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们都是云城人
奶茶店后的垃圾桶已经装的满满当当了，年祝丢完手上的垃圾，准备回学校。
只有周末来兼职，她住不了员工宿舍，也不会租房，学校跟奶茶店来回不到三小时的通勤更省钱。
年祝是全天班，本该十一点半走，但是这个点没有回学校的地铁了，老板同意她白班加半个夜班，到晚上九点。
年祝打开柜子换下员工服，有人在她身后的长椅上坐下。
“店长，我先走了。”
年祝低头叠员工装，收拾柜子里的东西。
“她正在前台忙着呢。”
年祝手上动作一顿，秦楷抬头看她，两手插兜，迎着她的视线微笑，等她收拾东西。
“你怎么在这？”
“国庆打算在海市玩啊！”，声音一如既往地愉快，“晚上得回学校住，一起？”
年祝叹气：“秦楷，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秦楷笑出声，脸上很是开朗：“我又不是要追你，保持什么距离，同学之间不能互帮互助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年祝比较担心已经打入机械专业的宣卿颜，要是被她打听到什么，中间再换个地方打工意味着一两个月都没收入。
“那就一起呗，顺路的事，你要是怕被误会，我给你解释。”
算了，宣卿颜这会早该到家了，也看不见什么，除此之外，只要不涉及暮烟，她确实不需要太过抗拒。
“你不住老板家吗？海市虽然交通便利，但通勤时间还是挺久的。”
“那是我爸的朋友，我能自在到哪里去？”
“你没吃晚饭？”
秦楷手上提了一袋蛋糕，她记得牌子，离这不远就几条街，但是市中心的东西太贵。
“差点忘记了，给你的。上次你不是挺喜欢的，来的时候顺手带的。”
“给我的？上次？”
“你不会以为那是你老板犒劳你们的吧？上次也是我买的。”
老实说，年祝还挺喜欢这牌子的，主动伸手接了过去。
秦楷挑眉，看年祝克制的神情，知道她确实喜欢，方向对了。
年祝九点下班，但是路上依旧热闹，不少人刚出门。
“你怎么会想来海市读书？”，秦楷算是学校里第一个知道她家境不是很好的人。
“学费差不多，打工工资高，适合我。”
话是这么说，但秦楷觉得年祝开学了反而拮据的很，市中心奶茶店的工资不低，普通支出，兼职一个月半个月的，钱花两个月不是问题。
可是年祝军训的时候早饭分两餐，有时候午饭也不吃。非要说因为暮烟躲着自己，也不至于不吃饭吧？
雨叮叮咚咚打在年祝的伞面，水汽混着雾气也遮掩不住街上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两人倒影在地面的小水池里，秦楷脖子上挂了一副昂贵的耳机，身上的外套看料子材质也不便宜。
年祝一再暗示自己不要多想，可还是觉得控制不自己去看。
有钱不都有什么司机开私家车来接，秦楷可能就是找点乐子罢了，跟这里格格不入的是她自己。
“看什么呢？我这么好看？”，秦楷脚都迈出去两步了，年祝还站着发呆。
“没事，在想事情。”
年祝跟在秦楷身后，两人没有并排走，相安无事安静地走了一路。
“啾啾”，路过一片停车场时年祝身侧的汽车车灯突然亮起。
惊得年祝转头，看到了从云宴出来的暮烟、齐鸣予、萧则。
年祝仰头看整个建筑，欧式复古宫廷风格，是她平时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暮烟前几天还发消息约她国庆出去，要给她庆生，当时拒绝还很不好意思，现在突然有些释怀。
前面秦楷作势要停下来等年祝，她加快步子赶上去，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边暮烟扶着还处于半醉半醒的齐鸣予出来，萧则身后还站了一个人。
“威叔，麻烦你跑一趟了。”
“应该的，我先到车上等你们。”
头晕的齐鸣予微微倚靠在暮烟身上，看上去还真是脆弱啊！
萧则咬牙切齿道：“就这点酒还能喝醉！”
“萧则……萧则学长，谢谢你。”
萧则只能表面惋惜：“可惜我走不开，不然我送他回去就行了。”
同样“走不开”的还有柳路。
暮烟扶齐鸣予上了车，努力挺直自己的上身，好让齐鸣予靠在肩上。
“学长，这样是不是没有那么晕？”
“嗯……”，齐鸣予的声音伴随着鼻音，比平时深沉许多。
这辆车是暮烟之前在校门口看到的那辆。
“我还以为这是学长的车，原来是萧则的啊。”
“我没车，算是他的……员工。”
“员工？”
“嗯，放假了我基本都在公司做事。”
齐鸣予的气质好，更何况第一次见到他时就骑了一辆机车，暮烟还以为学长家很有钱。
“那，学长不用跟家里人说一声吗？”
“我一个人住。”
“学长不是海市的吗？”
“不是，我是云城人。”
“云城？”
暮烟偷偷去闻齐鸣予的发顶，酒味下隐隐透着一股清香。
齐鸣予后背靠着车座，每次说话时便在暮烟肩头轻轻蹭两下。
话题到这里以齐鸣予的沉默告终，隐晦如潭水的眼睛看着暮烟的手沉思。
暮烟角度的齐鸣予，不是在垂眸更像睡着了。
暮烟的长发落在齐鸣予的头顶，两人的肘部交叠，手掌的距离只有一指的窄缝。
靠在肩上的人深吸了口气，轻微调了一下位置，暮烟跟着齐鸣予的动作抬手。
暮烟本该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被齐鸣予顺势压在了掌下，略有些弯曲的手指好似把暮烟的手包裹在掌心。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交叠的手掌，同时纵容这样越线的接触。
下车时暮烟的手背还是暖烘烘的，坐了一路车的齐鸣予这会更晕了。
威叔早就按“安排”行事，把车停到到另一边，假装离开。
进入电梯的暮烟，一手按楼层一手防止齐鸣予倒下，按好楼层跟齐鸣予面对面站着。
许是墙壁太硬，齐鸣予上身一直向前倾，几次和暮烟额头蹭额头，她的脸上早就红成了一片。
看到密码锁的暮烟傻眼了，学长现在这样能想起来吗？
“1215。”
齐鸣予说的数字是她车祸的日子，暮烟有些吃惊，跟齐鸣予又确认了一遍：“什么？”
“1215。”
暮烟有一秒怀疑是不是两个人穿越了，但是两个人相处一个月下来，她并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巧合，只是巧合。
“叮铃”大门弹开了一条缝，暮烟伸手开门，手腕却被齐鸣予抓住。
“这么晚，不要去男生家里。”，齐鸣予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越界太多次，该适可而止了。
“我只是头晕，进去躺会就好了，威叔在楼下等你。”
“真的，可以吗？”齐鸣予脸上的红晕渐去，但是严重的清明被掩在了眼下的红晕和低头的阴影中。暮烟不觉得齐鸣予现在这样真的可以不磕不绊。
实际在上车前还好的齐鸣予，坐完车反而头晕了，但他坚持让暮烟回家。
“嗯，我可以，早些回去吧，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