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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异香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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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精神气是颓丧,颓丧到没有余力去使出自己的洁癖对缠着自己的苍蝇腿毛的草感到排斥。反而是缚在这个大茧里,他觉得会有点安全感。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下怪物们下去作战时,他就赖在这里,维持这个状态,牛拉也不去,驴拉也不去,抵死不去。

    他想干脆睡过去,从前一向是一睡解千愁。这回最好是能睡着,看都不要看他们的所有经历,然后这群驴怪,咱们就此别过。它们走后,嗷嗷决定随着这条巨型的辫子飘,管它飘到哪里。爱咋咋地。

    也许某天,他再默默地回到驴子们的村子里。他们如果还认为他,接受他,他就留下;若反之,看看就离开。这个世界不需要吃喝拉撒,不管到哪个角落,应该都挺好办。

    可是,也会有些东西在纠结不是。他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身边那只小小的草茧。小东西小丹在里面,可是看不到头脸了,只是两只长长的耳朵露在外面,像两只随意姿态被丢弃在篮筐边沿的臭袜子。儿童款的。

    此时这对臭袜子正在微微地发着紫光。

    唉,还想看它长大呢,才失去妈妈多久的小可怜,又要投入战争……

    嗷嗷的思绪一直这样想着小东西和他之间的回忆,点点滴滴的,越想越湿了眼眶,越想心里越混乱……

    可是终究他还是硬扭回了自己望向它的头脸。在茧子里垂着头,眼泪止也止不住起来,但是手却没有办法轻松地拭,被草丝缠得横七竖八。

    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开始给自己催眠:快睡着吧,睡着就不烦了,忘掉这些与自己不相关联的生命;这个世界睡觉从未有梦,就让我今天做一个,做完再不要醒来最好。

    ……

    迷迷糊糊间,自己仰面躺在一片浅浅却辽阔的海里。水冰凉的,刚刚没过他的脚踝。他站起来身四周望,远方就是暗蓝的天和满天的星。他拼命地奔跑起来,拼命地奔跑,水花也不飞溅,只是给他阵阵寒意,直到他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

    低头看时,是一朵漂亮的花,不知芳名,却奇香,他如饥似渴地闻。醉倒在这滩浅浅的海水中。眼前是一片星河……

    ……

    他清醒了过来。很失望,小丹正站在他的胸肌上,怼着眼看他。“小丹,是要出发了吗?”

    “嗯嗯!”小丹点头后,转身就跳蹦着窜了出去,一会儿便没影。

    嗷嗷十分慌张地要起身去追,可被乱草丝拉扯着绊倒。他不停地使劲挣脱,焦虑不安地看着小东西消失的方向。小鬼头真的是不要命了。那什么破汤……”小丹,有敌人啊!我们可是连武器都没有!“

    ……

    等他好不容易挣脱,冲出去时,已经不知道小东西在哪个方向。但是他看到许多的小驴怪带着一身的草丝就跳下了巨型辫。然后飘落在各个方向的空中,淡黄的雾气中,小小的黑点若隐若现。身上的长长的乱乱的草丝飘荡飞散着,一个个如果有曼妙的身姿的话,那就是天女下凡了。

    这一幕看呆嗷嗷,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斑斑独特的皮毛辨识度挺高,但是也就一闪,很快就连着它身上的许多缠结缥缈的草丝儿一起,消失在嗷嗷的视线里。

    的确是没有谁有空在这时来管他一下。大家都进行着这场诡异的仪式。他谨慎地向下望了一眼,空气里本来弥漫的臭味被香甜的味道代替,估计就是从远处的地面传过来的。现在那里除了奇异的地貌,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东西,一团团地聚着。而这些彩色的团团中,脉络清晰地弯曲着几条河道。

    嗷嗷看得腿软,下意识地向后退、退,退到了刚刚的房子里。然后一圈圈地又扯些草丝儿把自己缠绕。手脚齐抖的他,这回缠绕得更加没有章法。等他一屁股摊坐在地,又开始情不自禁地流泪。

    小东西可还不会说一句囫囵话呢。可嗷嗷真的没有勇气向下跳。这回他不是嘤嘤地抽泣了。开始放声号啕。他不是第一次这么恨自己,但是第一次这么放怀大哭。大家都离开了。自己在干嘛呢?

