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做个正经人
房间里,宋明鸢一溜儿从陆裴风温暖的怀抱里钻出来,外面的动静她听在耳里,只想说一句奶奶干得漂亮!
刚刚她是没有洗脚水,要是有她也倒,最好是灌她两口把她给狠狠恶心回去。
怀抱一空,陆裴风有些怅然若失,他克制住想要重新将人捞回来的冲动,站定在那里,眸光认真:“我跟她没有余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知道阿鸢刚才只是当调笑说的,可他还是当真了,想到她紧贴在他身上,说她吃醋,尽管理智知道是假的,却仍然抵挡不住心中汹涌而上的情潮。
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我以前只把她当成一个我即将要娶的人,虽然是爷爷一时失言,但那是我应该肩负起的责任,无关情爱。”
“如果她嫁进陆家,我会给予她身为陆家少夫人的敬重,和她相敬如宾地过完这一生。”
这假设的一生里,不会遇到令他心之所系的人,没有那个在陆家败落时却义无反顾奔他们而来的人。
陆裴风光是想到这个世界不再有她的踪迹,心中便泛起一阵阵闷疼,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意。
“但是没有如果,现实是她先弃了陆家,而我,也不想要这个如果。”
这个如果,他无法接受。
陆裴风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眼里情绪浮动,似有化不开的无边情意,只一瞬又压了下去。
宋明鸢见他认真,也觉得刚刚的玩笑话不太妥当,意识到错误就要改,当下便道:“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把你跟她牵扯在一起的。”
一个先抛弃陆家的人,怎么配。
想了想,又抬眸轻拽了下他的衣角:“你别生气。”
陆裴风觉得喉咙里窜起一股痒意,一直在挑战着他那岌岌可危的自制力,他从未想到会有一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微小的举动,就能将他撩到无法自拔,轻易左右他的冲动。
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我没有生气。”
他只是在跟她解释,不希望她因此有误会。
顿了顿,又道:“去洗漱吧,水要凉了。”
“好。”
宋明鸢往浴桶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一眼,见他又要往外走,便道:“等等,你就在这里,不许出去。”
有屏风呢,怕啥,反正他又不会吃了她,如果宋明嫣折返回来再喊两声却是实打实能恶心到她。
宋明鸢无比放心,却不知道这对于耳清目明的习武之人来说,是何等折磨。
陆裴风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听着另一端撩拨人心的水声,只能默默念着清心咒。
余光瞥见屏风印出来的倒影,瞬间前功尽弃,烫到似的缩回了目光。
宋明鸢洗完出来,见他像根木桩子似的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也没坐下,也没移动。
心想,他怎么听话成这样,她是叫他待在屋里,不是叫他只能站在那里,怎么跟铁头一样憨?
“你换了水去洗吧。”
“哦。”
宋明鸢用灵力烘干头发上的水珠,见他几乎同手同脚走出去,笑眼弯弯。
叫他站在屋里就这样,她要是再对他做些什么,他岂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披上衣服,想到今天在乱葬岗看见他那个带走叶氏的外来富商,宋明鸢从空间里拿出笔墨和白纸,伏在桌边将他的画像勾画出来,又添上叶氏的画像。
做好这些的时候,陆裴风已经换好水进来,隔着一扇屏风,她看到了他倒映在上面的影子。
他身上不着寸缕,完美的体魄被光线勾勒出来,宽肩窄腰,肌肉紧实,仅仅是一个影子,就有种让人沉沦的魅力。
宋明鸢目不转睛,眼也不眨,如果不是觉得不打招呼窥人隐私不好,她神识已经放出来了。
完美的躯体她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吸引她眼球的,还是头一个。
她甚至想扒在屏风上细看。
将变态的心思收起来,宋明鸢心里默念,要做个正经人,不能因为人家纯情就这么欺负他,要真扒在屏风上细看,他怕是要哭出来吧?
宋明鸢脑子里胡思乱想陆裴风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陆裴风已经用皂角搓了一遍,快速冲洗完出来了。
收回思绪,她把桌上画好的画像递过去:“你见过这个人吗?”
陆裴风将纸画接过,他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清新的皂角香,以及刚洗完澡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
浅淡的眸光在画像上扫了一眼,清俊的剑眉微微拧起:“没见过,应当是声名不显之人,是他带走了叶氏?”
“对,我今天在荣威王府没有发现叶氏的存在,在乱葬岗随手捉了只鬼,他告诉我的。”
捉鬼……
陆裴风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就敛了情绪,低声说道:“你对这里的人不熟,这件事交给我,我帮你办。”
“好。”
宋明鸢也正有此意,她不能离开队伍太久,找人的事情还是托陆家分布在外面的关系网会更为方便一些。
于是,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了陆裴风。
两人吹灭蜡烛,躺下去没多久,宋明鸢便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反倒是陆裴风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刚刚宋明鸢说的随手捉了只鬼,还是在他心中掀起了极大的动荡。
陆裴风没有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莫说捉只鬼了,哪怕阿鸢说她能请神,他都相信。
但是这件事情,却让他不得不思虑重重,阿鸢通神,有着常人没有的能力,或许她轻易便能达到长生。
可他……仅仅只是一介凡人,或许百年之后,就会化为一堆枯骨。
陆裴风从没有哪怕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地认知到自己跟阿鸢之间的差距。
这种无法逾越的差距,让他彷徨恐慌甚至是无助,理智与情感在脑海中撕扯,一边让他放开她,一边让他牢牢抓住她。
他一介凡夫俗子,怎可比肩明月。
陆裴风侧身看着睡在里侧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有种可望不可即的距离感。
他闭上眼睛,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卑劣,竟然想以爱为名将他心爱的姑娘拽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