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阿牛有出息！不愧是我李锦的爱徒
“阿牛，收敛点。”
李锦叹了口气，已经开始着手盘算，如何给王牛解心魔的事情了。
却不想，王牛缓缓抬起头，轻声道：“小剑，回来。”
诡异剑种猛然停住，有些不解。
“杀杀杀？”
“杀谁？杀俺这村乡里乡亲？有啥用？”
王牛泪流满面的脸庞上，扯出一抹无奈。
“俺爹娘是被饿死嘀，要怪，也只能怪那贼老天不公平！”
“要杀！俺也要杀天！”
他豁然转身，挥手指向茫茫苍穹，“贼老天！你等着！俺早晚有一天杀咧你！给俺爹娘报仇！”
铮——
诡异剑种也找到宣泄口，猛然飞入苍穹中，血黑剑光四散劈砍！
百十仙剑齐飞，乱把云海搅碎！
轰隆隆！
那老天爷似乎也是怕了，白日响雷，随后竟是将云海散去。
万里晴空，不敢有一片云霞。
【叮！恭喜宿主，弟子王牛感悟大道真谛，您获得百倍反馈！】
李锦看呆了。
直到系统提示声响起，他才恍然回神。
“是黑化了，但黑化的……超出了我的预料。”
李锦摇头轻笑：“杀天？亏他想的出来……不过这样论来，也没有错。”
“我这大徒弟心地善良，不会害无辜之人，我不该那样想他的……”
“阿牛，你是果真没辜负为师的期望，将来必成大剑仙！”
随后，王牛收回诡异剑种，走上前去，给爹娘的牌位磕头上香。
他又来到锅炉旁，捡起昨日吃剩的野菜，煮熟了，啃着黄面窝头吃了一顿饱饭。
“俺娘做的窝头，俺以后可能都吃不到咧……那俺就不吃咧！”
王牛吃饱后，又给爹娘磕了头，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当王牛走出那篱笆小院的时候，再没有回过一次头。
可就在此时，从屋子暗处走出一个赤着膀子，粗犷憨厚的汉子，搂着一位农家妇女，目送王牛远去。
“大牛，以后要好好活着咧，娘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妇人靠着汉子的肩头，恋恋不舍盯着王牛，泪眼婆娑。
“大牛皮实的很！会活的很好哩！”
汉子咧嘴憨笑，悄悄眨了眨眼睛，挤掉眼眶里的泪珠。
看着王牛那坚定的步伐，两人都露出欣慰的笑容，随着小院化作一缕青烟，凭空消失。
前方，王牛似有感应，转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那座小院已然消失，不由眼神稍稍黯淡，但很快又转头向前而去。
“红子姐！二太爷爷！”
王牛走进村子里，咧嘴笑着跟村民们打招呼。
众人也都和善向他回应，或是说些夸赞，或是说些调笑的话。
直到他走到一家院子门前，看到里面正在办丧事，其灵位上写着“爱子牛山海之灵位”。
“那天杀的黑衣仙人，咋就杀咧俺儿子！”
有个头发雪白的老翁抱着灵位，痛哭流涕。
“山海叔活着，才是假的咧，死了才是真的……见不到，也应该！”
王牛叹了口气，好似已经看破了幻境的本质。
“王家小辈王牛，给山海叔磕头！谢山海叔生前对俺的照顾！”
但他依旧是走进院子里，沉重跪下去，三拜九叩，行了村中祭拜先贤最隆重的大礼。
“好孩子，快起来！”
牛家人赶忙去扶起王牛。
王牛向他们笑了笑：“你们放心咧，山海叔的仇，俺来报！”
“等俺见到那黑袍仙人，俺一定摘下他的人头，用来祭奠山海叔。”
随后，他也不管那家人诧异的眼神，转身走出了院子。
【叮！恭喜宿主，弟子王牛感悟大道真谛，您获得百倍反馈！】
李锦轻笑：“原来，阿牛的执念是这个，那寻到那人的踪迹，便让他开杀戒吧！”
王牛继续在村中闲逛，但并不是漫无目的，他溜达过村子所有地方，才来到一个地方。
那地方的小屋子虽然也落魄，但十分干净，与寻常人家的杂乱不同。
门前，还栽种了一株竹子，碧玉葱葱，笔直向天。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院子里坐着一位面色白皙，满是书生卷气的青年读书人，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背书。
他随手拿起树枝，在地面上写下这几个字。
那院中还有一群孩子，有搬来小板凳坐着的，也有站着看的，蹲着学的。
“你们来看，这个字读道……”
那书生虽然读书死板，但教孩子们读书时却笑如春风。
这便是牛家村唯一的秀才，姓吕，名不扬，字默文。
当王牛站到门口时，刚好挡住阳光，吕不扬抬起头看来。
