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扬州军务

    随着车队缓缓离开了龙门县城，秦枫秦琼跟薛礼都是骑着马在前面，薛小妹则跟随着秦张氏在马车里。

    一路上秦琼跟秦枫都是在不断的咨询着薛礼这些年的经历，这样的聊天一直到中午在河边野炊才停了下来，随行的家将们散开捡了些干柴准备生火煮水跟烤热干粮。

    薛礼啃着烤热的干粮回到了秦枫的身边，对着秦枫说道：“义兄，一直你都是说你叫秦枫，你的字是什么？”

    薛礼说起秦枫的字，秦琼跟秦张氏才想起来，一般来说都是成年后才起字，但是也有一些像薛礼那样父母早亡的会先给起字，而秦枫当年从洛阳失踪后，就是跟在他师傅身边，那么他师尊可能已经给他起了字。

    秦枫听到薛礼说道字，才想起来唐朝的人都是有名有字，比如秦琼秦叔宝，薛礼薛仁贵，那么自己的字是什么好呢，转头看看秦琼，又望望秦张氏，再转回头看看薛礼。

    秦琼这时候开口了：“枫儿，你师尊没给你起字？”

    秦枫想了想，觉得与其让秦琼给他起字，不如用前世部队里的代号，当年他们小组入选特种小组的时候，领导给他们起了个神兵小队的队称，所以他们当年都是用了中国历史上的名兵利器的名字。分别是莫邪、落日、紫电、青霜、承影、破山、轩辕、龙雀、鱼肠、龙渊，而他的代号，是老军长亲自给他取的，选的便是鼎鼎大名的干将莫邪中的莫邪。

    “师尊当年是有给我取过字，取了个莫邪的字，说是取自干将莫邪神器中的莫邪剑，而且取莫邪二字，不止是有莫邪剑的寓意，最重要的是让我遵循这两个字，莫要走上邪路。”

    “秦枫秦莫邪。不错，不错，汝师给你取的这两个字，不仅寓意深刻，也是包含其对你的要求。”秦琼听到秦枫已有字，虽说心里有些失望，毕竟一般字都是家中长辈给取的，但是听到其师尊给其取的莫邪两字，品味了下其含义，也是非常满意了。

    一旁的薛礼跟秦张氏在听到莫邪二字，也是觉得寓意深重，不管是莫邪的故事还是本身这两个字，都是非常不错的。

    随着日升日落，秦琼的队伍不断的靠近着齐洲的地界，而长安这边，自从秦琼的队伍出发，一起出发的还有牛进达的队伍。牛进达听从秦枫的指导，除了自家的几十个家将跟亲兵外，其他的将士都打算去到长江水师那边再挑选。而李老二的旨意也是已经早早就下达给了各个部门，长江水师的几十艘五牙大舰及艨艟已经陆续开往扬州，等着牛进达去接手。

    在秦琼的队伍距离齐洲不远的时候，牛进达也终于到达了扬州，在扬州看着那几十艘的五牙大舰及艨艟后，牛进达也无语了。他手上的攻略里，可都赫然标明了五牙大舰及艨艟都因为没有龙骨，所以不适合走海路去占城，开始他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才相信真的没有龙骨。

    不过牛进达也没绝望，攻略里有解决的方案，一边派出家将陪同扬州官员去扬州这边的海商那边沟通征用海船跟询问海路，而另一边也开始了对水军的紧急选拔。

    长江水师的几千将士这些年来，都是在大唐军队中扮演着打酱油的角色，他们没想到有一天有个实权国侯成为自己的统帅，是的，没错，李老二给水军统领的旨意就是把水军全权交给了牛进达统领。当听到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安排着众人下船到岸上列队后，这些水军将士们也终于见到了他们的新统帅——牛进达。

    牛进达望着面前全是破布烂衫的队伍，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在北方见惯了装备精良的骑兵及步兵，从没见过，甚至是想象过大唐的水军居然是像流民般的穿着。整体装备跟军容居然连那些往常军队里的辅兵都不如，顿时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水军统领及五蠡司马，示意他们说明下水军现在的情况。

    水军统领及五蠡司马互望一样，最后是水军统领出来跟牛进达解释了情况，原来大唐的水军一直都是打酱油的存在，所以连铠甲都是只有任职了七品军职才有可能分配得到。整个大唐立国的这么多年来的军功，他们根本捞不到多少，就连战斗，他们也没遇到过几次，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缴获，整体的战力有时候连一些水贼都打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个运输粮草的船队罢了。

