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敌是友

    楚忻的心里此刻仍有些疑虑。

    她前脚才和楚曼闹翻，后脚翠玲就这般急切地求到了她这里来。

    倘若翠玲是真心诚意的，那她无疑就有了能让楚曼失去父亲宠爱的有力把柄。

    可若翠玲是郑氏的人，那她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留在颂雅苑，便是郑氏拿捏她婚事的利器，毕竟谁家都不会想求娶一个刻薄狠毒的主母。

    楚忻略微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先回桃溪苑，切不可轻举妄动。她既然被赏了家法，想来十天半个月都难以恢复。你暂且放心，倘若有机会，我必定会将你救出这苦海。”

    翠玲磕头谢恩之后便离去了，偏厅也恢复了平静。

    楚忻望着香炉内那沉沉浮浮的烟雾渐渐飘散开来，仔细地嗅了嗅，言道：“今日这味道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碧清苑前来传话的婆子一道送来的，夫人说这是她新研制的清梨浮光香，是花果味儿的，念着小姐身子刚好，不宜燃太浓烈的香，这清香味儿更宜人些。”微雨说道。

    “我倒是要念着她的好了。”楚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说道，“这香收起来，还是继续燃从前的素昙沉香吧。”

    ……

    次日一早，楚忻就穿戴整齐的来到碧清苑，几日的休养让她的脸微微圆了一些，一双圆眼清澈明亮。

    她脚步轻盈，来到正厅，看到郑氏端坐在那里，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微微屈膝行礼，声音甜润地说：“给母亲请安。”

    郑氏抬眼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假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几日不见，忻儿倒是精神了不少。”

    楚忻抬头，与郑氏那双泛着丝丝嘲讽的眼睛交汇对视，轻声言道：“忻儿多谢母亲的照拂，母亲赠给忻儿的清梨浮光香，忻儿甚是喜欢。”

    郑氏听闻清梨浮光香，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一闪，掩着唇轻笑道：“忻儿喜欢，那母亲月月给颂雅苑送去。”

    “忻儿多谢母亲。”楚忻话音落下，又准备给郑氏施礼。

    “跟母亲不必这般生分。”郑氏抓着她的手，“赖嬷嬷，去将早膳呈上来。”

    须臾之间，赖嬷嬷领着一干下人端上早膳，只见那案几之上，珍馐美馔繁多且华美，香气袅袅升腾。

    “瑶柱燕窝羹，金莲宝鸭，牡丹鱼片，水晶虾饺，百花糕，芙蓉蛋，洞庭碧螺春。”赖嬷嬷一口气息用完，说道：“夫人，早膳已备齐了。”

    郑氏轻执一双莲花紫檀筷，夹取一片金莲宝鸭放在楚忻的碗中，“此道菜肴是你爹的同僚，特意邀请杭州的厨子来府中教授而成的，你定要好好品味一番。”

    “谢过母亲。”楚忻轻执玉箸，夹起碗中那片鸭肉，一股浓烈的鸭腥味随即扑面而来，她微微皱起眉头，将其放入口中，一股极咸且夹杂着生鸭腥的味道便在她的舌尖缓缓蔓延。

    郑氏望着楚忻那紧蹙的眉头，心中暗自冷笑，问道：“忻儿，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