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一节 口大吞八方
嗷嗷下到地面来。四处张望，反复确认，那些蟑螂确实是离得很远，周围也没有其他的个体在他的附近。他拉着大囡的袖子说，“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要着急，眼前这里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处理好。”大囡说着，在面前堆得像几座小山的泪珠子前，走来看去。
“你在干什么？这些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多。之前那些钳子什么的，你基本只要二到四个。现在眼前这么多，串在一起可以绕着我们身体好几圈了。“嗷嗷纳闷道。
“帮我看一下，找一只光泽最好的。质地最均匀，并且晶莹剔透的。“大囡说道。
“要怎么看。“嗷嗷也围着这些珠子转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得要领。”我看着，没有什么区别，都差不多啊。就是形状有稍微的区别。“
“你仔细一点。“大囡选来选去，这几十个，她几乎都要拿到手上端详一翻。
嗷嗷不再作声了。很认真地选起来，毕竟他心里是害怕得急着要离这个地方远远的。他也一只只地拿到手里，仔细地观摩。甚至对着天光。可惜他始终没有见到过这个世界里的太阳。不然，按他原来的做法，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一照，就一目了然。而这个世界的天光非常模糊混沌。他的脑子也因此一片糊。
终于，大囡那边有结论：“这只还行，给你看看，什么叫顶级的泪珠。“
大囡把珠子凑到嗷嗷的眼前，嗷嗷赶紧接过来细看。“他的形状是标准的水滴形。质地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特殊，除了……除了……等下。这里面有东西。“嗷嗷又瞪大了一些眼睛，把珠子往眼前凑得更加近些，”这里面有很多的细小的，细小的，血管。“
“嗯，这就是我要找的。有这样的血管，就证明这些泪珠，是由这个蟑螂的心血形成了，它凝结着这个物种的魂灵，我需要的就是这个。“大囡的语气里都是兴奋。
“搞定了。那太好了。我们出发吧，下一个目标。“嗷嗷也很高兴，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没有，我需要两颗这样的。至少是两颗。最好是四颗。“大囡说道 。她先把这颗串进了自己的项链里。然后捆好项链，又开始俯身在那堆东西里找了起来。
嗷嗷略有失望，但是马上也振奋起来，现在他知道要找的标的是什么样的了。就应该好找多了。果然，很快，找到了另外两颗。还有一颗也有里面的血管，但是形状丑了点，“唉，我说这是哪个妖孽干的事儿啊，怎么能哭出这么丑的形状的眼泪。“嗷嗷说得小小声，边说边向蟑螂那边看了看。
那些巨物现在已经在那里饕餮。
“你拿两颗吧。另外两颗丑一点的和里面的血管少一点细一点的给我的手串吧。”嗷嗷说着也整理起他的手串。现在上面丁丁当当地挂了几个装饰。嗷嗷很满意。
“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吧。”嗷嗷心满意足。
谁知道，大囡还是不急。“剩下来拿个七八个。我们来盘一盘。”
“好的好的，我来拿，多拿几个。”嗷嗷把自己的衣服拉扯摊开成一个面，把十几个珠子团在里面，一起兜着，一只手裹紧。另一只拉着大囡的胳臂。就开始远离那些蟑螂的方向。
“好吧，你放开手。我自己走吧。”
