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侦察敌情
时间已经是午夜，整个北区已经没了厮杀的声音，显然大多数在白天的争夺中已经筋疲力尽。
趁着夜色，一男一女每人背着一个空包裹在阴影中快速前行，男的身材像竹竿一样，看着就营养不良的样子；女的一身黑衣和阴影已经彻底融为一体，加上她速度很快，让人看不清身形，只能感觉到阴影中好像有一阵波动。
“咱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才刚刚收集一块面包和两瓶矿泉水，都不够咱们消耗的。”
“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笨手笨脚的，老娘自己早就满载而归了。”
“不能这么说啊，谁知道咱们当初找的食堂那么偏僻，搜索了四五个小时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再说了，要不是我火眼金睛发现了墙角的水和面包，咱们真就是两手空空了。”
“你还敢顶嘴？”
黑衣女生本来就内心烦躁，听到这家伙还敢顶嘴，顿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就想暴揍他一顿出气。
“嘘，碰见大鱼了。”
竹竿子身材的男生突然蹲下，同时伸出手按在黑衣女生肩膀上，强行把正要动手的女生按了下来。
就在两人前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是一栋灯火通明的楼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五层楼高，由于楼房中的灯都来着，透过窗户还能隐约看见每个楼梯口都有人在巡逻。
“看来我们要发财了。”黑衣女生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股欣喜，这栋楼明显是被一个团体所占据了，而且这个团体人数明显不少，肯定已经积累了海量的物资，说不好打劫一次，能维持他们一个月的消耗。
看着黑衣女生跃跃欲试，马上就要扑上去，竹竿男生赶紧拉住了她。
“姑奶奶您看清楚了，光是那门口就有七八个人巡逻，这个楼里搞不好得有上百人，就算你再能打，人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咱们。”
“那怎么办？咱们也不能眼看着海量的物资就这么放弃啊。”段雨笛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冲动了，对于这栋楼里的人员分布、人员战斗力甚至物资储备地点他们都毫不知情，这样贸然闯进去，搞不好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包了饺子。
她绝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相反，她的战斗智商、心思缜密在同龄人中都是佼佼者的存在，可她自从认识了王亮，尤其是和王亮一起行动时，智商就不知道为什么，直线降低。
“咱们总得先摸清楼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别说抢劫物资，估计咱们两个都得扔在这。”
“我去吧，你身手虽然也不错，但是我应该更不容易被发现。”
“不用咱们自己去，你忘了？我也是个术士，这种探查敌情的任务，正是我们茅山一脉的拿手好戏。”王亮说这话的时候洋洋得意，你个母夜叉一路没少骂道爷没用，但到了关键时刻，不还是得道爷挺身而出吗？
只见王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黄纸被剪成了一个小人的形状，上面还画了一些古怪的条纹，他把手指伸进嘴里咬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呲牙咧嘴的把冒血的手指点在黄纸小人上，整张黄纸顿时被血液浸透，之后王亮又把手指放在眉心一抹，说了一声“开”，黄纸小人顿时犹如活了过来，站起身子在两个人面前蹦蹦跳跳，很是可爱。
段雨笛被黄纸小人吸引，伸出羊脂白玉般的手指在黄纸小人身上来回滑动，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道法？好神奇。”
“茅山的入门道法，黄纸小人上画的是茅山特有的一种通灵符箓，用我血做媒介，能把我一部分意识附在上面，我刚刚在眉心抹的一下是连通五感，一会我操控黄纸小人进楼侦查，它所看到所听到甚至闻到的感知都能传回我的脑海。”王亮耐心地解释道。
“这么神奇，我能学吗？”
“你现在有些晚了，茅山道的研究方向只要在通灵二字上，借天地之力为己所用，一般最晚十岁之前就要开始练习，你如果想踏入术道倒是可以尝试走和那个高大女生一样的猎妖人路子，等以后有机会，我给搞一门猎妖人的修行方法。”
“好，现在还是赶紧侦查吧，再等下去天都亮了。”
的确，现在估计已经在凌晨一点左右，再耽误下去天就要亮了，到这也是好事，凌晨一二点正是人的熟睡期，整栋楼的防御应该处于最松懈的状态。
黄纸小人迈起两个小短腿，朝着高楼跑去，走在阴影里轻松地躲开了门口七八个拿着木棍铁条的打手，成功潜入大楼，同时楼内的景象也传到了王亮的脑海里。
一楼大厅并没有人把守，黄纸小人并没有着急跑上二楼，而是在一楼搜查起来，如果一楼有物资存储，那么抢夺起来无疑要容易很多。
一直走到一楼左侧走廊的尽头，一路观察，很可惜并没有发现物资，倒是每个房间里都有两三个打手，大多都在睡觉。
“你不要命了，这些物资可不能动，让老大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咱们的皮。”
