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能播的故事
“你还要上课吧。”
“你不能带我去找他。”
豆豆操控着游戏角色完成双杀。
奇飞看着屏幕，嘴巴发出嗯的一声。
“新闻上说，那个心理医生的诊所在，皇庭小区附近。”
“你过去看看。”
“我不知道他搬走没有。”
“哦。”
豆豆回应完奇飞。
他却站在原地不动。
他继续打没结束的游戏对局。
奇飞看见他只顾着玩游戏，询问：“要不我帮你玩完这把？”
“不用你。”
豆豆往旁边移了一步，跟奇飞拉开距离。
他怕奇飞干扰自己打完这局。
奇飞没再缠着豆豆。
他将目光望向学校。
学校里的学生已经三三两两相跟着，走向教学楼。
他抬腿跑向校门口。
“我先去上课了啊！”
他在话的末尾故意加上一个啊字，来提醒玩手机的豆豆，自己去上课了。
豆豆的手指依旧在屏幕上滑动。
直到一两分钟后，他才关掉王者荣耀，调出导航。
他沿着导航的指引，一路上躲着阳光，专挑有影子的地方走。
来到一个写着贴心友医的招牌下，他往店门口走了走。
眼睛往里面瞅去。
里面有一个男的。
他t恤衫包裹着肚子肥胖，脸上油油腻腻，不知道有没有洗过脸。
他正在捡起胡乱丢到椅子上的白大褂，把一只胳膊伸进袖子里。
豆豆迈开步子，伸手推门。
门碰到挂在门框上的铃铛。
叮铃！
铃铛的响声让穿衣服的医生，扭头看向门口。
豆豆微微转身，回头瞅上一眼铃铛。
“这铃铛，挂得不伦不类。”
“你一个心理诊所。”
“病人进来看到你这个陌生的医生，本就拘谨，铃铛再突然一响……”
医生手扯了一下白大褂的衣领，整理好。
“病人会更加拘谨。”
“然后我表现出不是那么正式，不是那么严肃。”
“反而会和病人想象中，陌生医生的形象，产生强烈对比。从而显得我和温友善。”
医生拉开桌子前的椅子下坐。
“我看你不像是来看病的，像是同行。”
豆豆坐到医生对面，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我谈不上是你的同行，只不过对心理学有些研究。”
“你刚才说，是为了制造自己和刻板印象的反差感，才故意挂上铃铛。”
“那你为什么又穿上象征医生的白大褂？”
豆豆问出这句话时，医生的手指蜷缩，从椅子扶手上滑过，一小段距离停下。
豆豆的问题还没有问完。
他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你穿白大褂是因为之前那个新闻吧？”
“新闻里你是个不遵守医德，调戏女患者的医生。”
“你穿上白大褂是想告诉来的患者，你是遵守规矩的医生，穿了穿该的白大褂，对不对？”
医生调整一下坐姿。
他趁机把手从扶手上拿来，活动活动身体。
“你是什么人？”
“你来我的诊所干什么？”
豆豆身体前倾，够到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他手指了指杯子里面。
意思是：我要喝水。
“我叫王小明，是个路人。”
豆豆又靠回去。
医生听完豆豆的自我介绍想爆粗口。
神他妈的路人！
你一个路人闯进我的店里！
还他妈的想喝水。
你喝个屁！
医生吐出一口气，快速调整情绪。
我不能被这个人牵着走，要主动出击。
抱着这样的想法，医生起身为豆豆在饮水机里，接出一杯水，放在豆豆的身前。
“你别不好意思承认。”
“我能看出你有心理疾病。”
“你能给我讲讲吗。”
医生绕过桌子回到座位上。
专业心理医生果然不好对付。
我得骗他说出林书雅的事。
这个念头从豆豆心中闪过。
他眼睛垂下看着桌子的表面，缓缓开口：“我有病。”
“我最近总是梦到我老婆我岳父。”
医生的嘴角微微翘起。
“然后呢？王先生。”
“他们在梦里怎么对待你？”
豆豆一改之前悠闲。
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放下。
“我刚才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那个……”
“我没有恶意。”
“我也不瞒你了。”
医生观察着豆豆的一举一动，试图找他说谎的证据。
“嗯。”
豆豆低下头。
“我老婆是健身教练，在一家健身馆工作。”
“她们健身教练的工资，跟她们为别人办卡的数量挂勾。”
“医生，你也应该懂的。一个女人家家，能用什么让她的顾客办卡。”
“没事。”
医生把一只胳膊放在扶手上，身子往后仰。
豆豆的手捏住裤腿的褶皱揉搓。
“我听说这件事后，劝老婆换份工作。”
“她却不听，还说我，老顽固，不够开放什么的。”
“我劝她的次数多了，她还动手打我。我打不她。”
豆豆停下说话，用耳朵听医生的反应。
医生注意到豆豆停下安慰他。
医生脚踩到椅子腿上。
“你老婆的肌肉一定练得很大。”
“你自然打不过她。”
“对！”
“我老婆练得肌肉很大，我才打不过她。”
豆豆稍微抬起一点头。
眼睛偷瞄对面的医生。
“我没办法，只能把这件事告诉我老婆她爸。”
“谁成想，她爸和我老婆的反应一样，骂我不成气，不是赚大钱的人。”
“我想离婚，离开这个家，他们还不同意打我。”
豆豆的手捏紧裤腿。
裤腿上的褶皱因为他的按压加深。
“因为这件事，我晚上经常做噩梦，梦到他们。”
医生俯下身，把两条胳膊撑在桌面上。
“你眼下的问题是离开这个家，开始一段感情生活，弥补自己婚姻上受的伤。”
“而不是离婚。”
“现在这个社会，不离婚就跑的人有的是。不差你一个人。”
豆豆手按在桌面上。
“医生，你说的对！”
他转念一想。
“要是我老婆找到我怎么办？”
“你……”
到嘴边的话，医生没好意思说出来。
他重新组织语言。
“兄弟，你不能这样畏首畏尾的。”
“你跑吧。他们能杀了你？”
豆豆摇摇头。
“我不敢，医生。”
“你帮帮我，再给我想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