“我们要盘，还要干什么，也不在这里盘，我们换个地方去盘这些东西。”嗷嗷不能再等下去了。
……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嗷嗷发现大囡带路的方向，越来越靠近那片臭湖。
“你应该猜到了，我们现在要去湖边走一走了。”大囡说着。经过几次的战役，大囡的身体已经瘦下去了不少，现在是一个臃肿的胖子。身体上的肉显得很有弹力而紧致。
“我们应该是去捉螃蟹吧。”嗷嗷顾名思义。
“螃蟹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我们还需要用到螃蟹帮我们回去。我们现在要去会一会鼻涕虫。”
“那我们现在还要走多久，好像没有看到动静。”
“其实我们可能已经到了。走，或者不走，应该都算是可以的。”大囡的话让嗷嗷不明就里。
“你啥意思。什么叫算？要不到了，要不没到。”嗷嗷追问着。
“那我们就站着。”大囡说着，又盘腿坐了下来。
嗷嗷向四下看看。湖边就是沙滩，沙滩后面就是植物林子。什么都没有。连个石头都没有。”你干嘛，坐在这里？“
“把你刚刚捡的那些珠子都倒到这里。“大囡把她面前的沙子团了个大坑，边说着边示意嗷嗷把珠子倒到里面。
嗷嗷照她的意思做了，接着大囡继续吩咐道：“你先帮我弄点湖水，再帮我找个能做杵子的木棍子。
嗷嗷先去林子里搞了片大草叶子，和一根大木棒，走过大囡的身边，把大棒子丢给大囡，然后去到臭湖里，用草叶子团了一大盆子的臭湖液体。回到大囡的身边，问道：“倒进去吗？”
“没错。”大囡看着他把臭湖水倒了进坑里。
那些泪珠子遇到液体，也融化了。大囡像在和面一样，把液体和泪珠不停地揉搓。粘粘糊的一大坨变成了一个类似面团的透明的大物。大囡又站起身来，用大木棒子开始捣杵它。透明大液体团被她一顿折腾后。大囡扔掉了大木棒，用身体的力量，把它按压、摊平。并以窄窄的侧边，立了起来。
大囡做完这一切，示意嗷嗷往远处退一点，自己也离刚刚这个大东西远了几步站立，然后开始了她的作法。一会儿以后，一排尖刺从她的侧面飞出。这排尖刺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如一个刀面，平平地切过液体大团子饼。团子被劈成了平平的两个圆盘。平平地倒在地上。
“这个东西是有什么作用吗？”嗷嗷问。
“没有错，你去选一个， 在中间用你的手，在中间的位置挖一个手的握把。”大囡吩咐他道。
嗷嗷就走过去，按她说的做了。
“暂时不要拿起来。它现在还是软的。“大囡看嗷嗷已经挖了一个洞以后，赶紧说道，她怕他失误的操作把东西搞坏。
“这是一面盾吧。举起来的面积正好，可以把我的头胸腹给挡住，只要我稍稍一低头，这大小正好。“嗷嗷不停地赞叹。
“没有错。这个盾，我们等下是要用到的。只是现在，它还是软的。我们要等它变坚固，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要去找刚刚喷火的那个怪物，如果用火烤一烤，会坚硬得更快一些。但是现在走回去，路途有些远。而且去了之后，还要再走回来。“大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里面有点犯了难。
“主人，我记得，你不是会飞的吗？飞去再飞来，再加上那里火烤的时间，和我们在这里硬等待它们自然凝固的时间相比较，哪个时间会快一点呢？“嗷嗷把问题丢给了大囡。
“嗯，应该还是我去一趟的时间要来得更快一点。但是我是不能背你去的。那样太消耗体力。这样你就得等在这里。我担心那个虫子，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来，独攻击你，而你这么孱弱!”
