邪乎!
作为夏侯家当代继承人,他也来过这墓室两三回,可从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
莫说是他,便是他的父亲、祖父,除非继承国公之位或是家中出了什么需要禀告祖宗的大事儿,几乎是不会来这里的,就算是祭祀也只在墓外祭拜,很少踏入墓室内!
夙心看了看这凶兽图的位置,再看看那棺木,想了想,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盯着壁画的另一处,再次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另有一凶兽图。
夙心接连疾步走向了七个位置,发现每一个位置都画了一凶兽,兽目凶悍异常,镇压着棺木!
这些图都雕刻的极为微小,可偏占了煞位,分毫不差。
夙心这心头也有些紧张起来,走到了墓室中间棺木的位置,然后抬头看向了棺木正上方。
墓顶雕刻着莲花宝珠纹,夙心觉得那宝珠上的纹路有些不对劲儿,可离得远又瞧不清,无奈之下,直接将夏侯淮信拽了过来,让他在底下撑着,她踩着他肩膀直接站了起来,这才瞧得一清二楚。
是旁门左道的诅咒咒术,上头画着咒纹,看上去不明显。
上为乾,下为坤。
乾方邪咒镇压为天劫,坤方若棺木有损,则属地刑,周边凶兽加持,煞气自然天成,如同一体。
这种咒法夙心在后世听师父提过,损孩子、伤人丁,乃是消亡败绝之相!
夙心落下来的时候,脸色奇差。
两世为人,除了她自己身上封印之外,没见过这么歹毒的邪咒。
夏侯慕璋与天下有功,想要镇压他,毁他后代,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也是巨大的。
就拿着壁画来说,整体煞气一成,促成这壁画的工匠,哪怕其中不知情的人,必然也会受到影响,且没有功德支撑,必然是后嗣死绝,毫无生机。
还有这施咒者自身,纵是能有法子保住后嗣,若后嗣没点护身的本事,只怕也活不久。
“你这脸色怎么了?这些凶兽是有什么问题吗?还有那上头有什么……你倒是说话啊?”夏侯淮信站直了身体之后,满心的不解,都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