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狱门疆里的五条悟
原千惠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每上一层楼，放出几个木分/身，去搜寻涉谷车站内的幸存人类。
当她走到涉谷车站大门外的时候，她捏起狱门疆仔细端详，靠近问道：
“你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吧，五条悟…先生？能听见、就控制狱门疆跳两下，我刚才看见你做到了。”
狱门疆在原千惠的手里，跳动了两下。
“你想去找你的学生，还是老师？你的学生是一个声音挺开朗，在涉谷上空大喊——‘五条老师被封印了’的少年，他还知道你被封印在b5f的情况。我也是听到他的喊声后才来救你的。去找你的老师的话，需要等我们从涉谷离开后”
原千惠努力的回想，那个什么高专的全名叫什么。
狱门疆又在她的手里，跳动了两下。
“这次是什么意思？想去找你的学生，还是老师？”原千惠有些疑惑，她顿了顿，补充道：
“这样吧，想去找你的学生的话，五条先生，请你控制狱门疆跳两下；想去找你的老师的话，你就保持不动。”
立刻，狱门疆在原千惠的手里，跳动了一下。
“……只跳了一下？是想跳两下，漏跳了吗？”
狱门疆又跳动了三下，充分证明没有漏跳。
“呃，五条悟先生还真是活泼。果然，不能用语言交谈，想要互相理解有些困难呢。”
原千惠略带苦恼地挠了挠脸颊。
她总感觉五条悟的性格，和她想的稍微有些出入。
“邪恶诅咒师们的眼中钉”，“孤身进入涉谷救人的勇士”，“为人师表的教师”，——她本以为，集齐这些外在身份的人，会是一个更加沉稳的人。
现在看来，是她想当然了。
不过被封印在狱门疆里还能这么活泼，这位五条先生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啊。
她也能稍稍放心一些了。
狱门疆内。
五条悟独自坐在漆黑的空间里，两条大长腿踩在骷髅头上，姿态悠闲，对包围着他的骷髅头们视而不见，颇为赞同原千惠的话道。
“是啊，不能用语言交流还真是累。”
他单手掀开眼罩，随意的垂下眼睑，另一只手打散了周围的骷髅头，本是想消磨时间玩，在狱门疆里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
却在下一秒，看到映入眼帘的突变画面后，完全睁开了湛蓝的眼眸。
映入那双天空般澄澈的蓝眸里的画面，不再是狱门疆内部一望无际的漆黑空间，而是全息放映厅一样的奇怪景象。
——还是360度全视角的全息放映厅。
他的脚下，踩着几根白皙粗/长的手指，手的主人可能来自巨人族。
视野中心占据c位的，是一张放大的红发女巨人的侧脸，五官比较精致，不过只她的鼻梁，五条悟就可以在上面滑滑梯。
背景很熟悉，涉谷车站的入口，入口前横亘着一个没见过的诡异木茧，体积巨大。
五条悟思考了片刻，得出结论，“……这是狱门疆外部的情况吧？手的主人有些本事啊。”
能让外界的画面传进狱门疆里，这是狱门疆的封印强度被削弱了的表现。
而且，画面能传进来，声音也应该能传出去了吧？
五条悟新奇的笑了两声，淡粉莹润的嘴唇勾成优美弧线，“也罢，试试就知道了。”
他将咒力附着到声音上，向外界传递一句话试探：
“不需要把我交到学生和老师的手上嘛，那些烂橘子巴不得借此机会对他们下手！外面的女士——你要是不介意成为咒术界高层的眼中钉，狱门疆暂时放在你的手里，比较合适哦~你比我的老师和学生们，目前要强出几个等级，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如果外面的术师不同意的话，那就去找悠仁吧。
反正不持有狱门疆，高层也不会放过作为“两面宿傩容器”的悠仁。
五条悟对外面术师的脸，没有丝毫的印象。
不过能在这种时候，赶来涉谷车站救他，本身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何况带上狱门疆行动，危险度非常高，拒绝了也无可厚非。
被封印进狱门疆里之后，五条悟突然想明白了一些，过去没有深想的事情：
为什么，高层会下达命令，让他一人前往涉谷平定骚乱？
为什么，涉谷这边发生了困住几万非术师的恐/袭事件，非术师社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卫星监控变成摆设？
答案很简单。
——封印他的人，与咒术界高层，达成了统一的共识。
他们都想把五条悟封印进狱门疆里。
他的存在，已经妨碍、或者说威胁到了高层们的发展。
总监部下达只让他一人前往涉谷、其他术师禁止进入涉谷的命令，明面上给出的理由是，减少术师们的伤亡。
真实的理由则是，方便那只占据夏油杰身体的诅咒，在涉谷内布置封印五条悟的先手。
而非术师社会没有半点动静，咒术总监部100％出手了，才能挡住内阁和异能特务科的干涉。
如果是被封印进狱门疆里之前，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五条悟会选择——把狱门疆交给他的学生们，或是夜蛾校长。
但现在，他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一旦今天，狱门疆被交到东京高专众人的手里。
明天早上，咒术总监部就会找出理由，对东京高专众人，下达处死的命令！
咒术界高层的那些烂橘子们，既然做出了与诅咒们勾结，把他五条悟封印进狱门疆里的事情。
就必然做好了在有生之年都不放他出来的准备。
毕竟，在怕死这件事情上面，烂橘子们一向很谨慎。
狱门疆外界。
原千惠用手掌捏着狱门疆，磨搓着上面的眼珠子。
哎？手感真不错！再磨搓两下
突然，一道磁性好听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轻浮，自然的拉近了与人的界限。
原千惠被吓得脚尖向后退一步，才反应过来，是五条悟在说话。
之前狱门疆里一直没有动静，她还以为五条悟不能说话呢。
但在听清楚了五条悟话语里的意思后，原千惠不确定的问道：
“五条先生，你确定吗？我是今天才觉醒术式的。在今天之前，我只是一个看不见诅咒的普通人。”
她有点为难，不是怕带着狱门疆自己有危险，而是怕自己的实力不够，无法保住封印五条悟的狱门疆。
她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那些有特异能力的人们中，是什么水平。