“原来主人，你是在担心我。那个虫子很难搞吗？“嗷嗷内心是非常不服气她这么看不起他的。
“这个虫子是这里唯二的会攻击我们并吃我们的物种。而你没有对付它们的经验。还有就算我能及时赶回，飞行需要消耗我很多体力，如果你已经被他们吞掉了，我独自一人是没有把握能打胜的。如果你没有被他们吞掉，但是我飞行消耗了体力，我也不确定合我们二人之力是否能赢它们。如果我回来时，你被他们吞掉了一半，我还得先想办法救你，那还要拿下它们并取得他们身体里的东西，那就是更加难上加难。“
大囡很少见的说了这么多的话，她把所有情况都想到了，而且每一种情况她都不抱乐观的态度。看来她的确是很担忧，而敌人也的确是足够强大。
“这鼻涕虫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嗷嗷想想之前大囡那些帅气的战斗身姿。她竟然会如此害怕，看来真的有点难搞。”你先去。时间是不着急的，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回来我们会合好。再休息好。一切准备就绪，再出发上阵。“
大囡皱着眉头看着嗷嗷，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好吧，只能按照这个方案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是会爬树的对吧。“
“是的。咋子。“嗷嗷找不着北。
“跟我来。“大囡说着引嗷嗷到附近离他们最近一棵大树下，并对嗷嗷说：”你现在爬上去。并且要等在上面，一直等我回来，你最好能爬到比较高的位置，找个树杈待好，用树叶挡住自己。“
“好的主人。你先出发吧。”
“你先爬上去，我看看位置，你躲好我再走。”大囡不放心他。
“刚刚你看过我的爬树水平了。那势必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嗷嗷拍了拍胸脯，这些个女人做事，就是这么婆婆妈妈。她亲眼看过他以极快的速度上树了。怎么这会儿还要看着他做了才放心，真是多此一举。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赶紧上去。”大囡没有再理会他，走到那两面软盾面前，开始作法，没过一会儿，她就旋转起来，像竹蜻蜓，也像螺旋桨，她身边的气流还裹挟着许多的沙子，最后把两只盾也给带着飞了起来。
她朝着他们来时的路飞了过去。越飞越远。直到嗷嗷已经无法在植物的大叶子之间看到她的身影。连带着气旋带起来的呜啦呜啦的噪音，也越来越小声去。
嗷嗷抓住树杆，准备上树。树过于粗大 ，但是分叉却很多，嗷嗷爬了几米，看到一枝树叉足够粗，有单人床般宽的平面。嗷嗷就爬到上面躺了下来。
嗷嗷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大名：“吴梦生，吴梦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如果听得到你动动手指。主任，刚刚刘护士发现他唯一没有受伤的这边胳膊，整个弯曲了一下。现在好像又没有意识了。”
另一个人说：“应该是向好的迹象，嗯，一切都正常。“
嗷嗷感觉有人在动他的身体，他好像醒过来，拼命给大脑发指令，让我醒过来，我还要帮大囡打虫子。他睁开了眼睛。
几个没有见过的人在他面前盯着他看。几个人的表情变得很兴奋。“吴梦生，你能说话吗？”这些人在干什么，这里哪里。天花板好多白色的灯光很强。我一定是在做梦。
吴梦生又闭上了眼睛。大囡还在等着他，他不能沉迷于自己的梦里，要赶紧醒。
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剧烈地摇晃。是有人侵入到了虫子 的世界吗，他们来干什么，他还要帮大囡，要回去救妈妈，还要帮大囡回去救她的家人。
一定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他对自己的大脑不停地做着指令。
终于，他再次睁开眼。大片的树叶 又回到他的眼前。他又回到了这个林子，但是他确实在摇晃。天旋地转，快从树枝上掉下去了。
他这时候是侧着姿势，发现身边这个状况，赶紧转身抱住树枝。再往能够到达的视觉范围内不停地观望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他往树根部看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树的根已经暴露在外面。上面都是沙土。这还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根现在在一只无数牙齿的大口里。俯视的角度看不清虫子 的全身。但是这么大的口器已经比前面所有怪物的体积都大了。
“主人，大囡，你在哪里，你回来了没。我错了，我该爬高一点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失常，快要跳出胸膛了……
他感受到的剧烈的晃动，是大虫子在一点点地吞咽他所处的那根大树。而树是怎么被连根拔起的呢。是从侧面把树杆子咬着拔起的吗，如果是那样，那树现在应该是横在虫子口里。但是现在这棵树是纵向地插在它的口中，也就是说，虫子是从土地里出来的。直直地从地底下张着嘴出来的。
“妖孽啊。为什么不听主人的话，爬得高一点。”嗷嗷懊悔无比。因为他很快就要进入大口中了。树的根部已经完全没入它的大口，而大囡离开的时候已经说过，它们把他吃下去，是不会吐出来的。
“主人——我想你了——”嗷嗷想纵身一跃，但是目测，他再用力地跃，也还没有跃出这张大口，这口实在是面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