    ……

    嗷嗷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着各种斑斑被碾扎,小丹在哭喊的画面,丑陋的驴脸扭曲的样子让嗷嗷的心像被一百根针不停地扎。他在草屋子里开始狂躁地撕扯着草丝儿。他曾经恨原来的世界,当下这个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事态会总是发展到自己无可奈何几近崩溃的地步?

    “呜嗷嗷……啊……啊……这神特么该死的世界……一群神特么自以为是神的特么的蠢驴……嗷嗷……啊……”只有连自己的都嫌弃难听的哭声陪着他自己。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不清理不明的神逻辑,有些人有超乎常人的勇气去选择自尽,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勇气去解决问题、面对困难、踏出一步。

    ……

    嗷嗷情绪崩溃地发泄着,意识里另一面在等待着草辫飘飞得离那团战场越远越好。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世事是绝对不会乖乖按逻辑来。他开始感受到风从四面八方涌上自己身体。面前的草丝儿是被自己撕扯得太过厉害了吗?草屋子开始有点地方破口,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越破越大。屋子的各个方向都开始透光透风起来。

    他愣住了,发现这样的情况,马上冲出屋子环顾整个草辫。“我的个乖乖呀! 这玩意儿是在耍我吧!”

    草辫各处都在土崩瓦解,主体部分已经断成了几截在空中各自飞行,并且各自都在不同程度的粉碎。草丝儿是会化的,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情况,但没有想到在这个情况下,会是这样的。

    “这可不是妥妥的这个世界的‘空难’啊!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神特么后悔刚刚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啊,斑斑,我的好主人,怕是没可能赶来再救我这个宠物一次了!我的确是个愚蠢的人类啊!“他一愣一愣地颤抖着自言自语。

    当身边近处的草丝儿也开始粉碎。他的不自禁的全身的颤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直到最后他无奈地大吼着:“no——!“

    他的身体向下方坠去,手里发死命地还攫着两大把草。并且也很快这些草在他下坠后几秒内的时间也,也化成了烟尘。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手掌中心。他凭着多次的空中经验,已经看清了,草辫分解的方位,仍然处于那一片五颜六色的彩团和不明漂流的上方。奇异的浓香裹挟着他。

    ……

    他又一次地在极短的时间里,闪回了自己造孽又苦短的生命;又一次地为自己轻率地迎飓风而赴死的举止而感到痛悔万分。

    ……

    有什么用?

    ……

    自己的身体一个猛子扎到一山地的坡上,并且顺势下滑。身体不受控地一路沿各种比过山车还崎岖的轨迹。直到自己的身体终于停下来,打了几个转再静止的时候。他睁开眼,整个人懵圈。

    自己是处在一大堆的大苍耳的中间。并且大苍耳们没有太多与地球生物相似的部位,除了一只瞪起不确定是否有眼皮的大眼珠子,在他们遍布是刺的身体中间。

    每只眼睛都目眦尽裂一般,还布满了血丝。

    “你们好!”嗷嗷说完这句,发现这群东西没有任何回应,有几只眼睛眨巴了一下,这回是真确定它们是没有眼睛的。因为眨巴了那么一下,是整个眼球向身体内缩进了一下,动态诡异,让嗷嗷脑海里闪现了人类的另一个口。

    尴尬的想象与眼前的氛围,嗷嗷生生地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了一句:“嗯,我……那个……什么那里的专家说过,眼睛里血丝儿过多可能是肝火过旺,身体疲劳或者是有可能……那个什么……颈椎病的表达……特别是这位大哥,您 ……那个稍微典型了……那么一点点……就是你的眼球里的血丝儿的形状扭曲角度和弯曲程度,比其他人稍微那么刻意了一点点……所以,要不留我一条小命,给各位想个方子,治疗治疗……”

    他都不知道自己胡诌了些什么。说完心里嘀咕,这群玩意儿指不定肚子里有没有肝脏这个东西。那群天天出现在各种媒体的养生专家,到底好不好使,就看我这回命归何处了!

    这群苍耳慢慢地向他逼近,往中间挤兑。那些锋利的刺,就快扎到自己了。他们的缝隙中,不断地有小驴子们被其他彩色苍耳追赶窜过的画面。看得嗷嗷毛骨悚然,哆嗦个不停!