“是大牛啊，你好久没有来读书认字了，这是去哪了？”
吕不扬笑容温煦，问道。
孩子们也仰起头纷纷喊“大牛哥”，好奇地盯着他。
“吕先生好。”
王牛回应过孩子们的呼声，才拱手恭敬向吕不扬行了儒生礼。
“先生？儒生礼？”
吕不扬笑容更灿烂，“大牛，之前你可从来不称呼我为先生，而是叫我吕秀才……”
“看来，你在外面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些日子，跟李锦和祝老道等人接触多了，王牛学到很多修行以外的东西。
“之前俺不懂事，既不认真识字，也不懂读书的礼仪，寒了先生的心。”
王牛尴尬一笑，拱手郑重道：“学生有错，请先生责罚。”
“你能知晓便是好事，有何可罚的？”
吕不扬摇头轻笑，“不说这个，聊聊你此次回村，是所为何事？”
“求学！”
王牛憨厚的脸上，难得十分肃穆，“请先生教我识字！我想识字，我想读书！”
“好学，是世间难得的好事！”
吕不扬点点头，又抑扬顿挫道：“所谓书中自有云中仙，书中自有天上天！读书，将来能有大出息的！”
“请先生先教我认识这本书里的字！”
王牛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本《大暮赤阳诀》，恭敬双手递过去。
“可。”
吕不扬瞥了一眼那册子，笑容越发慈善，“此书不凡，学会此书中的字句，你自可悟书中大道！”
“进来吧，往后几日，便住下来读书。”
“谢先生。”
王牛这才踏步走进那院子。
当他走进院子的一瞬间，院子里的孩童忽然嬉嬉笑笑，飘飞而起，浮空向村中跑去。
“快走啊！吕秀才要教大牛哥成仙了！咱们不要碍事呢！”
“成仙咯！咱们都要成仙咯！书中自有云中仙！”
他们哈哈大笑，在半空中追逐打闹，憨态可掬，仿若那天上童子下凡尘。
而吕不扬的茅屋之上，也忽然升起一片祥云，笼罩整片村落。
霎时间，祥云万里！
【叮！恭喜宿主，弟子王牛持续参悟大道真谛，请密切关注！】
这一幕，也把李锦看得呆滞。
王牛在幻境中的次次举动，都出乎了李锦的预料。
特别是求学读书，是他累死也猜不到的！
“持续参悟？阿牛……”
李锦张张嘴，最终露出老父亲般慈蔼的笑容：“阿牛成长了，确实与之前不同了许多！”
“不愧是我李锦最疼爱的徒儿，有出息！有出息的！”
……
而与此同时，某处大狱中。
有位站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中年读书人，忽然手中毛笔一抖，将字写错。
他本是要写文章，却神使鬼差写下了一人的名字——正是王牛二字。
“夫子，您这王牛二字是何意？”
他旁边站着一位书生气的少年，正沉醉于文章中，看到王牛的名字忽然一顿，不由焦急发问。
中年读书人没做声，挥手又写下“明州”和“凤血城”的字眼。
“原来，我墨涵院的生路在此处吗？”
他低喃两句，才回应道：“这是我同村一位后生的姓名，我当年还给他取过字，叫勤耕。”
这中年读书人，正是高中以后得吕不扬。
“王牛，王勤耕？”
少年皱眉思索道：“黄牛勤耕不辍，很是形象……可折子上写这人，有何意义？”
“唉——”
吕不扬忽然长叹一声，挂起狼毫笔，随意挥袖。
那书册上的文字竟然飞扬而起，重新化作墨汁，落入砚台中。
“夫子，您这是做什么？”
少年面色大惊，“这可是您的明日要平反的奏折，您怎么给抹了去？”
吕不扬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看向窗外明月。
“写了也无用，他们要治我的罪，这折子怕是都递不到圣君手中。”
“明月，你也不必替我递折子了，走吧。”
“出了这大狱不要回头，一路南下，去往明州的凤血城，找我这个叫王牛的后生，兴许还能活下去。”
陈明月面色大变，“夫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去！”
吕不扬挥手，一股清风裹挟着陈明月，凭空穿过厚重的牢狱石墙，向着城外而去。
“找到王牛，你便可活，我墨涵院的承传也不至于断了。”
“此去路途遥远，明月你身子虚弱，要多长些肉抵御饥寒才是。”
说话间，陈明月身上变化，长出一坨坨肥肉，忽然变成了憨态可掬的小胖子。
“切记！无论如何，明月你在成儒家圣人前，不可提及与我墨涵院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