正当黄纸小人打算放弃一楼的搜索，朝着二楼进发时，突然在小人旁边房门紧闭的房间里传出了男人焦急的声音。
“物资都是我们抢回来的，凭什么我们自己不能吃，还有那个臭道士，每天都要祸害咱们这里的女人，他也从来不护着，反而把咱们的同伴主动送过去，他哪里配当老大！”
又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语气充满了愤怒。
“你小声点，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之后的声音就被压的太低了，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实在是听不清里面的谈话，黄纸小人尝试从门缝钻进去，可惜没有成功。
不过可以确定两点：里面的的确确存放有物资，里面至少有两个人看守。
黄纸小人并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是回到一楼大厅，又往楼上跑去，既然进来一趟，总要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再走。
从二楼一直搜索到五楼，由于一直躲在阴影中，再加上纸人的体积很小，并没有被发现，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当成是普通纸片而已。
王亮接受到由纸人传输回来的景象，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大楼里如果男女都算上，足有一百三十多人，要知道经过了几天的厮杀后，北区现在能不能有三百人都是未知数，可这里却集结了这么多人，就算是具备正常战斗力的精壮男人也有近五十个，从刚刚听来的消息得知，还有一个术士在这里坐镇，那此地的实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黄纸小人打算离开，正当要走下楼梯时，鞋底踩踏大理石楼梯的咚咚声传来，吓得它赶紧躲到阴影里。
走上来的，是一个身材不胖不瘦，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戴着黑色方框眼镜，薄嘴唇，鹰钩鼻，腰间别了一把弯刀，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类。
身后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里也都握着明晃晃的匕首。
看来这就是这栋楼里团体的首领了，黄纸小人站在原地片刻，最后又跟了上去，三人一直走到五楼的一个房间门口，鹰钩鼻男人摆了摆手，让两个打手去楼梯处守着。
看着两人走远，鹰钩鼻男人敲了敲门，冲着里面喊到：“李道长，有时间吗，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鹰钩鼻男人的话语并没刻意谄媚，像是在和自己的一个合作伙伴说话。
“来了，来了。”
一个北方男人的嗓音从门里传出来，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这人王亮见过，正是那天领取物资时，不自量力挑战八鬼断头台而大失颜面的道士。
随着门被推开，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出来，黄纸小人好奇地朝屋里看了看，发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顿时明白这个道士刚刚在屋里做什么。
“李道长啊，您每天都要求不同的女生服侍，这已经在咱们内部引起诸多不满了，您看？”鹰钩鼻男人说话还是很客气，但是眼瞳深处却是有一股极其厌恶的目光。
“唉！孟老哥，不是我想啊，主要是我们出马仙一脉不同于其它术士，我的本事大多数都是从我师尊那里得来的，这每天不同女子服侍也是我师尊的要求，我也是真没办法。
要不然这样，你再找一个术士来抵抗鬼物，那我肯定就此打住此事，你看如何？”
听了这话，鹰钩鼻男人的手握成拳头，他真恨不得一刀把这个臭道士的脑袋割下来，但是还有几天就是地狱降临，到时候如果没有术士坐镇，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堡垒，一晚上就得被鬼物攻陷。
这个道士还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回来的，当时对方只是说要求充足的食物供应而已，虽然先前道士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可换一个角度想：他毕竟是硬生生闯出了那个诡异阵法而不死。
谁想到这家伙还如此好色，不过迫于压力鹰钩鼻男子还是选择忍耐，他不再谈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不知道李道长之前所说的镇宅符箓，什么时候能拿出来，毕竟马上就是鬼物降临的日子了。”
李道长冷哼一声，似乎对于对方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从怀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符箓，说道：“放心，出去以后你可以在东北打听打听我马家李建华的名号，我为人最重承诺，这些符箓上有我尊师布下的仙法，你拿去贴在大楼墙壁上，保证你们安然无恙。”
鹰钩鼻男人接过符箓，不想再跟这个家伙废话，客气一句就转头下楼。
望着男人走远，李建华摸了摸酷似猴子的脸，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需要你们收集物资，老子才懒得管你们的死活。”