    ……

    正在他不知所措,仿佛他听到了小丹的呼号,“丹——丹——”从前它是叫妈妈的,后来从那某一天开始,他就这样叫喊,不再叫过妈妈。听斑斑曾说 ,那天小东西在睡着的他身边呆了很久,听到他在梦里喊“丹——”。

    小东西学嗷嗷他的梦话,才开始这样的叫,所以每次喊丹的时候,可能就是在叫他。

    想到这一层,嗷嗷不禁又开始情绪失控起来,眼圈一热,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捏起拳头梗起脖子筋对着周围一圈花不溜秋的苍耳大吼一声:“小丹——!爸爸在这里!!”

    虽然话尾又怂了一下。但是效果还不错,刚刚慢慢逼近的眨着屁眼子的苍耳们,都啾地一声各自后退了一步。

    难道是群欺软怕硬的玩意儿。嗷嗷看到办法奏效了,学着李小龙的架势,假模假样地在苍耳包围群的面前,表演了一套乱七八糟的张牙舞爪,自己还临时添加了许多自己认为很有震慑力的动态与神态。

    一套怪招还没有打完,忽然腿上一阵肉紧。低头一瞥:“什么鬼!”腿上正扎着一根长刺儿,此刻刺尾还兀自晃动着。

    嗷嗷低头又吞了一下口水,心想:“这群花团儿的刺还可以发射的嘛?!”

    但是他不能怂。可是他演不连续了,接下来没了主意。下意识地上手一下子,把刺从腿上给拔了出来。奇怪自己也不疼也不流血。

    他没有功夫琢磨不痛不痒的原因,而是紧紧地握着刺,站在那里,把手举过头顶,让刺尖对着周围的敌人。并且仍然是不知自己章法在哪里的,慢慢地,让自己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我是个天才!”嗷嗷的这一举措,又奏效了。围着的苍耳又都后退了一步,极快地啾地一声声向后退。

    嗷嗷的胆子膨胀了一点,举着刺向周围做着向他们投射的假动作。苍耳们仿佛真的被他唬到,退得包围圈外径越来越大。

    嗷嗷一边有点小得,一边却也又暗暗叫苦。虽然面前的苍耳都在后退,但是无数的苍耳似乎都在赶来看他这场子热闹。包围他的苍耳在外层叠得越来越多。

    个体的数量多起来以后,大家的胆气儿也比之前壮了一点,有些向他飞射几根刺儿,好在都离他还有一点距离,似乎都不敢直接往他身上扎。嗷嗷趁势在另一只手又拿了一根刺儿,现在是双手举刺儿了。心想着:“我现在是在使着传说中的传统武器‘峨嵋刺’吗?”边想边苦笑着继续唬着对方。

    另一些胆子大的苍耳则当他背过身时,就往他身边逼近一点,当他转过脸正对时又退几步。

    ……

    这样僵持了很久后,嗷嗷干脆在中心坐了下来,一边把周围能捡到的刺给自己围了个小圈。每根刺的尖头斜对着外面,自己在圆的中心,牢牢地捏着一对‘峨嵋刺’,看哪边靠近一点,就向他们挥舞一通手中的武器。

    这么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斗命长,耗耐性,也许他们过一阵子无聊了就自然会散开。嗷嗷不停地这样宽慰自己。

    ……

    苍耳们进攻的频次缓慢下来,嗷嗷于是也一只手无聊地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

    终于,苍耳群中骚动了起来,嗷嗷警惕地站起来,又摆起刚刚的战斗姿态。

    可是谜底揭开时,嗷嗷觉得自己似乎无法承受。

    从苍耳五颜六色的身影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土著女人啊!“

    女人和他相似,身上没有正常的衣物,头发乱乱地披散,一只手里提着一根长如矛带着花纹得独特形制的尖刺,站在他的面前。

    她向他走来,脸让他能看得无比清楚了。

    “你?你也在这里!?“说着,手里的两根尖刺掉脱在地上。嗷嗷已经惊得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他捧着脑袋用力地想喊出她的名字,但是他的脑子还是调不出记忆。

    他痛苦地捧着头:“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一直想不起来,我是谁,你是谁,我们在哪里,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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