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踩影子
二十分钟后，走廊的灯亮了。
萧则从大厅的沙发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到103门前敲门：“好了没？我都等困了。”
齐鸣予开门，把萧则往旁边带了带，拿过他手里暮烟的手机。
暮烟从齐鸣予身后出来，没打招呼就往大门去。
“你？你们？”
“我送她回去，你在休息室等我。”
萧则挑眉，凑近说：“什么情况？”
齐鸣予学他扬眉，两手插胸：“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
“走了。”齐鸣予追上暮烟帮她开门。
海市的天常常都是万里无云，皓月皎洁，肉眼能看见这么多璀璨的星群的时间，并不多。
暮烟跟齐鸣予两人中间隔了一个身位，一前一后，影子有时候会有重叠。
有时两个人会一起往右一起往左。
暮烟故意走快一点，齐鸣予步子就大一点，暮烟走慢一点，齐鸣予步子就小一点。
他的影子能一直被暮烟踩住，暮烟故意往边上躲他，还是能准确无误的送过来给她踩。
“大家不是都不喜欢被人踩影子吗？学长怎么还上赶着送？”
“我不过是在玩游戏。”
“什么游戏？”
“踩影子。”
“那你怎么不躲？”暮烟刚刚玩的就是踩影子，过于容易导致她都放水了！
“我的规则跟你不一样。”
“学长的规则就是把影子给别人踩？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你这是文字游戏，不是踩影子。”
“文字游戏吗？”齐鸣予笑笑，对他而言在暮烟身边，哪怕只是一个影子，能被她注意到心情也会很愉悦，“你好像很喜欢踩影子。”
“小时候跟奶奶住在乡下，有几次停电我很害怕，奶奶就跟我玩这个游戏。我以前视力很好的，下雪天犯困都能迷迷糊糊看见柱子后面的人影。”
下雪天犯困。
柱子后面的人影。
视力确实很好。
“只是老天爷一点都不厚待我，第二天上学跟同学比比划划，伤到了眼睛。妈妈说我救了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他那时候都快被冻晕了，舅舅和妈妈连夜就送他去了医院，我后来去看望过两次，但是我看不见，他也不说话。”
那还是初中升高中的时候，眼睛对她的影响挺大的，最后没能考上云城一中，去了云城五中，两所学校有半个城远。
暮烟听说一中还有个超级大帅哥，要是去了一中她这辈子就能看到两个超级大帅哥了。
齐鸣予默默走在一边听暮烟回忆，眼神在夜空跟暮烟的脸上流连，他觉得暮烟很适合讲故事，至少他听的津津有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吧，学长是不是也觉得很搞笑，我真是点背！”
“你是在可惜自己没有看见那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齐鸣予两手叉腰，偏头噙笑问暮烟，不仅拉长音，还用重音吐出男孩子三个字。
“这，这，这哪能，而且我觉得他肯定没有学长好看。”
暮烟还记得前几年芒芒台办过一期节目，主题就是全国各高校校花校草，暮烟觉得学长可比他们帅。
说这句话时，暮烟的脸上、眼神里是满满的诚恳。
“是吗？”暮烟的马屁拍的很好，齐鸣予决定放过她。
“学长，就到这吧！”前面是食堂，再过去就是宿舍区了，灯很亮，人很多，是暮烟逃跑的好借口。
前面的人确实很多，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困扰只是困扰，不会是甜蜜，齐鸣予没有多说什么，在路口停下脚步。
“嗯，再见。”
“再见。”
看着齐鸣予的背影，暮烟长吁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以后要谨言慎行，学长比自己想得要敏感。
萧则靠在窗边，休息室的门打开后，他觉得有必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齐鸣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嗯，对不起。”
“啥？”萧则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天，他应该是在做梦。
“你找时间跟暮烟道个歉。”
刚刚还喜出望外的萧则，现在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道歉他会去，但是结合齐鸣予那句对不起，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没有被认真对待。
“你小子天天敷衍我，消息不回，道歉也不诚心。”
“没有敷衍。”
“那你为什么还要提一嘴暮烟？”
“怕你贵人多忘事。”齐鸣予把他落下的文件递给他。
到底为什么齐鸣予总是能内涵他啊！
“你从家里过来的？”
萧则是金市人，但从小在海市长大，齐鸣予刚进大学那会，大家都知道他手上有几个创新专利。
萧则可以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把人弄进了自家公司。
齐鸣予学校里有实验，但用途研究都需要跟老师报告，所以不适合他们做别的项目，于是萧则让他老爸在公司腾出空间给他们，有时间他们就自己弄。
本来萧则跟齐鸣予约的是五点半，晚高峰堵一堵，学校又比较偏，到学校都快七点半了。
“晚上不回去了，开车开的累人。”
“学校过去更近些。”
“叮咚——”
【暮烟：学长我到宿舍了。】
【齐鸣予：嗯，记得吃饭。】
看着手机上暮烟的聊天框，齐鸣予想起监控的事。
“肖老师是不是保管二号楼实验楼监控室的钥匙？”
“嗯，备用钥匙给了我。”
“二号楼？备用钥匙给你？”
“对啊！给我了。”
萧则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学校的研究虽然都放在一号楼，但是二号楼也有部分学生自己的实验。
“你别这么看我，肖老师去年不也给过你一次吗？为什么给我不行？”
那段时间是因为他们项目时间紧，一号楼没有教授带是进不去的，他的部分数据验证只能申请晚上的二号楼，他的休息室也是那段时间之后定在了这里。
“你带我去看看。”
“看监控？齐鸣予你变态吗？”
齐鸣予无语，指了指大门：“我看门口的监控，我休息室可没有监控。”
“走廊有啊！”
看见齐鸣予跟暮烟在休息室待了二十多分钟之后，萧则已经不相信齐鸣予的人品了。
“有正事，你少想些有的没的。”
几幢实验楼的电梯都停了，两个人爬了九楼。
“就就一定要今天晚上吗？”
楼不高，但是天热啊，电梯又停了，除了房间，空调都关了，闷出了一身汗。
萧则拿着钥匙在门外捣鼓了半天，也没能开进去。
“钥匙孔生锈了？怎么插不进去？”
齐鸣予以为自己挡到了萧则的视线往旁边挪了两步。
因为萧则的强硬尝试，钥匙串“哗啦”一声直接落地。
“我来。”
齐鸣予没耐心了，准备把贴着“监控室”三个字的钥匙插进门孔时，发现右上角还有一个“3”。
看着齐鸣予手指捏在“3”的下方，萧则尴尬了。
“呵呵，原来是我看错了。那看来你得等到十月份了，肖老师这段时间不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