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什么距离
“鸣予，帮我把这些送到林春路67号的婚庆店。”
齐鸣予这会才回到店里，屁股沾凳子还没五分钟。
“人老了，记忆力不行，老是忘东忘西的。”
“没事姑姑，今天事情确实太多了，顺手的事。”
面前穿着工服的女人脸上的疲态连梨涡也掩不住。
“不要太着急，路上小心点。”
“好。”
齐鸣予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后回到云城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昨天一早又跟着姑姑去整理新货，一早上都泡在花店里。
国庆这几天结婚的新人多，好几家婚庆公司都定了他们花店的花，齐鸣予手上的活几乎没停过，回母校探望那会才有得歇了几个小时，回来后又是一头扎进了花堆里。
最后齐鸣予被姑姑撵出了花店，叫他看完球赛再回来帮忙。
“小齐，你这身上都快被腌入味了，哈哈哈。”
平日里齐鸣予来送花身上并没有这么浓郁的花香，这几天整个人都像一个花车，走近些花香扑鼻。
“过两天就没了。”
“你从小帮你姑姑打理花花草草的，怎么可能没有，就是会淡点。”
齐鸣予闻了闻自己的袖口。
“别闻了，都混在花堆里了，你自己怎么闻得到。”
“很明显？”
“还好，就这几天味道重了些，以前要走你身边才闻得到。”
“一直都有？”
“是啊，很淡很淡，没有人跟你说过？”
怎么可能没有，齐鸣予五年级后就跟姑姑住一起了，刚上初中就有人说他身上有味道。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汗臭味太重熏到人了，那阵子天天冲凉，身上味道没了之后也就没人说过。
开学后在花店待的不多，但房间就在花店楼上，还是经年累月的，浅浅一层的花香洗不掉了，只是不靠近闻不到。
齐鸣予自己闻不出来，但逐渐养成了每天冲一次凉洗一次澡的习惯，在学校高冷惯了身边也没人再说过，他还以为自己洗掉了。
“哎呀，不打紧，没有男女朋友之间那距离闻不到的，而且现在喷香水的男人多了。”
“嗯，后天婚庆我姑姑会提前过去的。”
“好勒好勒，我放心的。”
齐蕴可从外面回来就看见齐鸣予远远站在门口盯着花发呆，
“想什么呢？不急着帮我干活了？”
“姑姑，身上的花香洗不掉吗？”
齐蕴可很少见齐鸣予把脸绷得这么紧，没忍住笑出声。
“你都搬过来跟我住快十个年头了，现在才担心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她最欣赏齐鸣予的就是身上那股专注劲还有行动力，以前也不是没问过，但洗了澡马上该干嘛干嘛。她之前一直觉得学业压力那么大的高中，要想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要发展均衡优秀是真困难。
但齐鸣予让她知道，只是分人罢了，在花店里生养出来的齐鸣予手上攥的是科技专利。
“你放心，不贴着你闻闻不到的，味道也不是洗不掉，搬出去住一两年就没味道了。”
齐蕴可以为齐鸣予听到这话会松口气，结果小伙子直接当着她的面脸红了。
“诶，你这孩子，这有什么难为情的？现在喷香水的大有人在。”
“咳。”齐鸣予发现自己的异样，忙低头用手背遮着下半张脸，“不是”
齐鸣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只能先回楼上平复一下。
“你这？怎么了这是？真没事”
齐鸣予坐在书桌前看着指尖的笔放空，他脑子里现在都是暮烟。
两人那天抵在墙边，暮烟问他是不是喷香水了。
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距离闻不到。
他们好像在这样的距离里相处过很多次了。
可是今天那个一直拉着她的那个男生是谁？
齐鸣予跟着校队一起从侧门进的体育馆，突然传来一阵“一中牛逼”的声音。
他没想凑那个热闹，可是他看到了暮烟的背影，就在玻璃窗外，身边的男生拉着暮烟的手，事后
虽然齐鸣予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是，男生一直追着暮烟，是在哄她。
看到两个人前后坐在五中学生附近，齐鸣予的感性让他忘记了一中老师坐在前排等他，选择坐在了两人斜后方的观众区。
他看不见男生的表情，但是暮烟中间一度回头的样子，让他很在意。
“我是不是，不应该用帮忙的方式去跟暮烟交好？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卑劣？
暮烟她对我到底是哪种想法？”
面前的电脑屏幕不断闪烁，齐鸣予看着文档深吸一口气。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吧，已经决定了要主动，在暮烟没有明确拒绝自己之前，不该放弃的，不可以。
刚刚落荒而逃的身影，这会若无其事稳当地坐在了自己面前。
齐蕴可依旧低头包装花束，固定好后才开口问齐鸣予：“好点了？”
“嗯，好点了。”
“姑姑刚刚还想，我家鸣予什么时候也这么在意这些东西了，回过头来想想，你也才成年，我们想的可能完全就是不同的事情，姑姑胡乱安慰你反而困饶人。”
齐蕴可放下手上的东西，直起身放松两肩。
“姑姑，你想去海市吗？”
“去海市开花店？”
“可以。”
“我知道你小子现在有钱了，但是我想在云城，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舒适区。”
“我可能过两天就要回海市了，姑姑不去玩玩？”
“我还有生意要做，就算要玩我也不挑国庆，挤得慌，你姑姑我是个体户，自由的很。”
“有时候，我觉得比起我爸，我跟您更像一些。”
“哪方面？看着老实其实都是坏苗子？”
齐鸣予被齐蕴可这话晃得手上动作差点就松了。
可不是么，一个看看斯斯文文，一个看着文文静静，结果一起叛逆家里。
两人对视后哈哈笑出声。
“我要你，得先把东西拿了再走，这样你像我一样单身到四十也不用这样愁钱。”
“我不会单身到四十，也不会让你愁钱的。”
“自夸还损姑姑一句，真是长大了，能住在海市了不起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