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占城

    长安还在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出征事宜，牛进达的船队已经从广州湾驶出，顺着吴勇提供的海图指引，朝着占城地界出发。

    牛进达的船队最终还是没如冯盎的安排的那般带上两千岭南兵卒，只让冯智勇几人带了八百岭南兵卒上船。牛进达始终灌注着秦枫的要求只让船只达到八成的满编，避免到时候在海上有船出事故后，没办法容纳出事船只上的人员。

    沿着海图行驶了十七八天后，领头船上的老水手向旗舰上的牛进达禀报已经可以看到占城的海岸了，这让船队上的人员都兴奋了起来，只要到达了占城，他们的功勋就已经有一半到了手上了。

    在老水手的指挥下，众人在一片适合停靠的海边停了下来，然后由小船接引上岸集结扎营。牛进达在临时的大营里跟着随行来的副将、司农寺官员领队、海商吴勇、冯智勇三兄弟开始探讨怎么进行下一步。

    “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了占城地界，吴勇，你们以往来这边是怎么跟当地人接触交流的，我大唐的语言他们可听懂？”牛进达虽说在长安就听唐俭说过占城曾经在隋朝递过国书，但是这边什么情况他们都不清楚。

    “启禀牛将军，这边我们到来后都是在海岸边用小船载人去跟当地人直接以物易物，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全是靠比划的，至于他们王城那边是不是这个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吴勇回答道。

    “既然如此，杨主事，不如从你们司农寺这边挑选个人作为使臣，我派兵护送着去那占城见见他们的王上。若是直接归附我们也就省事不少，到时候再照枫小子的建议，由他们提供粮种，我等送回大唐试种。另外再让那边派遣来老农教导这边种植那占城稻，成熟后由海船运送回去，这样一来也省事不少，而且有他们配合，人力也不用从江南岭南那边征调。而若是那占城王不臣服，本将军就直接统军杀入那占城，直接把此地归入我大唐国土，到时候这些占城人便全归为战俘，可以直接奴役了，不过那样的话估计得见不少血了。”

    杨苋是杨农的长子，此次寻粮杨农十分看重，自己不能来就派了自己的长子过来。杨苋在家也是受到父亲杨农的不断叮嘱，来到占城这边后一切听从牛进达的指挥，听到牛进达的安排也觉得十分合理。开口道：“一切听牛侯的，使者就由我司农寺的主簿张琦担任吧，还请牛将军安排人手随行护卫其安全。”

    “好，那就这么定了。冯家的小子们，你们这边也派几个人随行，最好懂得岭南那的土语俚语的，若是那边听不懂我大唐官话懂的是土语也好交流。”

    “一切听牛将军的，我这就让人安排几个懂得岭南这边多种土话的人手跟随张主簿前往。”冯智勇在家就被冯盎跟冯智戴叮嘱过，所以牛进达要他派人他立马答应了下来。

    牛进达见派往占城的人员已经确定下来了，也就开始安排人手在海边建立起了军营跟码头了，毕竟到时候运粮有码头跟没码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而派遣的使者队伍也照着前朝遗留下来的地图，摸索着往占城的方向过去。

    张主簿一行人摸索着前进，不到一日便搜寻到了一个当地靠海的寨子，一番交流后纷纷庆幸带了会土话的岭南将士，这边的语言跟岭南土语很像，勉强能交流。在表示了自己是大唐的官员后，要出使到占城见占城王后，寨子里的最有智慧的长老立马安排了两个引路的猎人。

    一天后众人便到达了所谓的占城，张主簿等人看着这个由土石加木头搭建而成的所谓城池，纷纷都在质疑是不是真的有那种神奇的稻种。

    在一个很大的木建筑的房子里，众人见到了占城的主事人，占城王及占城的三位长老，等到张主簿借翻译之口说明来意后，占城王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在占城王的思想中，自从他的父亲十多年前灭了这块土地的王者，传承给他后，他就是这块土地上的王者，所有人都得听从他的号令。现在莫名其妙的来了几个所谓的大唐人，要求他们归附并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秦枫所有人都不清楚的是当初递交国书给隋朝的占城王早成了一副枯骨了，现在的占城王等人根本就不清楚东北方向那块大地的主人是多么强大。

    占城王没等张主簿等人说完，就开始呼唤外面的卫兵赶紧进来把这些人抓下去砍了，想让他臣服，是不可能的。就在士兵冲进来扑向张主簿等人的时候，上首的大长老开口阻止了士兵攻击张主簿等人，只让这些士兵把这些人驱逐出占城寨。大长老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他多少清楚东北方向有个大国，当年的占城确实曾经派出过人去朝拜，生怕杀了这些人后，惹来更大的麻烦。

