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多人啊……
听到白井说过几天要与其他学校搞集训的时候，佐久早正在围观另外两个下棋。
五子的，简单易上手，但学问巨多。
佐久早看得兴起，于是也没在意到白井投向他的略带了些许尴尬的神情。
有栖川从这位话语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从棋盘上抬起头，转向站在那里笑容僵硬的白井：“怎么了？”
“我就是来问问……嗯，那个谁……介意大通铺吗？”
“这简单，让他自己把床铺的位置搬远点就行。”
“ok，那我去安排了。”
目送白井出门远去后，有栖川收回视线，然后再次转向面前这张快被画满的棋盘。
“啊，对了，是和哪些学校一起的啊？”
古森问道，他仍垂着头，琢磨着下一步下在哪里。
桌子的另一角，饭纲和坂桐原也在进行着一场五子棋比赛，他头也没抬，随口应到：“场地在同样是东京的枭谷……坂，你一点都不厚道……他们有一个枭谷学院联盟，经常一起打交流赛，我们这次纯属是教练给找了关系进去的……听说来还有尼崎的稻荷崎，他们吸收了新血液，这次来估计是想测试一下之类的……拓水，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先别出发……”
被拒绝了建议的片柳，痛苦地哀嚎着，同时又捂住心脏倒在地上。
惨叫声属实是有点吵了。
“要管嘛？”坂秉持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良心，脱离棋盘，看了一眼某位嘴里开始止不住地大念隔壁演剧部剧本台词——明显是戏瘾上来了的王牌先生。
“不用，总会有人看不下去制裁他的。”饭纲掌落笔，将坂已经连起来的四子堵死。
“一点同学情谊都没有吗？”
“哦，那要不然你拿个毯子垫垫，地上还挺凉的。”
“不是这种情谊！！你应该劝我从地上起来！！”
“啧，你想得还挺美。”别吵我。坂桐原翻了个白眼，随后低头，又在纸上填了一笔，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肯定了自己下的这一步棋的正确性。
“坂！桐！原！”
隔壁学校有漂亮的女经理吗？
这个问题是在几人下了部活跑去小卖部买冰棒时问出来的。
“有哦，我记得枭谷的白福就很好看。”白井一手握着手机发消息，另一手拿着冰过的饮料喝。
“啊，对了。由于合宿时间是定在了考试之后……如果哪门课不过关的话，你们是要留下来补考的哦～”
就去不了合宿了哦～
在场的某些人动作瞬间就是一滞。
随即人群开始了哀嚎：“副队！捞我一把！”“白井大学霸～笔记借我一下！”
饭纲掌一扶额头，表示自己会帮忙的。白井抖着手，将手里的饮料瓶瓶盖拧好，放好，然后维持着一脸恶心的模样，从包里掏出两本本子递过去。手收回去之后，她一背过身，猛搓自己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另一边，有栖川头都没转，就知道身后有两个人在看着他。
“……哪门？”
“理科。”
佐久早跟着他表哥认真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有栖川松了口气，还行只有一门课。
然后转头伸长了手臂，拍了拍古森的肩膀：“记得把你买的那些用来感动学习之神的空白练习册带过来。”
古森尬笑了两声。
“……够了，你让我静一静。”有栖川的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痛过。
他现在特别想要用时间机返回两小时之前，说出“还行”的那个自己。
好痛苦，想揍人。
有栖川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做了一个深呼吸，不过没起多大效果。
这两个人在自己没管他们的时候，各算出了一个错误答案，都认为自己是对的，然后开始用着贫乏到就那么几句话的知识储备，颠来倒去来证明自己的正确……
一个是因为计算错误，一个是因为代错了公式……
“哈……”
“我最后再讲一遍。”他有气无力地提起笔，对准这个被列出来，用于举一反三的题目。
全过了，没一个要补考。
鼓掌！！
白井拿着两名一年级正选的合格成绩单摊开，和其余几名正选的成绩单摆在桌上。
超出及格线二十分的成绩和堪堪过线的成绩相比较，属实是令人感到赏心悦目。白井这么感慨着，自家的小学弟本事真的很大。
古森和被强硬着拉过来的佐久早就站在她旁边，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将那天的经历隐瞒住。
只要他们知道就好了——那场补习到最后，他们的目的已经偏离了最初定下的过线，转而变成了让某人满意。
这种和在地狱走一遭的感觉……还是让几位前辈也体会一下吧！
古森闭眼，在为前辈们的将来祈祷的同时，又摸了摸自己这么多年下来越变越小的良心。
就当是还各位前辈平日里各种乱接发球，把他这个自由人累得够呛的恩情。
坐上大巴的前一秒，有栖川还以为这一次与之前的几次校外合宿大差不差。只要上车睡个觉，再一睁眼就能到地点了。
错得离谱。
车厢里吵得让人头疼。
睡不着的有栖川索性找了一个更好的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
车身轻轻晃动着。额角隐隐发昏，眼皮有点沉重，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的动作有些迟钝，慢悠悠地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从小到大就被忽视过去的问题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好像有一点点的晕车。
“吃吗？话梅。”白井适时递过来了几粒腌梅子。
“晕车药没及时补，凑合一下吧。”
“谢谢……帮大忙了。”
一回头，有栖川就看见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佐久早以及从后排探出大半个身子观察发生什么事情的古森向自己看过来的关心的目光。
有点感动。
有栖川一边想着，一边撕开了话梅的包装袋，塞了一颗在嘴里。
很醒神。
于是，他凑过去，找白井又要了两粒，递给了那两个关心自己的家伙。
然后身后的椅子里传来了古森痛苦的哀嚎：“好酸！！”
“嘿嘿。”有栖川适时照下了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位的丑照——佐久早被酸得鼻子眉毛都挤成一团，眼睛连睁都睁不开。
到地点了。
东京的枭谷学院。
几乎是被自己身后两个人一左一右压下车的有栖川花了点力气挣开这个其实并没有用多少力气的束缚，看了一下周边环境。
白井和教练在前面领队，一路人，一条长队浩浩荡荡地走向了这里的体育馆。
已经来了三队了。
在他们到达这里之后，没过多久又来了两队。几人好奇地站在此刻正佯装沉稳冷静的学长背后，张望着四周的对手们。
体育馆门口。
又来了一队。
“那是哪所学校的？”有人问道。
“……尼崎的稻荷崎吧。”
一群人身着主体为赭红色的队服走了进来。
有栖川觉得其中两个染了头发的人看上去分外眼熟，于是，扯了扯旁边的人的袖子。
“那两个，我们是不是认识？”
“谁？”
“金毛，银毛。”
古森皱起眉，翻找着储存在他大脑中的记忆。
“啊，那个，是不是宫家的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