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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秋收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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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囡囡,你终于醒啦!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爸,你这是……”

    钱芳看着眼前,泪流满面,苍老了许多的父亲。

    她感到既惊诧又茫然,还有一丝因听见父亲忏悔,而从心底荡漾开的释然与欢喜。

    随着钱父的讲述,钱芳醒后仍有些混沌的记忆,终于被完全唤醒。

    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陷入了巨大的悲戚。

    钱芳的前半生称得上是孤苦,历经了生母早逝,后母苛待,弟妹排挤,及父亲不断的误解与疏离。

    这一切,令幼时那个活泼可爱、能言善道的小女孩消失了,铸就了如今这个自卑羞怯、沉默寡言的女知青。

    到上田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是她生母过世后,唯一称得上美好的记忆。

    因为在这里,她遇到了同期下乡的许明逸。

    许明逸虽是工人子弟出生,但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是个令人见之难忘的人。

    出事前,他是她多年悲苦里,遇见的唯一一束光。

    初见时,许明逸于她是热心助人的邻家大哥。

    相识数月后,他是她虽未言明,却心有默契,待她格外温柔的恋人。

    只是,谁能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妄念。

    那一夜,刚得知父亲要将她转回京郊农场的钱芳,焦虑地来到男宿舍,打算找许明逸商讨对策,没成想在敲门前,无意间听见了房间内,隐隐透过门缝传出的声因。

    那是一段声若蚊蝇,却极其清晰的对话。

    钱芳做梦都没有想到,仅是一门之隔,里面的许明逸,便与同她相处时,判若两人。

    她亲耳听见,在去年才来的那个男知青的追问下,许明逸否认了两人的关系,并解释说他们只有同期之谊,是她单方面对他有意。

    截至此刻,房里的对话,虽令钱芳心神震动,但早已习惯了失去的她,还不至于因此做出夜闯男知青宿舍的莽撞事。

    只是,随后她竟听到:董世博以移民海外为诱饵,威逼利诱许明逸于半年后,利用她来伪造死亡,好金蝉脱壳,一起去白头鹰国。

    直到此刻,相恋变单恋,救赎变深渊。

    接连遭受打击的钱芳,终于情绪失控地踹门而入,发疯似得与他们谩骂、撕打。

    最终,害怕潜逃计划泄露的董世博,迅速出手将她制服,并打至昏迷……

    听完女儿泣不成声的哭诉,钱父自责不已。

    若非他多年的疏忽,女儿又怎会被许明逸——这种利欲熏心、攀附权贵的软骨头,所随手施为的温柔感动,从而差点搭上性命?

    思及连日来,董家肆意妄为、嚣张跋扈的丑恶嘴脸,钱父恨得目眦欲裂。

    想金蝉脱壳,偷渡海外?

    那也得我同意才行!

    他这次定要查个天翻地覆,让这帮人永世不得翻身!

    ……

    一转眼,潮热褪尽,秋风习习。

    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落,撒向金色的麦田,又到了秋收农忙时节。

    此时,距离钱芳转去盛京医院,已半月有余。

    严密的消息封锁下,除了钱家人外,便只有墨阳和牛棚众人知晓钱芳已醒,风雨欲来。

    在上田村村民眼里,知青点事件进行到董家声威赫赫,强势压服钱家,迫使他们狼狈退走时,便已然落幕。

    这时,已不再有人在意真相,他们只会这为娱乐匮乏的生活,又平添一份谈资而欢呼!

    众人虽惧于董家势力,无人敢当着董世博的面调笑。

    但八卦乃人之天性,关于三人的流言碎语,仍旧传得人尽皆知,被奉为今年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

    只是不知为何,当初为董世博强势出手的董家,面对如此汹汹流言,竟依旧将他留在上田村,至今未托关系把他转走。

    最近,柏老爷子身体不适,所以,今年带队去粮站交粮的是大队支书郑国平。

    此刻,村里一溜大老爷们正跟在他身后,挑着一筐筐小麦、玉米,向永宁县上的粮站走去,跟着出行的,还有不少打算去集市淘换物品的妇人,及趁机去县城游玩的孩童。

    这次柏子瑜没来,他得在家里照顾柏老爷子。

    于是,空间里积压了许多存粮的墨阳,打算趁机去宁城的黑市看看。

    路途漫长,负重前行的众人,又将八卦这一解乏利器祭出。

    “听说了吗?钱芳好像死了。”

    “不能吧,她真要死了,钱营长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这就是你不懂了,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也是,真要追究到底,那就是鱼死网破,他自己也得搭进去。”

    “可不是么,钱营长又不是只有钱芳一个孩子,再怎么愧疚,也不可能为了她个女娃娃把钱家都给败掉!”

    “唉,你们说这两男一女的戏码,到底咋回事?”

    “听说钱芳原本跟许明逸是一对,但董世博横道夺爱,两人打起来时,把过来劝架的钱芳给误伤了。”

    “不可能,他俩向来同进同出,关系好得很。”

    “谁说不可能,就是兄弟捅刀才最痛,不然能下那么狠得手?这不把劝架的人都给打死了!”