    张琦主簿等人看到事不可成，也知晓了刚刚那个占城王叫嚷着要杀了他们，于是顺着大长老的安排，放弃了原定计划，众人趁着占城王还在跟大长老争吵，顺从的被士兵们押解着离开了占城寨。张琦他们也是幸运，这个占城王才即位不到一年，现在他的权柄并不强，整个寨子大部分人更加听从三位长老的话，要不然张琦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

    张琦主簿一边紧跟着众人离开占城，一边再次打量起占城的内部情况，还没进占城的时候，他便已经从带路的人那里知道了占城的情况，若不是必须见占城王一面，他都打算直接回去禀明牛进达了，从领路人那里他便已经觉得比起和谐的征调，还是让大军出动直接攻占更加高效。

    张琦几人出了城还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城门处响起了一阵喧闹声，转头一看发现是一队人挥舞着木枪石棒等武器正从那占城的木制城门里向外冲，而为首的那人就是那个想杀他们的占城王。狂妄又小心眼的占城王始终还是不肯放过这群冒犯他威严的人，想杀了他们用他们的人头威慑三位长老，彻底巩固自己的威严，于是带领着自己的亲卫队直接追杀起张主簿等人。

    林开作为牛进达家将，这次被安排给张主簿等人作为护卫队的队长，在到达占城的时候就只安排了十人随张主簿进占城，剩下的四十多人则都没有露头，直接就埋伏在城外不远处的树林里等着消息。

    一方面是考虑到若事不可成，起了冲突，那么不仅有人可以接应，也有人去给牛进达通风报信；再一方面也是考虑着带太多人会更容易引起占城内的主事人的警惕，不见他们。现在看到占城王带着近百号人扑向自己等人，林开顿时庆幸自己的安排，呼喊着张主簿等人快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色小旗子挥舞了起来，指挥着隐匿在树林里的人赶紧用弓箭掩护。

    占城王的队伍追着杨主簿等人数百米后，逐渐的靠近城外的一片密林，突然一连数波小型的箭雨就从那片密林里射了出来，顿时跑得最快的占城王护卫队的十几个士兵纷纷中箭，身上溅射起了一朵朵的血花。箭雨没有因为这十几个人倒下而停下，一直持续了十几波后才停了下来，追来的百十人大部分当场就毙命了，就连占城王也被射中了两箭，可惜都不在致命位置，但也被箭雨给吓得蔫了下去，躲在侍卫的保护圈内抱着头颤抖着身体往后退。

    林开并没有指挥人往回冲杀，在看到占城王等人撤退后，林开也不再停留，领着众人快速的朝着海岸边军营的方向撤退，沿途还不忘记叮嘱士兵们注意路上可能出现的稻谷类植物，他们已经都从牛进达那里知道了这次过来最重要的就是寻找一种稻谷类作物。

    牛进达等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在傍晚时分迎来了派遣出去的小队，在听到占城王那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敢带兵追杀使臣后，嘿嘿的笑了，作为武将的他，更喜欢的是杀戮，而不是收编。牛进达早在派出张琦等人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后续的出兵计划，吩咐亲兵叫来了冯智勇跟杨苋等人，准备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了。

    冯智勇跟杨苋等人到达营帐后，牛进达示意张主簿跟林开把占城的事情说给大家听后，站出来说道：“张主簿跟林开已经把情况说清楚了，既然那个占城王不开眼，那么本将军当领军前去清剿占领。吴勇，你安排人员把船上的物资卸下来后，明天带领船队返回广州湾，带去我的手书，请耿国公再派三千兵卒过来协助我等占领占城全境。”

    “是，我立马安排水手们整理卸载物资。”吴勇领命出去安排了，他已经十分确定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到来了。

    “智勇你们三兄弟各领三百人，分三个方向出发，占领所经过的各个大小村寨，让他们归附我大唐，记住了，能直接劝降的就直接劝降，不行就直接杀到他们投降，待到援军抵达后，我会再安排五百人马追上尔等，切记莫要逞能，大型部落若是你们实力不济就先别动手，等你们合兵一处后在动手也不迟。”牛进达看向冯智勇三兄弟给出了作战指令，在岭南的时候冯盎就明里暗里的请他给自己三个儿子一个捞军功的机会。

    “杨主事，司农寺的人手就由你安排下了，每个队伍都安排人员跟随，我们此次过来的首要目标是寻找粮种，其次才是占领占城全境。”牛进达安排完军事行动后，转头对着杨苋说道。

    “好，我等下就安排。”

    “王副将留守营寨修建栈桥外，其他众将明日都随我率兵出征，踏平占城王城。”

    随着日落日升，庞大的船队离开了海岸往大唐岭南而去，牛进达等人也都领军朝着既定的方向出发了，而留在大营里的只有百十个兵卒跟牛进达点到的那个王副将，他们的任务就是加紧修建几条延伸到海里的栈桥跟可以堆放物资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