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无尽的绝望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下一刻，王牧以为他会扶起母亲的尸体，但是他身上的锁链却再次刺向了母亲的身体。
五条锁链穿入母亲的额头，双手，双脚，死死钉在了地上。
王义闭着眼睛，不敢看这一切，但是王牧怒目圆睁，如果说只是杀了母亲的话，他觉得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但是如此亵渎母亲的尸体，即便是为了大局，也不能原谅。
王义没有在此地多做停留，而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直到没有了踪影。
王牧看着地上被钉在地上的母亲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
“我如果不跟来你们也会死的……对么……”
从他的脸上并不能看出来什么情绪，但此时的王牧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随便一件刺激的事情就能让他爆发。
随着高洁的尸体虚影消失，王牧站了起来，虽然对他来说现在死不死无所谓。
但是，现在他还不想离开这里，他要找到他的父亲，问清楚为什么要动手，如果王义还活着的话。
王牧把眼泪憋了回去，朝着王义逃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周围的哭声还在，这哭声似乎也能影响他的情绪，让他本就悲伤的情绪更加难以压制。
“刚才刚落一滴泪那个鬼就骑到了我的脖子上，看来这个鬼会诱导人哭，然后杀掉。”
王牧深吸一口气，虽然不能平复情绪，但是控制眼泪还是可以的。
朝着这个方向，王牧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眼前的场景无论走到哪里都一模一样。
王牧皱起了眉，再这样下去即便是没有鬼来，也找不到王义。
心里刚想着还要不要找，突然王牧看见了地上的血迹，虽然被红色迷雾掩盖，但是依稀还能看清的。
王牧看着那不太清晰的血迹，停住了脚，他现在应该和父亲距离没多远，但是到时候应该怎么面对他？
王牧摇了摇头，打消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父亲，总不会……
沿着那条血迹，王牧往前赶了过去，每走一步，心里就愈加紧张。
直到血迹消失，王牧都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忽然，从旁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王牧朝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轻轻开口：“爸？”
一个面色憔悴的男人，躺在地上，嘴唇发白，呼吸微弱。
男人看到王牧出现在眼前，先是惊讶，然后又露出了绝望之色。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为什么不听话！咳咳……”
王义情绪有些激动，刚说了几句话，就猛然吐出来一口血。
“那红雾蔓延速度太快了……”
王牧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母亲。”
闻言，王义神色一顿，眼睛有些红，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她的就是没给她办一场婚礼。”
“这红雾能放大人的情绪，让一种情绪走向极端，而且红雾中不仅有一个鬼，所以我们不得不无时无刻使用鬼的力量生成灵异空间，使自己不受影响。咳……咳。”
“但这红雾，实在是太强了，我们根本压制不住，由于频繁使用鬼的力量，你母亲体内的鬼压要制不住了，她很痛苦，求我杀了她。”
“但是她死后，体内的鬼就出来了，我只好把那个鬼封死在他的尸体之中。”
“咳咳咳！”
说完，一大摊血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我知道了……”
王牧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但是王义突然厉声道：“别过来！离我远点！”
“我时间也不多了，他也要出来了，但是你也不用怕，这鬼不杀和鬼没有接触的人。”
“啊！”
突然王义大声哀嚎一声，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王牧想要上前，但是还是被王义止住了。
“别过来，站在那，听我说。”
王义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以后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都不要出头，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为了这个世界，你已经失去了父母，不需要在为它献出什么东西了。”
“听到了吗？”
听着王义越来越虚弱的声音，王牧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男人。
“爸……”
王牧有些哽咽，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咳……咳……别哭，你听清了吗？”
王牧将憋了回去，噗通一声就扑到了王义身前：“听到了……我不想让你死……”
王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儿子的头，用那奄奄一息的声音说道：“我也不想死，可是我不想让你的生活被那些东西污染啊。”
“别哭，爸爸是英雄，妈妈也是。”
“咳咳……我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等爸爸身体里的鬼出来的时候，你就待在他身边，其他鬼……”
话没说完，王义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弱，眼角流下了泪水。
“啊！”
王牧再也无法忍受，积累已久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眼泪不要命地从眼里流出来。
“为什么还要我看到这一切！为什么！”
王牧歇斯底里的呼喊，在这片迷雾之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不堪。
“有朝一日，我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眼睛布满血丝，声音沙哑，下一刻，他也倒了下去，失去意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忽然在王牧大脑中炸开，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被子里的手到处抓握。
王牧确定自己在床上后，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左右看了看，是自己的卧室。
手机在床头充着电，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太阳照到窗帘上，倒映在床上。
“嘎吱……”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看清门外站着的那个女人的脸之后，王牧整个人愣在了床上。
然后鼻子一酸，随即跳下了床。
“又没关灯！昨天又看手机看到睡着了是吧！”
即使是责骂的声音，在王牧耳中也是那么温馨。
王牧抱住了她，止不住的眼泪流了下来：“妈……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