如果来抢狱门疆的人的实力太强，她就算有[时间回溯]多一条命，可时间回溯有一小时的cd，也未必能保住狱门疆。
“确定。不过，你是今天才觉醒术式的这一点，吓到我了。”五条悟单手托着下巴，把狱门疆内新生成的骷髅头当皮球拍。
他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觉醒术式的？方便说一说吗？”
“最开始，我只是在涉谷里像往常一样购物，被突然冒出来的诅咒师们劫持诅咒师们杀了很多人，把我们往涉谷车站的入口赶，喏，就是我身后的这个入口。”
原千惠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涉谷车站入口，继续道：“有诅咒埋伏在入口前抓人，抓到一个就改造成怪物一个，我很怕死，生死关头，觉醒了术式。”
五条悟隔着狱门疆，用六眼观察着原千惠的表情，确定她没有破绽后，忍不住发出感慨：
“真搞笑特级诅咒们把非术师困在涉谷里当人质，却从中催生出你这样怪物天赋的奇才，导致它们差点团灭。”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的咒术天赋可有够怪物的。
是他这个出生就改变了世界平衡的最强，也不得不承认的怪物。
觉醒术式当天，就能轻松祓除特级诅咒，并且同时困住四个特级实力的敌人。
这等战绩，在此之前，五条悟闻所未闻。
原千惠用力捏了两下狱门疆上的眼珠子，心平气和道：“这还要感谢你，五条先生，当时诅咒师们威胁我们喊五条悟进来——如果你一念之差没有选择进入涉谷，可能我当场就被诅咒师们杀了，根本撑不到觉醒术式的时候。所以在听到你被封印的消息后，我才第一时间来救你。”
“没什么，我当时又不认识你，就算你不在涉谷里面，我也会进来救人。”五条悟想了想，跟小嘴抹了蜜似的说道。
“”原千惠顿了顿，仿若未闻的继续道：“可能对你来说，只是顺便救人。但对我来说，我欠你半条命的恩情。我不在乎什么咒术界的高层，我会全力以赴保住狱门疆！”
五条悟忍不住在狱门疆里无声的笑了，单手捂住脸。
真是可爱的回答啊。
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是个和娜娜明同一类型的可靠人士呢。
但他可不打算在有危险的事情上，欺负老实人。
五条悟将咒力附着在声音上，传递出一段话：“不需要如此，一旦碰到危险，就把狱门疆丢掉嘛，反正也没人能隔着狱门疆打到我！而且，咒术界高层的术师部队，还挺强的——对我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了，但以你的成长速度，实力不是问题，要警惕偷袭和暗杀哦~”
“谢谢提醒，我会多加小心的。”原千惠秉持面对有恩对象的态度，礼貌回道。
原千惠其实不是很擅长应付，五条悟这种性格的人，像猫一样态度多变，没有界限感，而且经常逗弄人玩。
她是一个始终如一的狗派，不论与人交往，还是沟通对话，她都只喜欢和狗派的人多聊！
这促使原千惠主动缩短了与五条悟的对话，直奔主题道：“五条先生，那两件能解除狱门疆封印的咒具，[天逆蛑]和[黑绳]，你有什么线索吗？”
“嗯……[天逆蛑]被我封印在了海外，时间大概是十一年前。”五条悟回道。
“那你还记得封印[天逆蛑]的位置在哪里吗？”原千惠追问。
“位置我倒是记得，但是在封印前我把[天逆蛑]破坏了大半，现在它还具不具备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效果，就不一定了。”五条悟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一些。
“……”
原千惠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那[黑绳]呢？”
“那个啊——去年也被我销毁了。”五条悟的声音彻底低沉下去，像是垂头丧耳的猫。
“……”原千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五条悟，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奇男子？
“想笑就笑吧，我不会出来后报复你的。”五条悟透过狱门疆的实况，看到原千惠忍耐的表情，友好‘建议’道。
这句话的可信度十分存疑。
“我不是想笑之后再找其他的办法吧。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问。虽然不抱希望，但我还是想再问一下，”原千惠闭了闭眼睛，道：
“那些被改造成诅咒的人类，还有救吗？”
五条悟看到了原千惠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狱门疆实况外界的画面，把她的每一丝神情都清晰的放大了。
他沉默了片刻，态度果断的回答道：“没救了哦。这些人是被连带灵魂一起改造的，在被改造的那一刻，就死亡了。”
此乃谎言。
人类被改造成改造人后，灵魂还困在躯体里。
不过，没救了倒是真的。
原千惠攥紧拳头，将狱门疆揣进兜里，故作平静道：“没关系，想也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五条先生，不用在意。”
说完，她转身去救援涉谷内的其他人类。
狱门疆内。
五条悟打散了重新围过来的骷髅头，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捏在狱门疆外面的五根白皙手指。
白皙手指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
真要是不在意，就不会连手指上面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所以，“不用在意”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在意，但她自己却很在意吗？
五条悟倒是不讨厌人性过重的术师，甚至有些欣赏。
毕竟咒术师这一行做久了，难免丧失人性。
但人性太重不适合做咒术师，死的早。
看她的实力，倒是不至于死的早。
那么不至于死的早的术师，就容易搞出大动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