    牛进达听到水军统领的诉述，已经清楚了水军的现状，挥退了统领及五蠡司马，看着眼前的将士们，清了清嗓子。牛进达很清楚怎么调动将士的士气，站到了高台上，拳头就是往自己的胸口上锤了一把，顿时一声干脆的铁甲碰撞声就传了出去。

    “将士们，现在一个博取军功的大好机会来了，告诉我，你们，敢战吗？”

    “敢！”稀稀疏疏的回应着牛进达，大唐刚刚初立不到十年，战争一直就没断过，若是在长安的府兵里这么问，肯定是一片山呼海啸的呼喊，但是在这几千的水军里，却是只有这稀稀疏疏的响应。牛进达听着下方那稀稀疏疏的几声回应，顿时皱了皱眉，他真没想到水军的士气这么低迷。

    “这次的军务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此次军务全靠自愿，若想去的，到右边的区域集合。”牛进达也不再使用他的老一套了，觉得还是选择听秦枫的建议来选兵吧。秦枫就曾建议他在这次去占城的时候挑选一些有血性的将士来组建海军，到时候去到占城真要作战也不会太过疲软，可惜北方的军队几乎都是旱鸭子，让他们去海里跟送死没什么区别。毕竟这次挑选的海军跟以前的水军将来的用途是不一样的，挑选出来的海军不论是海上的状况，还是到了占城那边后可能发生的征战跟驻守，都不是眼前这群连河里湖里都扑腾不起来的水军可以应付的。秦枫之前就查过水军资料，除了建议在现有水军挑选兵员外，秦枫还建议牛进达在扬州等几个港口城市招收些老海员作为操控海船的人员，这些现有的水军人马其实更多的是作为战斗人员来使用的。

    这次来到扬州的水军将士有八千左右，最后站出来的也就一千多点，牛进达着实没想到人员就这么点，不过从之前响应自己的回答中，牛进达也是心里有数了的。等到没人往指定的地方站后，牛进达站在高台上对着那些没站出来的将士说道：“你们可以驾驭你们的五牙大舰及艨艟随你们的原统领回去你们原本的地方了，下面的事情没你们的事情了，长江水师以后会有新的安排，届时自会有人来整编你们。”牛进达对于这些没血性的军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所以也懒得废话，把一张从长安出发的时候李老二给自己的新圣旨递给了水军统领。

    水军统领看到那张圣旨，单膝跪地接过，虽说对于为什么牛进达没有当众宣读圣旨有些好奇，但是还是先领过了圣旨。圣旨上是对剩下水军的安排，这些被挑剩下的人将继续归原先的这个统领统帅，这些水军将接受全面的整顿跟裁军后，会被改编为运河水军，将来回担任来回的运输任务。

    这次的整编便是李老二考虑到以后需要从杭州转运占城粮草到长安，所以安排了人打算整改重编下整个长江水军，让其变成一支真正的粮草运输船队。水军统领就圣旨跟五蠡司马交流了下，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等着他们离开的牛进达，两人也不再多说，转身挥手示意着下方的副将们带领将士回归五牙大舰跟艨艟，离开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地方。水军统领很清楚这次能站出来的这一千多人命运将会迎来改变了，指不定下次再见到他们，里面会出现几个品阶比自己还高的人了。

    那些没主动站出来的将士这才清楚原来他们不是真的归到一个实权国候统帅，只是让一个实权国候来这边挑人，一个个没站出来的都后悔得不得了，但是又无可奈何，纷纷低着头登上了五牙大舰跟艨艟。

    待到五牙大舰跟艨艟的舰队离开，牛进达对着场中的将士说道：“恭喜你们，你们已经成为大唐海军的一部分了，没错，是海军，不再是水军！这是一只全新的军队，一只将比拟十六卫的军队。这次的军务中，只要你们能从这次的军务中活着回来，本将军向你们保证，你们起码军功三转，甚至九转都有可能。若你们死了，抚恤将十倍发放给你们的亲人，所以将士们，你们该清楚你们的选择多么正确了吧。”不管是奖赏还是安抚都是秦枫在占城攻略里给牛进达讲授的，牛进达也问过李老二。在李老二看来，若真有占城稻这种逆天稻种，而且还能占领住秦枫说的那个占城的地方，那么这点安抚或者军功奖赏，都是值得的。

    下面的将士们听到活着就有三转军功，一个个瞪大眼睛撑大嘴巴，想不到这次的军务这么大的奖赏，一个个兴奋了起来，他们以往就算剿灭那些水贼的贼窝，全队里也没几个能捞到一转军功。