    墨阳见村民的言论愈渐奇葩,无力吐槽的他,转身去了队伍末尾,远离人群的位置。

    上田村的队伍,拖家带口的,在烈日下前行了一个小时,方才停了下来。

    “来来,走这边,排好队,我们会逐一称重登记,大家不要挤。”

    今年县里换了新化肥,年成十分不错,粮站里排队送粮的老农特别多,挤得挨肩擦背。

    往年几个办事员相互搭把手,便能轻松完成的活计,这次连粮站站长都撸起袖子过来帮忙了,仍旧忙得脚不着地。

    郑国平将众人聚拢,宣布了下午四点集合后,便领着挑粮的一众大老爷们,过去排队交粮了。

    这次村里来的人很多,墨阳怕被人撞见,便没像往常一样,去服装厂附近的那个黑市。

    他寻了个隐蔽之处,进空间稍作乔装打扮,便坐着大巴去了宁城。

    宁城只是西北的一座小城,街道蜿蜒曲折,房屋大多是低矮杂乱的平房。

    下车后,墨阳避开人群,拿出自行车,向城郊骑去。

    那儿,有一座因河流干渴,而弃用的残破石桥。

    刚在车上,他瞧见几个鬼祟人影,战战兢兢的背着麻袋,在桥洞里进出。

    半年来,多次来往于黑市的墨阳,一看便知这又是个没人管理,靠自发形成的黑市。

    这类黑市里面通常没多少好东西,但同样也因油水不大,所以相对安全。

    今天时间紧急,墨阳没空慢慢打探。

    所以,他打算冒点险,引鱼上钩。

    于是到地方后,墨阳直接拿了满满一背篓鸡蛋出来,扯了一条深蓝色的碎布条,将脑袋蒙起来,仅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至此,他才顶着一身怪异的装扮,跟在几个来卖山货的农民身后,进了黑市。

    桥洞里人影幢幢,墨阳一进去,便有不少人用警惕的目光,向他投去一道道打量。

    他寻了块空地,扒开背篓上掩着的枯草,露出里面堆得满满的鸡蛋。

    在这计划经济的年代,一切活动都以生产队为主体,这一口气拿出上百个鸡蛋,到哪都算得上是大手笔。

    于是,不过片刻,墨阳等的倒卖贩子便来了。

    只见一个脸泛油光的中年胖大叔,背着斜挎包,晃晃悠悠的,迈着八字脚走来:“小哥,鸡蛋怎么卖?”

    墨阳回道:“八分一个。”

    王胖子讨价还价道:“这太贵了!五分一个,怎样?行的话,我就全要了!”

    这是把他当肥羊宰了?

    墨阳嗤笑一声,摸了个鸡蛋出来,比划比划:“收粮的?这个头,你竟然开价五分,亏不亏心?”

    王胖子这人虽为人油滑,能坑就坑,但也还算是个有底线的生意人。

    通常来说,即便他发现坑不到人,也不会强买强卖,反而是会老老实实做生意。

    于是,他也从背篓里掏了个鸡蛋出来,掂了掂:“七分,你总得让我也有的赚,不是?”

    本以为还得拉锯一番的墨阳,扫了他两眼,没想到话挑明后,这胖子会这么老实。

    于是,墨阳问道:“小麦、玉米、棉花之类的,你要不要?”

    哟,看来这小子是某个村里推出来的代表?

    本以为这回只能赚笔小钱的王胖子,顿时来了兴致:“要,按小麦两毛五,玉米两毛,籽棉一块五,处理好的两块。”

    墨阳又问:“那票呢?什么票都行!”

    王胖子指着背阴处的一个壮汉,说道:“呶,那你得找他,他手上的票是这里最全的。”

    灵田里的小麦、玉米、棉花,基本是十天一熟的,已快将储物空间堆满。

    他在心底估摸了下存量,小声问道:“麦子有十万斤,另玉米五万,棉花一万,吃得下吗?”

    闻言,王胖子瞳孔一缩,抛了抛手里的鸡蛋,咧嘴笑道:“哈,原来小哥这钓的就是我啊!”

    他捻捻手指,说道:“吃得下,就是不知小哥想怎么交易?”

    墨阳回道:“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东西就在外面,行得话,半个小时后,我来领你过去。”

    王胖子应承道:“行,你放心,我就带一个人过去,我这人虽然贪点,但不绝搞歪门邪道。”

    墨阳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那最好!”

    说罢,他便将鸡蛋与王胖子做了结算,背篓里共有360个,收了25块2毛。

    离开前,墨阳找到壮汉的摊子,将他手上的布票、油票、茅台票等票证,都买了不少,直到存款清空,方才骑着车离开黑市,去附近挑选适合的交易地点。

    半小时后,两人于隐蔽处做完交接,王胖子看着成摞的麻袋,笑得合不拢嘴。

    他拍了墨阳的肩膀,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小老弟,下次有货可还得卖我!”

    墨阳见他交易时还算守规矩,便点头应承下来。

    毕竟,在市里交易,总比县里安全许多。

    至少,若出了什么神神叨叨的事,别人是很难联想到他这个——远在上田村的孤儿的。

    墨阳坐车回到永宁县,与村里的队伍汇合。

    回去路上,众人难免再次聚到一起闲聊。

    墨阳侧耳一听,发现他们竟还在不厌其烦地,谈论着三人的八卦。

    “若真是那样,许明逸怎么可能还好好待在村里?”

    “也许,许明逸手上有他的把柄?毕竟是同寝室的,有些事很难瞒下?”

    “切,以董家的关系,不说把董世博调走,换个寝室还不容易?”

    “额,说到这,他来我们这下乡,本身就很奇怪啊!”

    “也是,他可不是钱芳那个不受重视的小可怜!”

    闻言,墨阳心头一震!

    难道,那人是董世博?他是为了墨印而来?

    但墨阳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董世博真是直奔墨印而来,那他早就该动手了,

    毕竟,在系统绑定前,自己这样的孤儿,实在是没什么反抗强权的本钱。

    董世博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无需像现在这样,在上田村死磕。

    所以,董家在上田村落子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墨阳的脑袋好似又被蒙上了一层迷雾,直到返回家中,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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