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找个替身还不容易吗?
“独越怎么样了?”段桦垂下眼帘,试探道。
“早上退了热,现在还没有醒。”岑申站起身,走到茶几旁,倒了杯温茶递给段桦,随后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段桦接过轻抿了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你们的事办完了吗?”岑申随口问道,他之前并没有听到段彬提及要来此祭奠的事情,所以对他们的行程并不十分了解。
“还需要两日,一会儿还要去听法师诵经,午后要为母亲焚香祭礼。”段桦解释道。
岑申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他其实也想和段桦一起去为岳母焚香祭礼,但现在事情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等到明年再一起吧。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一会段彬出现在门外,他的面色有些阴沉。
“他醒了。”他低声说道,言语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砰!”段桦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她立刻蹲下身去捡起,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点惊慌失措。
岑申听到声音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待段桦把杯子放回桌上,岑申才大步迈了出去,边走边说道,“我先过去看看。”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哥哥。”段桦放下茶杯,转身望着段彬,她的眼中满是惊恐慌张。段彬深吸了一口气,“走,我们过去看看。”
段彬转身离去,段桦紧随其后,两人匆匆穿过院子,走进了房间。岑申已经先一步到达,此刻正站在床边,目光紧盯着床幔后的人影。
床幔轻轻摇曳,遮挡住了床上人的面容。床边的衣架上挂着的衣物,确实是独越昨日穿的玄色绣云纹的外衫,那工艺是盛国皇室专用,衣襟处有着明显的刺破口。
万佛寺里的医堂方丈正在给独越诊着脉,他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岑申说道,“这位施主胸前的伤口颇深,需静养至少一月。在此期间,不可舟车劳顿,以免伤口恶化。”
“那先在寺中休养数日,待情况稍稳定后再迁回齐都。”岑申与罗刃说道。
“行,一切以二皇子的身体为准。”罗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抬起头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门口,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两兄妹。
段桦一见到罗刃的脸,心中猛地一惊,慌得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段彬站在她身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失态。他轻轻地用手按住了段桦的肩膀,给她一个镇定的眼神,示意她冷静下来。
段桦低头轻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医堂方丈看向岑申,刚要开口与他说话,岑申便对他轻轻摇头,然后低声说道,“此刻不便,我一会过去找您。”
那方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罗刃跟着他前去拿伤药,岑申让段彬陪同他前去。
罗刃在路过段桦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他的目光在段桦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中带着些探究。
岑申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看着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独越,“盛二皇子,昨日行刺您的人,您是否还有印象?”
独越仿若并未听到岑申的问题,只是静静地垂眸盯着床上的被衾,陷入沉思。
岑申见独越没有反应,又轻呼了一声,试图引起独越的注意,“盛二皇子?”
“你都不知,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可都蒙着脸。”独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微微抬起眼帘,瞥了岑申一眼,语气冷淡。
“口渴,倒杯水给我。”独越接着说道,目光转向了房间内的桌旁。
岑申侧目看去,见段桦正站在桌旁,“桦儿,麻烦你倒杯水来。”
段桦听到独越的回答后,心中猛地一震,愣在原地。
他为什么要隐瞒?不把是自己刺杀他的事情说出来。
听到岑申的话,她回过神来。倒了杯水,走上前去,轻轻掀开挡住她视线的床幔。
只见床上的独越正侧仰着头,盯着段桦。那双漆黑的瞳仁如同深渊恶魔一般,透出一股诡异而恐怖的气息,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段桦手中的水杯也不禁微微颤抖,水波荡漾,几乎要洒出。她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尽量保持镇定。
“怎么了?”岑申见段桦迟迟没有将水递给独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觉独越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她。
他的眼神让岑申感觉很不爽,他拿过段桦手中的茶杯,递给独越。
独越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茶杯,只是继续沉默地盯着他们,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解释的怪异。
他的沉默和诡异的神情让段桦感到越来越不安。
“二皇子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岑申也感受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他皱起眉头,看着独越。
独越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而低沉地开口道,“手沉,动不了。”
“统领,有急事需立刻禀报!”一名士兵在门外急促地说道,显然是刚刚急跑而来。
岑申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段桦,并嘱咐道,“桦儿,麻烦你替二皇子喂些水。”说完,他迅速走出房间。
独越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段姑娘,水。”
段桦盯着他,冷声回应,“独越,你没有死?”
独越微勾着唇露出一抹嗤笑,“找个替身还不容易吗?”
“你就不怕我再杀你一次?”段桦话音刚落,独越突然伸出那只原本无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段桦的手腕,把茶杯往他唇边送,他的眼睛阴森地盯着段桦,仿佛他在喝的不是水。
段桦被独越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试图挣脱,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独越的掌控,她的力量在独越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独越低头慢慢喝那杯水,直至独越喝完水后。他才又掀起眼帘看着她,伸出舌尖轻舔了舔唇瓣,那眼神,就像一只饥渴了许久的狼盯着猎物一样。
段桦被这种眼神看得浑身一颤,不寒而栗。
直到远处传来了岑申的脚步声,他才松开了紧握着段桦的手。
段桦揉了揉被捏得有些疼痛的手,抬头看向独越,他又恢复了刚才那副虚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