    “好了，现在所有将士去司马那边登记，然后由校尉分配伍伙旅长，待到海船到位后，跟随我去海面上训练。”牛进达看到已经调动了下面的将士的积极性，吩咐了下就回自己的住所等着自己家的家将汇报海商海船的征用了。

    吴勇是扬州海商里面一个不大不小商号的东家，在听到门房禀报说琅琊候的家将求见后，吴勇立马就奔大门口去迎接了，到了正堂一番客套后，吴勇终于明白了琅琊候这是派人来要求征用他的海船去占城。

    吴勇嗅到了里面的不寻常，答应了会在这几天海船回港后立马清空货物交予琅琊候使用，并保证船上的水手们都可以无条件让琅琊候征用。在送走了家将后，吴勇就独自在大堂里思索了起来，作为混迹商场的老手，吴勇非常能把握机会，要不然他也不能十几年的发展就已经快挤进扬州的大商号行列了。自古从商都被人看不起，吴勇已经从这次不寻常的征用海船中嗅到了一些可以把自己从商人群体里脱离出来，走上仕途的味道。

    吴勇明面名下有三艘海船，这些海船一直都是在广州到扬州的海路上经营，不过私下却还有两艘海船是出外海的，去过真腊也去过林邑。但是由于海路上海盗居多，所以他也不敢总安排人长期走真腊林邑的海路，最多就是一年一趟的偷偷摸摸跟海盗们交易完后，再去真腊林邑那里的沿海捞点钱货。刚刚旁敲侧击的多次打听到家将说琅琊侯要征用海船去占城，而且还在寻找了解去占城海路的老水手，吴勇顿时活络了起来，在斟酌了利与弊后，顿时有了计较。

    牛进达等到自己的家将及扬州官员回来后，听他们汇报说已经从海商那边征用到了二十三艘中小型海船，满编的话估摸差不多能装个一千八百人左右。牛进达立马拿出怀里的攻略，翻看到载人量那一页，看到秦枫标明了每艘船最多只装个六七成的人，不能满编。牛进达按照上面的计算方式，计算了下自己返航时需要得带上的粮食量，有了个大概的数据后，又吩咐家将们再去征用最少七八艘船，最好是十艘以上。牛进达一边安排官员及家将征集海船，一边也开始了照攻略里的编制，对那一千多人进行了整编跟集训，一直忙活了几天，一直到吴勇求见。

    吴勇这次来就是想跟牛进达沟通沟通，如果可以就从牛进达这捞一个领路去占城的军职，若是不行，那么最次的就是给自己争取个官方的后台，好挤进那些真正的大商号行列，而且有牛进达做后台，也可以少被扬州官吏剥削。

    牛进达也是经过秦枫指点，这几天一直在寻求海商合作的，并且一直在许诺如果提供海图，那么可以适当给予好处，所以等到吴勇给他透底说知道去林邑占城的海路时，立马一拍即合。牛进达表示等到水军将士训练好了后就要出发去岭南，然后再前往占城，至于军职不能给他，但是可以临时任命他为大唐海军临时向导，海上一切航行的事物可以全都交给吴勇来安排，包括那些征调来的海船。这期间整个扬州的官员跟海商都会无条件配合他，若是有不听从者，可以上报给他，他会直接军法从事。可以说牛进达给吴勇的权力相当大了，不过牛进达也安排了四个家将跟一个副官做为吴勇的助手，协助的同时也是起到监督的作用。

    吴勇也从牛进达的得到了承诺，只要这次军务成功，那么他以后最次都会是大唐海军的直辖海运船队，若表现好，牛进达会如实上报给李老二，届时得到一个官职都没问题。吴勇兴奋的承诺一定做好海船这块的出海所需的事物，对于远航到占城，多次偷摸过去的他已经非常清楚需要准备些什么了。

    一个月后，浩浩荡荡的三十二艘海船扬帆起航，正式的从扬州往岭南出发，那留下来的一千多的水军将士，现在也已经是有模有样的站立在这些海船的甲板上了。这一个月来的操训可以说是给这些士卒脱了几层皮，一个个都是已经初步有了北方悍卒的面貌了，对于秦枫给出的几条练兵之法，牛进达是真的服了。

    临离开扬州的时候，牛进达派人往长安送去了几封信，其中一封是向李老二禀报自己这边的情况。而其他几封，分别是送给程咬金、李靖、李孝恭三人，信里主要意思就是告诉他们秦枫的兵家锻兵之法的神奇，让他们想办法多塞点人给秦枫练练，最好到时候能捞回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