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护短的鼬队，新朋友
免不了会有些闲言碎语。
“他不会真的落下病根了吧……”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次这句话了。以一道叹息声作为结尾的。同时可能会伴随着充满了嘲笑意味的，亦或者是怜悯之类的，令人生厌的语气。
“哎，我说，他这个样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哈哈哈经理小姐……”语义不明的暗藏颜色的笑话。说出这种话的，往往人比话更恶心。
不过，有栖川向来不在意就是了。
说出这种话的少说也有十来多个人，他又没有那么多只手把这些向外乱喷脏东西，污染空气的嘴捂过去。再说了，真捂上去了，他还嫌脏呢。
当耳旁风一样过去也就得了。
井闼山下一场比赛对阵的是那支中途又插进来的一支队伍。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插进来的，不过从音驹的那位时常笑眯眯的教练看上去不怎么美好的表情就能知道，这支队伍不管从哪个角度的行事作风都不大讨喜。
（不是户美啊，我还挺喜欢蛇队的，虽然他们会搞些小动作，但是人家实力也是很强的（大拇指））
被白井强硬地拉过去摁在教练旁边的座位上时，有栖川其实还并不怎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是前辈的请求，他还是收回了打算离席的脚，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板凳上。
灰发少年怀里还抱着水杯，这副样子在他几位前辈的眼里显得格外纯良无害，干净柔软。
他们拉伸，一边又交换了几个眼神，想法在这一刻达成了绝对的一致。
绝对，要把那群混蛋往死里打爆。
错觉吧，怎么场上的，以及场外的那些队员一个个都和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背后升腾起熊熊焰火。有栖川观察着，有些错愕。
这一整局比赛几乎是虐杀一样的，在进行着。
向来以球风稳健而著称的井闼山在这场比赛中，像是打开了一个不得了的开关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那群牙尖狡诈的狐狸刺激了，奇招层出不穷。
本就是聚集了各地多少的精英才组成的这支全员能力强劲的队伍，现在每个人都像是在炫技一样地发挥着自己最出色的本事碾压网对面的那群可笑的白痴。
“好可怕……”围观的人止不住地感慨着。
“站在他们对面的那帮家伙是犯了什么事吗？”
“……很有可能吧……”
一直到在球网的那一边看到今天嘴碎的那个家伙的时候，有栖川这才反应过来了事情的原委。
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现在就站在他身后的白井一巴掌重重地拍上了他的肩膀：“以后别藏着什么都不说，我才不信真有人能毫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瞎指点。”
力道有点重，好像要把那个听到了那些垃圾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打醒一样。有栖川哑然失笑。
就是这一笑，就止不住了。
源源不断的，有温热在心底弥漫开来，就连隔着皮肉、骨骼，触碰上心脏的手也感受到了这股温热。
好暖和，他想。
能遇见大家真的是太好啦——
比赛以一个极大的分差结束了。
惨淡的成绩让这群人的面色算不上好看。
虽说面对的是能挑战春高冠军的种子队，但再怎么说成绩也不能这般的难看吧。
一天不到的时间，这帮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走了。
坂桐原被白井扯过去观察音驹的拦网去了。
片柳听说是和枭谷的那位二年级的大明星一起练球去了。
提着前辈落下的东西四处找人的有栖川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身后传来一个分外耳熟的声音：“有栖川……宏枝？”
下意识就寻声望向了声源处。
某位自从毕业之后就很少有联系的前辈就在不远处笑眯眯地朝他挥手。
“久司前辈？！”
如果他有记日记的习惯的话，今日份的日记，他会在写完日期之后，在下方，正文的第一行写上大得能让人第一眼就看见的“幸福”两个字。
“来这里参加合宿？”
“是的。”
有栖川点点头，辻久司的手里拿着一份稿件——他现在是枭谷学院文学部部长，而他现在要去排球体育馆，找他们一年级，一名叫赤苇京治的学弟商议修改几处地方，用作周四广播要朗读的稿件。
既然顺路，有栖川就索性跟在他身后一块走。
“我有听鸣海说你们几个赢过白鸟泽拿到冠军的事情哦。”
辻久司伸出手揉了揉这个后辈的脑袋。
“嗯。”有栖川任由他揉。
——他也就在这位前辈面前乖得这么不像样了。
第三体育馆的门口。
排球被重扣在地面后弹起的声音交叠重合在一起。
辻久司就站在球馆的门口，朝里面某个地方挥手。
不一会儿就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是赤苇京治。
有栖川知道他，那个今天打了两场比赛的枭谷队的二传。能力很不错，而且能够在他们的王牌情绪低沉的时候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对自己队伍中队员的状况都很了解的一名二传手。
有栖川望向他。然后，湖蓝色的眼睛和墨绿色的眼睛在空中对上。
两人皆是一愣，然后又各自后退一步稍稍弯腰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好。”
“你好。”
这是这对新朋友认识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